張秀琴還是覺得不信，怎麼可能？
那小衣明明是她偷到手拿給王啞子的，怎麼可能在沈凌雲手裡。
“我不信！你說在你那裡，那你拿出來看看！”
“……行，我這就去拿……”
沈凌雲紅着臉看了一眼大家夥兒，轉身走進了屋內，從自己裝換洗衣物的軍綠色包包裡，掏出來一團大紅的東西。
“裡面怪髒的，就不撣開讓大家看了，這繡樣，除了淑蘭也沒人會。”
沈凌雲拿着露在外面一點點繡樣的小衣在大家眼前轉了一圈，一股若有似無的腥氣，薰得所有人都紅了臉，轉過身快速的涌出了沈家大門。
張秀琴也是紅着臉，看着大家夥兒如魚一樣竄出了自家大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啞子還倒在地上起不來，沈凌雲抿了抿脣，走過去單手拎住了他的衣領，將人丟出了門外。
“滾！從今以後，別讓我看見你用那噁心的眼神看我媳婦兒！”
*
一直到晚上睡覺前，姜淑蘭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她擔心了一天一下午的事兒，竟然就這麼解決了。
而且還解決得十分完美，中午還是對她指指點點的人全都把苗頭別到了張秀琴身上。
只是，她也好奇，沈凌雲爲什麼會記得她給過張秀琴一件小衣？還知道張秀琴的那件小衣不見了？
而且張秀琴的臉，爲什麼要那麼紅？
“睡覺吧，你坐在那兒不冷嗎？”
寒冬臘月的，西南的天氣溼冷刻骨，她竟然一直在椅子上乾坐着，也不嫌冷。
“哦。”
姜淑蘭回神，忽然打了個寒顫，向着牀邊走去。
這天兒，確實冷。
這年代的牀不寬，她的牀還是孃家陪嫁來的嫁妝，算是村子裡的頭一份，也不過一米二寬。
牀不寬，被子自然也比較窄小，她撣開了被條，率先脫了衣裳爬上牀，滾到了最裡側蜷縮着，小身板裹着被子瑟瑟發抖。
看的沈凌雲一陣嘆息。
緊跟着，姜淑蘭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沙沙聲，回過頭一看，就看到沈凌雲正坐在自己身邊，從衣兜裡掏出來一疊錢和票，還抽出了兩張向自己遞了過來。
“這錢拿着，抽空去城裡買點兒棉花回來，給自己做身棉衣，再彈一牀棉被吧。”
姜淑蘭看着那錢，正要習慣性的回絕，忽然就想起了上輩子自己也是這樣，從未主動找他拿過錢。
她媽說過，男人當家做主，女人就該做好賢內助，妄想控制男人的荷包。
可是她上輩子那麼做了，沈凌雲已然不待見她。
她好不容易有機會回到他身邊，何不做些改變？
這麼一想，到嘴邊的話鋒便轉了轉。
“能不能再多給點兒？我……我還想買點兒別的東西。”如今他們已結婚四年，這還是她頭一次開口要錢。
儘管心中篤定，姜淑蘭仍舊有些害怕。
畢竟……這人她怕了一輩子。
沈凌雲聽見她的話，不由一愣，隨後抿緊的脣角略微勾了一下，便將手裡所有的錢都塞進了姜淑蘭的手中。
“一共十七塊八，你拿五塊給媽當家用，剩餘的自己收着吧。但是……輕易不要借人，尤其是張秀琴。”
她從未主動要過錢，可最開始工作的時候，他也給過她一些，可到頭來全被張秀琴忽悠去了，氣得他再也不肯多給她一分一釐。
今天她的表現很不錯，也敢開口要錢，算是個獎勵，希望她能夠鼓勵她再多改變改變吧。
雖說他這個人天生性格偏冷淡，跟她這場婚姻也能將就，但他也還是個人，總希望兩個人的關係可以稍微好一點兒。
她自己也不用那麼煎熬。
“你工資好像才十八塊五吧，今天還買了肉和骨頭，全都給我了呀？你不是還要買菸嗎？我給你留點兒吧。”
沈凌雲有抽菸的習慣，從工作，不從結婚起就有了。
沈凌雲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從裡面抽走了兩塊錢。
“夠了，剩下的你拿着吧。”
姜淑蘭捧着錢，想要起身把錢放好，就被沈凌雲給拉住了，“就放枕頭下，好不容易睡熱乎了就別動了，睡覺吧。”
姜淑蘭老實點了點頭，將錢塞在了枕頭底下，縮着身子慢慢閉上了雙眼。
沈凌雲吹了煤油燈，飛快的躺了下來，便感覺到被條裡面全是冷氣，轉過頭，看到她的小身板還在微微發顫，不由脣角一抿。
手一伸，就把人抱到了懷裡面。
嚇得姜淑蘭差點兒叫出聲來。
“怕冷就靠着我，我火氣大。”
“哦。”
懷裡的人兒低低的應了一聲，不再說話，只有身體繃緊着。
卻讓沈凌雲忍不住想起了白天她被王啞子壓在馬路邊的場景，腦海開始膨脹。
“以後見着王啞子繞道走知道嗎？”
姜淑蘭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了，就聽到耳邊忽然響了這麼一句，不由一愣。
“啊？”
頭一擡，脣瓣正好擦過了沈凌雲的脣角。
沈凌雲當即心頭一酥，大手在被窩裡動了起來，三兩下就扯開了姜淑蘭身上的裡衣，隔着小衣揉弄起來。
“啊什麼啊？難道你真想跟那傻子有點兒什麼？你要記住了，你是我的，你這身子這人都是我的，即便我不要，也不許給別人。”
姜淑蘭頓覺震驚不已，完全沒想到沈凌雲會說這種話，讓她的臉上都跟着熱了起來，加上被打的紅腫，簡直快要起火一樣。
但她知道，如果她什麼都不說，他會不開心多
所以還是壓低了聲音，跟蚊子叫一般在他身邊低語。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你的，一輩子都是你的。”
沈凌雲聞言，不由滿意的勾了勾脣，手上的力道越發大了，卻也不會弄疼她，只會弄得她呼吸更加混亂，身子更加軟和，還熱乎乎的，摸着更加舒服。
“那你說說，今天選我的理由是什麼？”
“啊？”
“就下午，爲什麼選我？”
姜淑蘭明白過來，“我已經是你的人了，還用選嗎？”
“假設不是呢？”
“假設不是，也選你啊。你聰明又能幹，是全村最出息的，就是個傻子，也得選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