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兒臉色一變,失聲道:“娘,那個雜貨店你二百兩銀子就給賣了?”臉龐轉向一邊同來的王立國,王秀兒一臉急惶的說道:“爹,那個鋪子是佳俊哥花費了近千兩銀子幫你們佈置的,你們怎麼二百兩銀子就給轉手了?”
“不行,爹,你跟我說說究竟是誰買了雜貨店,價格怎麼壓得這麼低,這不是落井下石麼?”說着她就站起身,作勢要王立國帶她去找那買家。
“哎呀我的秀兒哎,這都沒有時間了,能有買主來買你的鋪子就已經不錯了。再說,現在這種情況,指不定哪天晉王府就會對你們下手,我們哪還有這麼多時間去找一個合適的買家?”王立國作勢拉住秀兒,解釋道。
其實那雜貨鋪子早就被王立國給變賣了,變賣的錢財王立國也用來了賭博,結果勝少輸多,賭到現在也僅僅剩下二百多兩的銀子。
看着王秀兒還欲追究那筆錢的下落,王立國趕緊把話題轉移開去。“秀兒啊,總之你現在在柳家很危險,我和你娘打算今兒就帶你離開這裡。馬車我們都準備好了......”
“爹,娘。我現在不能離開這兒。柳家現在是遭遇了劫難,但是柳家根大基深,並不會這麼容易倒下。如果我就這麼走了,我就真的跟柳家徹底無緣了。我就再也不是柳家的少奶奶了。”王秀兒攥緊着拳頭,不甘的說道。
這十年來,王秀兒成功的營造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派頭來。但是實際裡,她背地裡做了許多陰險惡毒的事情來。王秀兒剛剛入門的幾年了,肚子一直沒有動靜。抱孫心切的柳老夫人爲了早點抱孫子就動了給柳佳俊納妾的念頭。當時,柳家看中了晉城另一位商戶的女兒,那商戶雖然沒有柳家的財勢,但生意做得也還算不錯,勉強也算的上是門當戶對。
王秀兒害怕柳佳俊納妾後自己的地位會下降。於是在暗地裡多方的阻撓,可是一直無果。最終她下了狠手,花費一千兩的高價僱人去把那商戶人家的女兒給玷污了,搞得那小姐連孩子都有了。柳家這才作罷停止了兩家的聯姻。
這次的伎倆只是王秀兒暗地裡耍的極爲尋常的一個手段。總之在這幾年了,王秀兒費了很大的心思才保持住現在少奶奶的位置。柳佳俊成功納成的幾個小妾也被她變着向的趕走。這眼看着,老爺子和老夫人年紀大了,柳府馬上也經由柳佳俊掌管,自己再過幾年也能向老夫人那樣過着高高在上,不用看任何人眼色的日子。沒想到,因爲自己的一次報復,竟惹自己經營已久的計劃全盤落空。
見自己的女兒固執的認爲柳家還能起死回生,王立國和孫氏也只是無奈的搖頭。勸說無果的他們也明白秀兒不會就這麼離開柳家,就自顧自的回去了。不過臨行時還囑咐王秀兒小心點。
前腳送走了王立國和孫氏,小姑子柳雅兒後腳就跟了過來。王秀兒看着柳雅兒精緻的小臉上掛着淚痕,就連眼框中也蓄着淚水。神色一變,趕緊故作關心的走上前去。
柳雅兒委屈的撲在了王秀兒的身上,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壓抑在心裡的情緒瞬間就隱忍不住了。她流着淚,哭着道:“嫂子,我真的做錯了,這次我真的做錯了啊......都是因爲我,倘若當時我能親自去跟我爹爹,或是哥哥商議一下,也不至於落的現在的這種田地......是我害了我哥和我爹。是我害了柳家......”
心思善良的柳雅兒只是一個勁兒的埋怨自己,她沒有想到當時就是眼前的嫂子慫恿她去告的密。當然,她壓根也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王秀兒一邊輕輕地拍打着柳雅兒的後背,一面小聲的安撫道:“雅兒你別這麼說,現在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再去追究起因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我們還是想想看。看究竟該怎麼辦,才能挽回現在的局面。”
柳雅兒鼻子一酸,淚水又沿着她白皙的面頰流落而下,她抽噎道:“挽救不了了,管家今日去晉王府打聽。那些官人說我們柳傢俬自窩藏朝廷要犯,別說是我爹和我哥了,恐怕我們整個柳家都會因此遭殃。就在剛纔,我娘還讓我趕緊離開柳家。如果我們柳家真能躲過此劫難,我娘又爲何讓我離開?”
王秀兒一愣,全身上下幾乎每一個毛孔都立起來了。柳雅兒的這些話讓她之前對柳家尚存的一點希冀也給毀滅了。接下來柳雅兒說些什麼她都沒有聽進去,就好像自己被隔離了一般,再也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小翠?你趕快替我出去找輛馬車,再使些人讓他們把我屋子裡的東西收拾一下......”柳雅兒到底離沒離開柳府王秀兒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她現在還不離開這兒的話,自己極有可能會受此波及。所以剛回到屋子裡,王秀兒就開始爲逃離這裡做打算。
小翠很聽話的就按着王秀兒說的去做了。王秀兒自己就先行在屋子裡收拾了起來。
金銀,珍珠,柳佳俊送給她的首飾......但凡是能換錢的,王秀兒統統的都收在了大木箱子裡。要想離開這裡,盤纏終究是要帶夠得。
王秀兒的動作很快,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屋子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她收好打包。小翠尚未回來,王秀兒就坐在椅子上,環顧着這熟悉的環境。想着十年來錦衣玉食的生活就這麼一去不復返,心中難免還是有點不甘心。
“小翠怎麼還沒來?”
等了許久,仍不見小翠人來。王秀兒坐不住了,正打算親自出門去瞧瞧,可是腳還沒有邁出門去。小院的大門猛地被人給踹開,一隊來勢洶洶的差兵就在王秀而惶恐的目光中,逐漸的靠近。
“哈哈哈,這女子長得挺不錯的,把她帶回去,小王爺肯定會嘉獎我們的。”說話的這名差兵處在隊伍的正中間,他是沈華峰的貼身部下,對小王爺愛好女色是極爲的瞭解。現在柳家落敗了,他是奉命來逮捕柳府剩餘的柳家人。看到王秀兒,他乾脆連收斂也不收斂,態度十分的猖狂。
差兵的話語剛下,一小隊人就已經率先的靠了過來,極其粗魯的把王秀兒扣押住了。這些人中也有不少驚豔於王秀兒的美色,所以趁着押解的過程中大伸鹹豬手,暗吃王秀兒的豆腐。
“這位差哥,求求你放我走吧,我給你錢,我把我所有的私房錢全都給你!”感受着胸脯上總是被陌生的手臂或者是手背有意無意的碰觸,王秀兒又羞又惱,一副惶恐的祈求道。
“呵呵,從今往後這柳家所以的東西都歸爲我們王爺了,你那點私房錢,你以爲你帶的走麼?”中間的差兵衝着王秀兒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下令道:“帶走!”
“官爺...求求你,求求你別抓我。我求求你別抓我......”
王秀兒哀求的聲音越來越遠......
暮色降臨,窗外的天色也漸漸陰暗下來。晉王府的大廳裡,一張方桌,幾盞燭燈。沈元慶和沈華峰父子倆把酒言歡,觥籌交錯,正在舉辦慶功宴。
“哈哈哈,從今往後,柳家永遠的在晉城消失。而柳家的財產也落入我手中。這一次,我們沈家可真是賺大了......”搞垮了柳家,晉王沈元慶很是高興,他微微已有些醉意,說話也比往日放開了許多。
“爹,來,爲了慶祝你大功告成,我敬你一杯!”沈華峰舉起酒杯,與爹爹觥籌相碰,又是一飲而盡。
“不過啊,柳家雖然倒了,但是這些年來柳家在外頭的勢力也延伸了不少,聽說皇城還有的官員曾跟柳家來往密切。萬一這些人靠着與柳家的交情,把柳家的事兒捅到了朝廷那裡,就不好了。所以,對於柳家的這些家產,最好先別急着歸納到我們名下,還是先等待一陣爲好。”
對於柳家的家產,沈華峰是半點興趣也沒有,爹爹說些什麼,他就一個勁兒的點頭,並不提出自己的見解與看法。
沈元慶見兒子對柳家的家產似乎沒多大的興趣,沉吟片刻,忽然咧着嘴笑道:“兒啊,當年我親自差遣媒婆去柳家提親。那柳老爺子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就拒絕了你的親事,他那是在打我的臉啊。可是現在呢......”沈元慶冷哼一聲,冷笑道:“現在我把柳家搞得家破人亡,華峰啊,柳家的人,你看準了誰,大可胡作非爲。誰人敢攔你?”
沈華峰從管家那裡得知了今日爹爹派兵去吧柳家剩餘的女家眷們抓了回來,他早就想去看看柳雅兒了,奈何父親非得拉他喝酒。所以他只好把柳雅兒撇下一邊來陪爹爹,現在聽爹爹這麼說,沈華峰心頭一顫,順勢道:“爹,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就可以去找雅兒去了?”
沈元慶大着舌頭道:“儘管去......呵呵......爹給你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