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物的聲音一發出來,顏水苒倒沒有覺得有什麼,反倒是鬼物自己被嚇了一跳。
不過緊隨其後的,就是鬼物發自內心的激動和狂熱。
它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說過人話了!
在洗衣房的這段時間裡面,它無數次的想要和闖入其中的人們交流,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得到它,也沒有一個人能夠聽得到它,讓它只能一日又一日的陷入更深的絕望之中。
而現在,洗衣房終於來了一個不怕它的人。
她雖然傷了它,但也確實是給了它新的希望。
鬼物下意識的離顏水苒更近了一步,哪怕顏水苒纔剛剛傷了它,也無法讓它退步。
“你自己也知道自己能夠說話了。”顏水苒攤攤手道,“跟我說說你在這裡的原因,以及你在這裡造成的後果。或許,我還能夠幫上你一把。”
鬼物頓時激動起來,結結巴巴的和顏水苒說了起來。
它之所以結巴,是因爲它太久沒有說過人話,已經有些不習慣了。
並不讓顏水苒覺得意外的是,這個鬼物生前,果然是個人類。
不過並不是顏水苒猜測的女生,它生前竟然是個男生。
而且還是京都大學大四的學生,名叫麻行。
一個男生竟然會死在女生宿舍的洗衣房內,這怎麼都讓人有些想不通。
雖說大學男女學生之間的避諱沒有中學生那麼高,但是女生宿舍對男生來說,仍然是禁地。除非有正當的理由可以在宿管阿姨那裡通過,男生們才能暫時進入女生宿舍,卻也還有時間限制。並非一路同行。
麻行生前有個漂亮的女朋友,名叫印楚君。而印楚君,正是住在杏園的女生。
和顏水苒所學專業不同的是,印楚君是藝術學院的學生,身材高挑,容貌秀麗,是杏園裡頭出了名的大美女。
事實上。不止是在杏園。哪怕是在藝術學院,甚至是整個京都大學之內,印楚君的知名度都是相當高的。
藝術學院的女生們大多都住在杏園裡面。所以杏園也是京都大學出了名的美女多。又因爲杏園靠近北大門,交通方便,所以只要是上學期間,每天都會有各式各樣的車輛停在杏園門口或是附近。就是爲了來接這些藝術學院的女生們。
這並不是說這些藝術學院的女生們一定在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只因爲她們外貌出衆又有才華。所以往往會有很多校外工作的機會,或是有無數追求者願意跟在她們後面轉悠。
杏園門口每天停着的車輛,總是有那麼一輛,是在等着印楚君的。
麻行是計算機專業的學生。也有着計算機專業學生的大多數特性。他不修邊幅,整個人看起來只能說是乾淨而已。不過麻行自身倒是長得高高大大的,一張臉也頗爲帥氣。是計算機專業出了名的才子帥哥。
如果僅僅是因爲這樣的話,印楚君也是不可能會看上似乎有些平凡的麻行的。
不過他們之間本就有着更深的淵源。
麻行和印楚君。本就是在同一個城市長大的“青梅竹馬”。
他們從小就住在同一個大院裡面,後來拆遷搬家,又住進了同一個小區。他們念同一所幼稚園,乃至於小學、中學,甚至是大學。
麻行一向是父母和長輩眼中的三好孩子,深受身邊長輩們的喜歡。尤其是印楚君的父母,更是對麻行喜歡得不行。
事實上,印楚君能一直保持着好成績,並且順利的考上京都大學,哪怕只是不太重視學業的藝術學院,這裡頭也是多虧了麻行在功課上幫了她不少忙。
也正是因爲如此,印楚君的父母更加喜歡麻行了。
雙方父母早就已經達成了一致,將來是要結爲親家的。
這一點,他們也並沒有瞞着自己的兒女。
所以在中學的時候,麻行和印楚君就已經知道,他們未來將會成爲夫妻,並且組建家庭,相攜度過一生。
麻行本就心性淡然,對女孩子也沒什麼特殊的感覺,他身邊熟悉的女孩子,還真就只有印楚君一個。
更何況印楚君長得也不錯,在同學中人緣也好,麻行怎麼想都覺得是自己高攀了印楚君,自然對此沒什麼意見。
只可惜,印楚君心中卻不是這麼想的。
她早就厭煩了自己身邊有一個麻行這樣的人,簡直就像是父母派出來的探子似的,無時無處不在監視着她的行動。
如果不是爲了和爸媽吵架顛覆了她聽話乖巧的學校,以及在學校能有個成績上的助力的話,印楚君是不可能忍受麻行那麼久了。
如今好不容易上了大學,印楚君本來以爲自己能和麻行徹底拉開界限了,可是雙方父母卻在他們上大學前,給他們辦了訂婚宴!
印楚君本來是不肯參加的,可是她終究還是拗不過固執的父母。
好在他們訂婚的事情只在家鄉流傳,並沒有傳到京城來。
在學校中,印楚君刻意隱瞞着自己有個未婚夫的事實上,並且也不許麻行說出去。麻行這麼多年來早就已經習慣了對印楚君的言聽計從,沉默的接受了印楚君的要求。
於是在外人眼中看來,麻行就只是印楚君的一個遠方表哥而已,對麻行經常來找印楚君的事情,也絲毫沒有半點多餘的想法。
不止如此,就連杏園的宿管阿姨也對麻行這個看起來非常老實的好學生非常有好感,每次麻行來杏園找印楚君,或是幫印楚君做什麼事情,宿管阿姨在問清楚了原因之後,從來都不會刁難他,讓他在杏園幾乎是一路暢行。
而麻行來杏園的目的大多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幫印楚君洗衣服。
印楚君從小被嬌慣着長大,從來也沒有自己親自動手洗過一件衣服。以前在家的時候,都是她母親幫她洗,如今到了大學,可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
可是如果不及時洗衣服的話,印楚君又沒有足夠的漂亮衣服可以供自己頻繁的更換。
她雖然喜歡洗衣服,可卻愛乾淨,一件衣服往往穿不過兩天。
印楚君很快就想到了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