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被張泉彩撩撥起這段不快的往事,歐陽建南一直憋在心裡的火似乎就找到了發泄之地,他突然猛地站起來,雙手抓住張泉彩好不容易弄好的果盤,狠狠地砸在家裡高檔的白瓷磚的地板上。
只聽“咣噹”一聲巨響,果盤立即碎裂開來,裡面滿滿的水果四處飛濺,噴得一屋子都是。
“你這個畜牲,你還敢不滿意了?如果不是我爸,你哪有今天。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牲。你這下九流的畜牲。”
張泉彩一看歐陽建南突然黑着臉來了這一手,不管不顧地拍着大腿拉長哭腔哭了起來,別看她此時穿着大商場裡精心購買的上萬塊的貂皮大衣,但完全是一幅典型農村婦女的作派,那拉長了的哭腔,歐陽建南很熟悉,就是他爸去給人當“孝男”時特有的哭死人的聲調。
這也是歐陽建南老家的一種風俗,薄養厚葬,家裡老人,不管生前對他怎麼樣,死後一定要風光大葬,搞得熱熱鬧鬧,風光無限。不光是自已家裡人要哭得昏天黑地,還要僱別人來哭,這就是所謂的“孝男”。
雖然“孝男”在葬禮上是很重要的角色,但在生活中就很不受人待見了,他們就象烏鴉一樣,總帶給人不好的感受,似乎身上總沾着晦氣。張泉彩說歐陽建南家是下九流還真沒錯。
所以,歐陽建南特別忌諱人家說他這個。偏偏張泉彩今天晚上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還犯了他這個大忌。歐陽建南被人事調整最近憋的一肚子氣頓時就發作出來。
本來摔了果盤之後他還有點心疼,這果盤是景德鎮的上好瓷器,是全套的,一套值上千元呢,就這麼被他摔了。可是,張泉彩一口一個畜牲,把他給惹毛了,他現在可不是當年那個可憐巴巴求張泉彩父親在上學推薦上簽名的無名小子。
他是大華市廣電局長,前縣長,前縣委副書記……還有太多前。他也記不清了。
歐陽建南乾脆利落地“啪”地一巴掌,蓋到了張泉彩的臉上:
“臭婆娘,給我住嘴。再哭,小心休了你。”此時的歐陽建南兇相畢露,哪有在大會上一臉正氣、代表着政府官員端莊嚴明的形象,活脫脫一個地痞小流氓。
張泉彩捂住墳起了半邊的臉,不由嚇呆了,頓時也忘了再抽瘋似地哭喊,呆呆地想:自已的父親。不愧是大隊書記,說得沒錯。這歐陽家的。就是下九流的……倒是歐陽小強趕緊上前,一把擋在他媽前面,喊道:“你瘋啦,敢打我媽?小心老子我揍你!”還忘形地把拳頭比劃在了歐陽建南的面前。
“老子?誰是老子?”歐陽建南快氣瘋了……
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與其同時,剛剛開着私家車離開廣電的播音部主任張雪華,在車上接到了一個手機屏幕上顯示爲“表哥”的電話。
看到這個電話,張雪華心裡糾結了一下,見手機持續不斷地響着。只好毅然地接起了電話。
“喂,美女,你在哪裡呢?快來俏佳人酒店,我在1203等你。想死你了。”電話裡傳來含混不清的男聲,明顯是喝多了酒的樣子。聲音一幅火燒火燎的樣子。
“好,我馬上去。”張雪華柔聲道,掛掉電話,她把車調轉方向。向着郊區的俏佳人酒店駛去。
這家俏佳人酒店她不是第一次來了,因此熟門熟路,由於這家酒店是大華市惟一一家實行會員制的酒店,因此很受一些特殊需要的人士的歡迎。
這裡的會員制借鑑了高爾夫俱樂部會員制的模式,辦一張會員卡,要先交一筆大額的現金,據說數目在十萬到五十萬不等。然後,進得酒店。只要刷卡就行。酒店會自動從會員費里扣除一應消費費用,等額數扣完。會再通知續費。
所以,採取的是自助服務,一切服務人員幾乎都是隱形的,當然,如果會員們有需要,只要一個召喚,那就隨叫隨到,快得你會驚奇地以爲這些服務人員是不是象隱形的影子一樣一直跟在你的後面。
張雪華刷了副卡,然後把車子直接開進地下車庫,在專屬停車位上停好,然後坐上地下車庫裡的電梯。
這些電梯直通各個樓層,張雪華按下12樓的鍵,然後就靜等電梯上升。
每次在電梯裡的時間,她都感覺特別漫長,真害怕電梯忽然會在某個樓層裡停下來,然後電梯門打開,外面走進一個自已認識的人……那可是太尷尬了。
張雪華今年28歲,仍然小姑獨處,但卻並非沒有交往的男人。
張雪華的副卡就是這個男人給她辦的。只要好願意,天天來這裡享受皇宮一般的消費都沒有問題。
這張副卡的權限和主卡是一樣的,並且如果消費完了,續費只會通知主卡。
所以,張雪華從來不擔心副卡里的錢是否會被刷完,有時候,心情不好或者感覺到孤獨寂寞的時候,張雪華就會一個人來這裡,洗臉、蒸桑拿、按摩推油……享受不爲人知的另類生活。
只是,這樣的生活沒有一個人可以分享,也不可能曝光於別人的目光之下,這就是做地下情人的無奈吧!
看着電梯不斷上升,張雪華無奈又帶着悲哀地想。
還好,今天一如往日般順利。張雪華很順利地走出電梯,沒有遇見中間電梯停下載人的事情。
俏佳人酒店是五星級酒店,整條廊道上鋪着厚厚的華麗的地毯,這種地毯拿到普通百姓人家裡,絕對可以鄭重地放在客廳裡用,十分地有面子。
而在這裡,只是最普通的鋪來做走道里的地毯,踩在上面,可以光着腳,柔軟的順滑的毛會讓光光的腳丫很舒服。當然,這裡的住客沒有人會光着腳在廊道上走。但即便穿着皮鞋,這些地毯也起到了很好的吸音作用,就算有一百個人同時走過,也會讓整條廊道安靜無聲。
張雪華就這麼無聲地走到1203門前,掏出副卡一刷,門自動打開了。
她一進門,就被一個酒氣熏熏的人摟住了。
“寶貝,美人兒,怎麼纔來呀?讓我等得好難熬啊……”聽見這甜得發膩的聲音,就連張雪華也很難把他與臺上那個扎着西裝領帶、文質彬彬、風度翩翩手握權柄的政府官員聯繫起來。
第一次見到他時,不正是那種場合嗎?
他正在開會,臺下數百個大大小小的實權人物,都在乖乖地做着筆記,而他在臺上,文發向右側整整齊齊梳着,臉上載着金絲眼鏡,一條領帶扎得飽滿大氣,裡面淡藍色豎條的條紋襯衫配上黑色的西服,讓他顯得格外精幹、魅力十足。
這是一個事業有成的中年男人的形象。
這種成熟、自信、不失風度的形象一下子吸引住了張雪華。
而張雪華也沒有想到,從她一進會場,那個男人的心思就在她身上打轉了。
張雪華作爲播音部主任,還兼局裡女工委員會主任,那天是市婦聯的一個女工委員會議,而他正是分管市婦聯的領導……
洗完澡,用酒店的白色大浴巾包裹着自已,張雪華被那個男人順勢抱到了牀上……
壓着身下那光滑似雪的曼妙女體,那個男人好象找到了失去的青春,頓覺自已雄風大振。
“等等,親愛的,有T嗎?”張雪華邊亂哼邊問。
“沒有,我最討厭那個玩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男人不滿地說了一聲,繼續動作起來……
張雪華不敢再說什麼,只好如期響起了一陣令他銷燬的聲音……兩分鐘後,這個男人一陣強烈的顫抖,萎頓在她身上。
“今天有什麼開心的事?”張雪華問那個男人,手指在他光滑如女人的脊背上畫着圈圈,會這麼問,因爲她明顯感覺到今天他的力度比以往強多了,一般這是他有開心的事時的表現。
“哈哈,是很開心。前天那起車禍記得嗎?”男人問。
“記得呀,還在我們臺裡播了了。”張雪華溫柔地道。她知道這個男人最喜歡女人柔順的樣子,長期地執掌權柄,讓他有強烈的控制慾,就算是在牀上也是如此。所以張雪華知道了他這特點,總是順應着他,這也讓他越來越離不開張雪華。
“省裡的安監局下來調查,結果那個派來的工作組組長是我大學的同學,真沒想到。事情一下子就解決了,被定性爲普通車禍了。黃市長對我的表現很滿意,還表揚了我。”
“啊?據說不是死了20多個人嗎?這種事能瞞得住嗎?”張雪華疑惑地問道。
“沒事,其中那十幾個直接擡到醫院去了,在搶救室裡死的就不列入事故現場死亡名單。要說現場直接死亡的,就是那客車司機一個人了。所以這起事故,只算一個人死亡。”
“明俊,你真是太能幹了。怎麼什麼事都能擺平?和你在一起的感覺太幸福了。”張雪華由衷地誇讚着身邊這個赤身**的男人。雖然他胸前的肌膚已經略有鬆馳,帶是作爲即將奔四的男人,他的保養還是很好的。
“呵呵,小寶貝,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到自已好象年輕了十歲。”趙明俊邊說着,手又往她胸前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