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慶幸的是,百合宮的幕僚長已經安排了一輛運輸馬車來搬運物品。行李裝好後,蒂芙尼、寧香寒和艾薇乘坐王妃的馬車回到了玫瑰宮。兩位新宮女都很慶幸不必與伊芙琳同乘,因爲在離開的時候,伊芙琳和珀西都不知所蹤了。
當他們到達玫瑰宮時,寧香寒把他們倆從她的腦海中排除了。她付錢給陪同他們行李的一個僕人,讓他到騎士營地給薩麥醫生捎個信。需要對她的傷勢採取措施。寧香寒不能再繼續被人從一個地方擡到另一個地方了。
像一個可以綁在我的鞋子上的支架是最有效的方法。
玫瑰宮的工作人員負責人是罌粟小姐。她是維特雷納人,陪同王妃和哈娜小姐來到拉斐爾。
"你們可以直接叫我罌粟,沒有那個什麼小姐不小姐的。"罌粟一邊領着蒂芙尼和寧香寒到他們的房間,一邊告訴她們。"無論如何,我只聽從公主殿下的命令,所以別想對我指手畫腳。我不在乎你是公爵夫人還是混血兒,如果我讓你做什麼,你可以肯定這些話是來自王妃。如果你需要做什麼,請問其他僕人。就皇宮而言,我監督公主殿下的所有飲食和需求。哈娜稍後將全面解釋你的職責。"
罌粟把蒂芙尼送到她的房間,有一個僕人幫她打開行李,然後把寧香寒領到大廳的另一端。"你就在哈娜小姐的對面。公主殿下的房間就在大廳的盡頭。她要求你住這個房間,所以不管其他人怎麼說,這都是你的房間。" 罌粟批判性地打量着寧香寒,注意到她的跛腳。"我想你最好進去休息一下。午餐稍後會送上來,但你必須在晚餐時與公主殿下一起用餐。"
"是的,罌粟小姐,"寧香寒順從地回答。
罌粟從系在她腰帶上的戒指上解下一把鑰匙,遞給了寧香寒。"這是你的,毛拉小姐,別弄丟了。如果你不想讓僕人們亂翻你的東西,就把門鎖好。你要自己維護和清潔房間。每週祈禱後要洗兩次澡。僕人會在前一天收集需要做的事情,但除此之外,未經允許不得進入你的房間。" 罌粟把目光轉向艾薇,眯起了眼睛。"今天是個例外,我們很忙,但從現在起,你需要得到許可才能在玫瑰宮接待客人。清楚了嗎?"
"是的,罌粟小姐。"
"那就安頓下來吧。僕人們整理好後會把行李送上來的。" 罌粟猛點頭,轉身走下大廳,她的戒指鑰匙叮噹響,她大步走向樓梯。
寧香寒的新房間比她在特恩貝爾莊園的房間大了一倍多。結構和傢俱的位置與百合宮的客房相似,不過新房間增加了一個靠窗的陽臺,還有一個大得多的壁櫥和梳妝檯。牀的尺寸也大得多,天篷式窗簾被拉開,系在幾乎觸及天花板的牀柱上。寧香寒跳向看起來很舒服的絲毯,艾薇站在那裡,嘴角上揚,凝視着藝術化的雕刻和繪畫的天花板。
"你從這裡可以看到更好的風景,"寧香寒嘟囔着,她向後靠在深沉柔軟的枕頭上,把腳擱在牀沿上。在她疲憊的肌肉放鬆的那一刻,她就後悔躺下了。就像水壩一推就破一樣,她所有的疲憊似乎都滲了出來,她的身體癱軟了。
艾薇俯身拂過寧香寒臉頰上灰褐色的發綹。"這是皇宮,小姐,"她低聲說。"它不可能像以前那樣。" 她從寧香寒手中接過門房鑰匙,把它塞進牀頭櫃的最上面的抽屜裡。
寧香寒苦笑着點了點頭。''''當然,我知道。
"你應該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拆包的事。"艾薇邊說邊伸手解開寧香寒的鞋帶。
"等等。"寧香寒抓住她的手腕。"我箱子裡的書......"
"我會確保它送過來的。"艾薇一邊回答,一邊脫下第一隻鞋,然後小心翼翼地照顧另一隻受傷的肢體。"我們離開前你把它鎖上了,沒有鑰匙誰也打不開。現在別擔心了,休息吧。"
寧香寒嘆了口氣,艾薇把最後一隻鞋從纏着她的腳踝上扭下來,把兩隻鞋放在牀腳的地板上。一陣敲門聲證實了行李已經到了。
"完成後我會叫醒你,"艾薇喃喃自語,她解開了牀周圍的夏日藍色窗簾,把她的女主人披在了陰影裡。
寧香寒聽着門開了,艾薇輕柔而權威的聲音指示着宮殿裡的僕人,所有東西都要放在哪裡。悶悶的腳步聲來來回回,很快就把寧香寒的眼睛哄住了。她蜷縮在枕頭上,吸着剛洗過的牀單清香,然後當她的手拂過枕頭下面的東西時,她的身體僵硬了。
她的手指包裹着羊皮紙,掏出一個信封。三隻狼盤旋着吞噬對方的蠟封回瞪着她。寧香寒坐了起來,她迅速撕開封條,打開信。
一張畫着紫色玫瑰的紙盯着她,在它下面,優雅地刻着字:恭喜你。
太后?她什麼時候--
寧香寒轉過身,迅速翻開其他的枕頭,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東西。她重新檢查了那封信,懷疑地聞了聞,沒有發現任何不祥之兆。
也許這是她告訴我的方式,我對埃莉諾拉的誓言毫無意義,她的提議仍然有效?
她把信塞進一個枕套裡,決心以後把它燒掉。然後,當窗簾外的腳步聲退去,門關上,房間變得安靜時,她又癱軟在枕頭上。"艾薇?"
窗簾推開了,艾薇給了她一個歉意的微笑。"對不起,他們太吵了嗎?"
"沒事。"寧香寒坐起來,撫平了她的衣服。"我應該醒着,以防薩麥醫師在午餐前到達這裡。" 她掃視了一下這個有條不紊的房間,拍了拍身邊的牀,嘆了口氣。"坐吧,你是作爲我的客人來的,不是作爲我的僕人。"
艾薇遲疑地朝緊閉的臥室門瞥了一眼,慢慢地坐到了牀墊上。"我把一切都安排得和你在百合宮的方式差不多。"
寧香寒微笑着俯下身子,把頭靠在艾薇的肩膀上。"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呢?" 她用手環抱着艾薇的手,這時,大女孩轉過身來,吻了寧香寒的額頭。
"如果太難了,你可以隨時向珀西大人求助。"
寧香寒輕輕地喊了一聲,坐了起來。"伯爵夫人希望我保持距離,我同意她的看法。"
"但爲什麼呢?" 艾薇撅着嘴問道。"他真的很關心你,毛拉。"
"他已經訂婚了。"寧香寒聳了聳肩,不屑地回答。
"什麼?"
寧香寒看着艾薇驚愕的表情笑了笑,搖了搖頭。"大多數貴族老爺在20歲時就已經結婚了。伯爵夫人爲他挑選了一個合適的妻子,這纔是合理的。"
"但是--" 艾薇吸了一口氣,嘆了口氣,就中斷了。"我以爲伯爵夫人喜歡你。"
"她對我好是因爲我對她有用。就像王妃給我這個房間是因爲她打算利用我一樣。"寧香寒糾正道,甚至瞥了一眼藏着信的枕頭。她回頭看了看艾薇,看着她朋友臉上沮喪的表情,壓抑着笑意。"現在,把這種想法從你的腦海中刪除。你應該專注你自己的未來--"
"我只是覺得這很難相信,"艾薇打斷了他的話。"但是,如果珀西大人真的對你--對我們兩個人--隱瞞了訂婚,那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她搖了搖頭,拿起寧香寒的手,表情堅定。"現在--告訴我選拔賽的情況。"
寧香寒講述了她在選拔賽中的經歷,同時巧妙地忽略了艾薇對厙興賢和博蒙特上尉的所有好奇問題。早晨已經過去了,一個僕人敲門了。艾薇迅速起身去開門。
"毛拉小姐,您需要拿托盤上來吃午飯嗎?" 門口的女僕禮貌地問道。
"哦,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嗎?" 艾薇走到關閉的陽臺門前。"我也許應該看看珀西大人是否想回來。"
"恐怕我們確實得回去了,毛拉小姐,"珀西回答說,他出現在門口女僕的身後。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些惱火,他掃了一眼房間,又把目光投向僕人。"給毛拉小姐端個餐盤。她今天剩下的時間需要休息。"珀西輕蔑地一揮手,指示道。
"是,大人。" 女僕彎腰行禮後退下。
寧香寒對他的跋扈行爲皺了皺眉頭,但當艾薇回到她身邊時,很快就用微笑掩飾了。
"答應我,你會照顧好自己,並且非常、非常小心,"艾薇敦促道。
"我會的,"寧香寒回答說,她拉着艾薇的手,把自己拉起來,然後再次緊緊擁抱她的朋友。"你也必須照顧好自己。我知道你很擔心鬱佺,但你的身體仍然需要時間來康復。"
"別擔心。珀西大人正在確保我在需要的時候休息。"艾薇回答說,她微微點了點頭,並指着珀西的方向看了一眼。
寧香寒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忍住了。我確實欠他的,因爲他救了鬱佺,即使他不應該插手我的家庭事務。她轉身走向伯爵,向他報以感激的微笑。"謝謝你,珀西大人,謝謝你爲我照顧艾薇和鬱佺。"
"當然,毛拉小姐,"珀西帶着歉意的微笑迅速回答。"很抱歉不得不縮短時間。我希望你不會介意我們以後再來拜訪--也許等鬱佺感覺好些了?"
"那--" 寧香寒搖了搖頭。"--我在這裡可能要忙上一陣子,但我會盡快去霍桑莊園看看。我畢竟欠伯爵夫人一個報告。"
在今天的事件之後,會有太多的注意力在我身上,我還得想辦法讓埃莉諾拉得到一個繼承人,不能給拉斐爾的下任國王下藥。
"很好,"珀西回答時帶着失望,他調整了一下脖子上的圍巾,擦了擦衣領上顯眼的紅色污點。"無論如何,等我來看我的表妹時,我們還是有機會見到的。"
艾薇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瞥了一眼,臉上又恢復了充滿希望的笑容。
該死的,艾薇,別再幻想了,難道你沒看到他襯衫上的口紅印嗎!''''
"好吧,"珀西不情願地說道。"我們也許應該回去了,艾薇小姐。鬱佺可能在我們不在的時候已經醒了,正在找你。"
"一路順風,"寧香寒靠在牀柱上,明亮地說道。"還有,記得寫信,艾薇!"
"我會的!" 艾薇承諾說,當珀西向她伸出手臂時,她的眼裡已經閃爍着淚花。
別哭了,如果你哭了--寧香寒把她的笑容鎖在原地,甚至當她親愛的朋友和珀西轉身朝大廳走去時。爲了我,要安全和快樂,艾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