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一片靜悄悄。
除了風過綠草的沙沙聲,靜謐得過分。
“還不出來麼?”傅靈佩不疾不徐,嘴角甚至挽了個笑花:“沈慕遠沈真人?”
“啪啪啪——”
一道拍掌聲響起,沈慕遠憑空出現在她面前,白袍衣帶飄起,與她深紫的長衫一觸即分。“不愧是天元派金丹第一人,反應很快。”
“你是如何發現的?”
傅靈佩靈力一彈,一株三葉型的綠草便出現在手中,即便是單獨拿出來,這三葉草仍然不起眼,雜草似的葉片邊緣微微泛黃,蔫搭搭地垂着。
她將靈力注入,三片葉子立刻紅中帶紫,濃得發鬱。不起眼的碧草瞬間便似紫玉雕似的,華貴精緻,完全兩樣了。
“瞧?這不就是了?”傅靈佩嘴角的笑意更濃:“吞天草,你看,多漂亮。”
“眼力不錯。”
“你捨身爲我,失蹤得那麼徹底,我本該感激涕零。可惜,我這人有那麼個缺點,疑心病太重。”
“可是,你說了這麼些,我還是不明白,到底哪裡露出了破綻?”
“你仔細看看你的袖口。”傅靈佩視線瞥向沈清疇的袖子,絲綢有些皺,白色上一抹淺紫很輕微,不仔細看就會忽略過去。
“其實若不是你捨身捨得太過乾脆,我也不會懷疑。後來洛櫻失蹤,正好證實了我的猜想。她邊上,可不正巧有那麼一株三葉草麼。”
“你有這吞天草在手,怎麼會失蹤?”
吞天草在手,其餘草株便不會對他起作用,若是施加其他手段,更能在草根所及之處,騰挪轉移。
沈清疇看了眼,驟然明白過來,啞然失笑:“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枉我還想借此賺兩滴你的眼淚和感激。”
“我的眼淚和感激,可不是誰都能受的。”
傅靈佩冷哼了一聲,袖子一甩,雙指連彈,吞天草驀地閃現在空中,一道又一道的靈力附着在其上,通身紫華的吞天草身驀地放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地上的兩人瞬間消失不見。
綠草被風吹得搖曳了起來,彷彿之前那一行人的熱鬧從未出現過似的。
傅靈佩揪着沈清疇來到了綠地之下。
所謂吞天草,並非指草能吞天,而是其根莖所到之處,活物會被瞬間轉移,看起來便似憑空消失,被什麼吞沒了一般。但吞天草稀罕,已經上萬年未曾出現在玄東界了,就算是典籍記載裡也基本看不見其影子。
傅靈佩會知道,還得感激自馬陸那得來的幾份丹術玉簡,裡面對吞天草有提及:“吞天草心,萬年而生,有塑形斂魄之效,與水靈相合,或可重塑軀殼。”這個或字,標明這不過是一個猜想。
這功效着實有些雞肋,就算是重塑軀殼,還得與水靈相合。水靈比吞天草心更難得,也只有傅靈飛那通天的氣運,才能得來。
其實她摘得的吞天草,也不過是吞天草外露的一個莖葉罷了,這莖葉四處混在在雜草地裡,讓人防不勝防。
地下四通八達的根莖,纔是吞天草不滅的源頭。
此草以活物養自身,不論是獸還是人,只要被捲走了,等一日便會開始消化,無物不融。
時間很緊迫,自陸玄澈失蹤開始算起,已有兩個時辰。
綠地之下,吞天草的根莖遍佈這一整片土地,安靜地趴伏着。傅靈佩無法,只得將沈清疇也一塊扯下來幫忙,並對摘得的莖葉施以求根溯源之術,以期在漫漫根莖之中尋到那掩藏最深最核心的那一根主莖。
只有摘下吞天草心,斬斷主莖,吞天草纔會徹底死亡。否則,等她在許多根鬚之中找到那些被作爲養分的三人,黃花菜都涼了。
“你確定求根溯源之術有用?”沈清疇看了看遍佈頭頂的深紫色遒勁根鬚,他們兩人在期間不斷穿梭,或許是身上的莖葉作用,這些根鬚並沒有將他們作爲“食物”。
“不然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傅靈佩眼珠不錯地盯着前方散着白光的深紫三葉草,身子在泥土中騰挪不定。越往深處,越能感覺到泥土的壓力。雖然身上有一層薄薄的靈力罩,可誰也不能保證這靈力罩能經得起這根莖的一次鞭打。
沈清疇不說話了。
吞天草畢竟是個稀罕物,能知曉個一星半點已算兩人知識廣博了。
越往前,根鬚越密,傅靈佩心覺方向應是對的,也就不再多思,一門心思地跟着跑。越來越密,越來越密……
前路終於不通了。
紫色的根鬚密密麻麻地團成一團,結成了一個球狀,傅靈佩再往下不得,三葉草還要繼續前行,卻被傅靈佩一個手勢,收了起來。
“你看,這像不像一顆心?”
傅靈佩指了指前方的球。
沈清疇眯着眼看了會才道:“不是。”
“我也覺得不是。”傅靈佩話還未說完,從一便被喚了出來,七劍合一,一把琉璃劍便似尖峰直接往那個“球”剁了下去。
“撕拉——”一聲,眼前的球四散成了一攤枯枝爛葉,紫色的汁液噴灑出來,澆得這方土地都染了色。
前方豁然洞開一條窄道,只容一人過去。
傅靈佩直接擡步,當先走了過去。沈清疇隨後。四周的根鬚又漸漸合攏來,慢慢在兩人後方重新結成了一個球。
“這纔是真正的吞天草之心。”傅靈佩看着眼前一顆約有一個成人高的圓球心道。這圓球長相併不好看,被紫色的根鬚密密麻麻地圍在中間,甚至還像人的心臟一般正一鼓一鼓的,渾似活物。
傅靈佩忍不住打了個顫,纔將炙雲鞭拿了出來,漫天的長鬚便鋪天蓋地地往兩人襲來。
——吞天草的根鬚無聲無息地包圍了住,以一副關門打狗的姿態打將過來,帶起的聲勢幾乎要將二人湮沒。
沈清疇雪白的拂塵已經應聲而出,將包圍在兩人周圍的根鬚各個擊落。
傅靈佩心念一動,不再顧忌,從一劍出,一擊之下擋在眼前的所有根鬚一併被斬成了碎末。炙雲鞭一放一卷,纏着吞天草心的根鬚應聲而斷,“醜陋”的吞天草心驀地落在了鞭影所及之處,被鞭身卷着就要帶回來。
耳後的冷意讓傅靈佩一個機靈,腰身不假思索地一折,躲過身後傳來的襲擊,炙雲鞭卷着碩大的心臟往回收,鞭身的壓力越來越大,周身的泥土都開始晃起來。
——主莖已斷,草心被斬落,吞天草在主莖周圍的力量,弱得不可思議。
“怎麼,忍不住了?”
傅靈佩縱身一躍,便要將吞天草心收入囊中,卻被身後一記雪亮的靈力刃給逼開了。
“什麼叫忍不住,什麼又叫忍得住?”沈清疇驟然一笑,雪白的拂塵映着那笑,竟有些邪性。他出手不慢,步步緊逼:“見者有份,不是麼?”
“若是你好言好語,我們坐下來分一分,也許我就讓你了。可如今你這般不客氣,我倒也想看看這吞天草之心,有什麼用處。”
傅靈佩啞然。
失笑道:“是我的錯,太自以爲是了些。”
“可你對你認定的道侶刀劍相向,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話音未落,沈清疇的攻勢便停止了。他蹙着眉,像是眼前有一樁天大的難事要讓他解決一般:“晤,此言有理。女子總還要尊重些,那不若我們坐下來辨一辨再決定歸屬?”
傅靈佩本想拿話語刺他一刺,沒想到這人是這般舉動,不由搖了搖頭。第一次覺得這沈清疇的邏輯非常人可理解。
“不不,還是打了再辨!”
傅靈佩的鞭子可沒收回去,見此立刻卷着草心收了回來,正想收回儲物袋,卻被斜側裡一道黑影殺了出來,直接截了胡。
“多謝二位!”
黑影的聲音雌雄莫辯,身子裹在漆黑的斗篷裡,就地一滾,便失了蹤跡。
傅靈佩心一緊,從一劍剛剛舉起,就又收了回來。沈清疇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同尋常,定定看了眼那人失蹤的方向,突然笑了聲:“不知這黃雀……又是誰。”
語氣頗爲玩味。
傅靈佩沒理他。
四周的根鬚已經停止了抖動,只聽“啪啪”兩聲,從東西兩個方向落下了兩個糰子,包裹在重重綠液之中,黏糊糊的看起來十分……噁心。
其中一個糰子還在地上彈跳了兩下,一道聲音傳了出來:“快快,靜疏真人,救上一救。”是莫語闌的聲音,聽起來還很有活力,沒出什麼問題。另一個繭子不知道是誰,沒什麼聲息。
傅靈佩瞅着那黏糊糊的液體,只覺頭皮發麻。
她將炙雲鞭舉起,豔紅的鞭身驀地燃起一丈火焰,綠色液體還未觸到,便蒸發了大半,露出被白色絲絮捆得結結實實的莫語闌。
另一個繭子也同樣露出了真容——洛櫻的眼睛緊緊地閉着,人還昏迷着。
從一化二,刷刷兩聲,絲絮便斷了。
莫語闌手軟腳軟地爬了出來,被禁錮住的靈力這才重新運轉起來,他同情地看了眼洛櫻才道:“看來她受了不少苦。”
傅靈佩對他的憐香惜玉哭笑不得,將纏繞着洛櫻頭臉的絲絮都拉開,將其拖了出來,放在了地上。
“還差一個。”
她蹙了蹙眉道。
“陸玄澈呢。”
“不,不能吧……”莫語闌瞠目結舌道:“莫不是被這怪傢伙,給提前吃了?”
傅靈佩搖頭:“那不可能。”
洛櫻嚶嚀一聲,眼睛漸漸睜了開來。她迷茫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你怎麼會昏了?”
“快快快走!”洛櫻一醒,便拍着地勉力站了起來,神情急切:“快走!這裡,要……”
傅靈佩苦笑:“說晚了。”
只見上方的泥土似塌方一般,胡亂地向他們沒了過來,所過之處,摧枯拉朽,人力不能及。
&&&&&&&&&&&&&&&&&&&&&&&&&&&&&&&&&&&&&&&&&&&&&&&&&&&&&&&&&&&&&&&&&
最近眼睛特別酸澀,還幹。
有沒有寶寶能介紹什麼眼罩帶了能舒緩這種感覺的?睜一會就覺得難受。
說好的6000,驢子有罪,碼了3000.驢家男人說最近讓我停更一段時間保護眼睛,但是……怎麼可以~我的腦洞要寫完才行。。
所以,還是什麼蒸汽眼罩可行?
應有碣石一般的風骨,應有滄海一樣的胸懷,雖不能至,心嚮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