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想你的好事吧。”孫氏笑罵一句,緊接着臉色一板:“在這個家裡,有你娘這麼個人物,她能允許我燒綠豆湯?就算有綠豆也被你娘藏在上房裡了,還能輪的到你?”
王立國抹了抹嘴,恨天高的道:“怎麼在這個家裡,怎麼事事都不順心呢?”
這句話是他故意說得,說完後,他就坐在牀沿上看孫氏的臉色。但是孫氏根本就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只道是他無意中的一句抱怨,所以壓根兒就沒有接他的話。
王立國見孫氏不說話,直了直身子,忽然試探般的問道:“媳婦啊,你說咱們現在在這個家裡,處處受人壓制,活的也不順心。老三跟我鬧彆扭,爹爹還偏袒三弟。你呢,天天還受我孃的氣,咱們這是何苦呢?”
孫氏一怔:“當家的,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媳婦啊,我們離開王家,單獨過怎麼樣?”王立國的眼眸一亮,望向孫氏的黑眸中跳動着憧憬的光彩。
“分家,你想分家?”孫氏整個人就愣住了,她壓根就沒有想到王立國會有這麼個想法:“當家的,你怎麼會有這麼個想法?咱們提出分家,就先不說爹爹答應不答應,就算老爺子答應了,咱們往後可怎麼過?在這麼個家裡,好歹還有三弟妹忙裡忙外的。要是分了家,往後家裡的瑣事碎活豈不要堆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在鄉下,分家是件很丟人的事。因爲這很容易讓人們聯想到這戶人家兄弟幾個不團結。說閒話的人多了,那可就是給老王家蒙羞,王老爺子又是個很在乎臉面的人,所以孫氏認爲,老爺子是阻擋分家的一大障礙。
況且,孫氏心裡壓根不想分家。雖然周氏整天沒事愛找自己的事兒。可是那畢竟也就是那幾天,而且王家裡面還有個能幹活的趙氏。這一天天的,活兒基本上都給趙氏幹完了。早飯晚飯趙氏也能給一大家子人準備齊全了。自己在這兒,每天過的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可是一旦離開王家,這就意味着她要自己下房做飯,積攢的衣服也得自己洗,沒準更糟的是她還得跟着王立國去開闢片荒地,因爲現在王立國也不走馬幫了,不種地,他們吃什麼?
“媳婦啊。我們分家可並不是意味着我們要單獨去過,我們完全還可以依附柳家嗎,你難道忘了,我現在是柳佳俊的岳父。你呢,是他的岳母,咱們兩口兩個去晉城投靠他,他敢說半個‘不’字兒?”王立國的臉面上蕩起一不安分的笑,說着說着。他自己就彷彿看到自己大喇喇的坐在柳府正廳裡,旁邊幾個柳府的婢女小廝任由他差遣,就連女婿柳家俊也弓着腰,一臉賣笑的在衝他這個岳父賣好。
孫氏的眼眸也陡然亮了起來。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孫氏跟王立國兩口子皆是好吃懶做。不勞而獲的這類人。所以一聽王立國這麼說,孫氏還真的動起了心。
柳家是晉城的第一富商,手裡的資產,商鋪,不計其數。府中的空房更是多得數不過來。自己怎麼說也是柳老爺子的親家,柳佳俊的丈母孃,投靠他們,其實也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兒。說不定,柳家還會大方的給他們一個店鋪給他們打點呢。
孫氏咧了咧嘴,咯咯笑着搓了搓手:“當家的,你說的還有幾分道理。柳家家底這麼大,咱們過去,對於他們根本就不算是個麻煩,況且我們又是秀兒的親爹親孃,他們還不得好好地招待招待我們。而且,秀兒又剛剛有了華兒,正是得寵的時候,那柳家人對她還不得把她貢上天?”
王秀兒自從嫁入柳家,就一直未曾爲柳家添過子嗣。可是就在前年,從晉城傳來王秀兒懷孕的消息。不久之後,王秀兒就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了,是個男孩。柳老爺子高興壞了,親自給他的寶貝孫子取名爲柳華兒,整天沒事就抱着自己的寶貝孫子瞎溜達,對他那是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又怕化了。想必王秀兒在柳府那也是母憑子貴了。
華兒滿月的時候,王立國和孫氏老兩口還曾去過晉城去看望王秀兒。
那日見面,給孫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見王秀兒穿金戴銀,擦着上好的胭脂水粉,皮膚白皙水嫩,身子略微有些豐腴,一看就是典型富貴人家的樣子。孫氏替秀兒開心的同時,自己也生出些羨慕。
孫氏越想越喜,嘴角也微微的上揚起來。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意陡然一收,孫氏拉着王立國的胳臂道:“當家的,咱們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提出分家,爹孃能答應?爹冥頑不靈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說咱們得想辦法,爲我們的分家制造機會?”
“怎麼製造機會?”
王立國衝着孫氏彎了彎手指頭,示意她靠過來。孫氏將信將疑的靠過身子,王立國就伏在孫氏的耳朵邊,小聲的跟她嘀咕。
王立國聲音很小,說話的時候還故意的往孫氏的耳朵裡吹氣。搞得孫氏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骨頭一般,身子軟軟的,酥酥的。
半晌後,孫氏疑惑的擡起頭來看着王立國:“當家的你這主意可行麼?”
“試試不就知道了?”
王立國嘿嘿一笑,旋即一把把孫氏攬入懷中,強勢的把她置仰在牀上,這半年裡,他一直未沾女色,精力也着實有些旺盛了。方纔再跟孫氏說話的時候,嗅着她身上那種特意的女人味道,竟然瞬間點燃了他壓在心底的慾火。
“你個大壞蛋,現在天大亮呢,你還要不要臉?”孫氏笑罵了一句,其實這一聲笑罵,完全就是半推半就,無非也就是給她自己找個臺階,因爲女人太過迎合未免也太顯花俏。而且方纔王立國跟她講話的時候,故意往她的耳朵裡面吹氣,已經讓她渾身酥癢難耐了。
晌午的天氣,炎熱而焦躁。可是此時的王立國夫婦的浴火,比要比烈日更家的焦灼。
王立國熟練的把孫氏的鞋子給脫掉了,就在他打算更進一步,退去孫氏身上的宛如褻衣一般的薄衣時,門外陡然有腳步聲漸漸靠近。
王立國跟孫氏還沒反應過來,只聞“吱啦”一聲,房門應聲而開。與此同時,還伴着周氏那喋喋不休的怒罵聲:“老大媳婦你躲在屋子裡幹嗎,你是死在屋子裡了嗎?趕緊出來幫着......”
話音陡然一停,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周氏怔怔的立在門前,看着牀榻上的兩人。就見王立國趴在孫氏的身上,姿勢及其的風騷,他的一隻手放在孫氏的胸前,另一隻手放在孫氏的大腿處。
雖然他們的衣服都還算完整,可是仍舊無法遮掩住屋子裡那股旖旎的氣味。如果周氏在晚進來一步,沒準孫氏的衣裳就光了。
“咳咳...娘,你...你來了...”
“娘,你有什麼事麼?”
王立國猶如被開水燙傷的兔子,忽的一下從孫氏的身上彈了起來。吞吞吐吐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麼好了。氣氛極其的尷尬。
周氏略微一怔,旋即呼哧一聲關上房門。不一會兒就聽周氏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遠:“這是什麼事兒啊,這女人可真不懂貞德,大白天的怎麼能做那種事情?做就做了,房門還不關緊。你們這是要鬧的大家都知道?死狐狸精......”
罵聲漸行漸遠,孫氏朝着王立國遞過去一個意味深遠的眼神,低喃道:“當家的,你還是趕緊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裡了......”
汶州,沈唐軍營。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羣蠻族人果真還遇到了麻煩。哈哈哈......”劉丹青坐立在案桌前的背椅上,聽着派去的哨兵打探而來的消息,略帶滄桑的面孔上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起義軍?嗯嗯,那羣人可真不簡單,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收復蠻族背後的大部分失地,嗯嗯,我們沈唐總算是有骨氣的人站出來了...呵呵...”
“將軍,這夥人聲勢很大,而且在他們的大本營頗受老百姓們的擁戴。將軍難道不擔心這支勢力會成爲沈唐的叛賊嗎?”有的官員不禁提出疑問。
“哎?叛不叛賊的我們暫且不論。”劉丹青微笑着揮了揮手:“現在在我的眼裡,只要敢出兵蠻族,敢真刀真槍的跟蠻族人血戰到底的,在我劉丹青的眼裡,就是英雄。至於叛賊,以後再論......”
“將軍,現如今蠻族主力已經撤走,朝廷那邊也發來詔書潛你回京,將軍你看......”劉丹青身邊一親兵衝着劉丹青說道。
“走?”停滯在身前的手掌陡然敲在身前的案桌上,震得屋子裡面的人渾身都爲之一振。
“滿足現在前後受敵,如今正是一舉殲滅他們的好時機,我又豈能白白錯過這個機會?”
低沉的話音在廳堂中縈繞着,衆人一臉愕然的看着劉丹青,彷彿他的身邊散發着炫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