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用力掰開魏紅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腿,翻身壓住魏紅,想轉身掐住她的時候,魏紅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一撒,撒在阿忠臉上,然後趁阿忠躲避的時候一把推倒他,擰身滾出了阿忠的攻擊範圍。
“阿忠哥!”見兩人終於分開,盧月琳跑過去扶起阿忠。
夏和終於從椅子上下來,慢悠悠的走到魏紅身邊,然後伸出一隻手給躺在地上的人。
“還活着的話自己起來。”見魏紅不動,夏和輕輕踢了踢她。
魏紅拽住夏和的手,然後抱住她的大腿,艱難的爬了起來。剛剛燃燒得起勁的大火已經滅了,整個房子充滿了一股刺鼻難聞的味道。
整個房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除了夏和,其餘三人的呼吸都特別沉重,阿忠認出了夏和,兩邊慢慢站成了敵對。
情緒變化最大的是盧月琳,夏和慢慢的從黑暗之中走出來的時候,她驚訝之餘又有許多不可置信。她不明白,夏和已經消失了這麼久,怎麼突然又出現了?
盧月琳可能只是自己腦補過多,夏和與魏紅只是簡單的相識了一場而已,偶爾可以兩肋插刀的交情,不深不淺,不虧不欠,卻被盧月琳以爲自己被利用被玩弄。
夏和毫不在意的站在魏紅身邊,甚至還打開手機幫她查看傷口,還順手幫她把卡在肉裡的玻璃拔了出來。
“爲成爲自己想要成爲的模樣而努力,這樣很帥氣,但是沒辦法,成王敗寇。”夏和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聰明的人都知道她說給阿忠聽。
“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在這裡給我下結論!”阿忠倒還清醒,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知道自己要什麼。
夏和聳了聳肩頭,一副很遺憾的樣子,是啊,她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她能聞出阿忠身上那股反骨仔的味道,她知道他不會甘於籍籍無名,她也知道他所有的這些轉變,都是帶着強烈的目的的。
因爲她經歷過背叛,而且是至親之間,真正的背叛,所以她能捕抓到那細微的野心。
“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理由,私人間的愛恨情仇也好,公然的家族仇恨也罷,我哥是我的底線!”魏紅始終高揚着頭,以一個勝利者的姿勢面對所有。
“你哥今天所得的一切,都是他害死我哥得到的。你問問他是不是每晚都睡不着,是不是總是噩夢纏身,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盯着他看?”
“別以爲他吃齋唸佛,別以爲他捐款做公益,別以爲他跋山涉水去看望留守兒童就可以得到救贖,得到原諒!我告訴你,不可能的!這輩子他都要活在我哥的陰影之下,永遠被捆在我哥死去的那晚!”
阿忠越說越歇斯底里,越說越猙獰起來,他掙開盧月琳的攙扶,跌跌撞撞的指着牆上歪歪斜斜掛着的油畫。
“你瞪大眼睛看看,你看看!你叫魏文徽來看看!”阿忠走到牆邊,激動的戳着那幅畫。
“他爲什麼不敢來看看?他爲什麼不來看看?”
那副沾了血的油畫在牆上晃了晃,最後一顆釘子也鬆開來,油畫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阿忠激動的跪在地上,然後抱着油畫一個勁的喊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