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聽他胡說,小七,我訂婚真的很你無關,你別多想!”賀悅銘略顯生氣道。
訂婚和包小柒無關?這話說出來賀悅銘自己都不相信,但他卻不能在包小柒面前表露出來,他不想讓包小柒因爲自己而有了負擔。而且,這次訂婚與包小柒有關,其實也同她無關。
因爲,這場訂婚是早在很久之前就謀劃好的,有沒有包小柒,似乎都不會有何改變。
說實話,賀悅銘到現在都弄不明白父親爲什麼一定執意要讓自己同自己不喜歡的人訂婚,結婚。即便桑嵐的父親對父親有恩,但那恩再重也不至於拿自己親兒子去抵債啊?!
作爲社會新青年,賀悅銘曾抗爭過無數次,然而,每一次賀成功都會以各種令他忌憚的理由去屈服,而這次的對象則是自己心(愛ài)的女人。
“賀悅銘,不管這件事有關無關,但你幫我的事(情qíng)卻是真實存在的對嗎?”包小柒問道。
賀悅銘不再否認,因爲他知道,關於這件事(情qíng)自己此刻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再去遮掩了,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直接承認。
“是,我確實向我父親提出讓他幫忙找人了,但……這和我訂婚無關。”賀悅銘再次強調道。
包小柒苦笑一聲,看着賀悅銘那倔強的神(情qíng),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再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了。
想了想後,包小柒只得道:“好,這件事和我無關,但是總和你有關吧!”
賀悅銘聞言將臉調轉了過來。
見此,包小柒繼續道:“咱倆算是朋友嗎?”
“當然!”賀悅銘點頭。
“嗯,那好,既然你都承認我們是朋友,那有些話,我這個朋友就不得不說了。”包小柒言語一頓,蹙眉看了眼賀悅銘,道:“訂婚,結婚是你自己的事(情qíng),按理說我是不該干涉的,但你現在訂婚的最重要由頭是因爲我,那我就不得不多說一句了……賀悅銘,我不希望你拿我這個朋友當做藉口,將自己的感(情qíng)就這樣不負責任地交代了!”
“我沒有拿你當藉口!”賀悅銘反駁道。
“是嗎?有沒有拿我做藉口,恐怕也只有你這個當局者看不清了。知道嗎?你現在就像是一隻將頭埋在地裡的鴕鳥,什麼都不去看,什麼都不去聽!你只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無辜的人,卻不想你爲何會如此無辜?!你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從未用心觀察過自己(身呻)邊的人,所以你壓根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
“錯過了什麼?我當然知道我錯過了什麼,我錯過了……”賀悅銘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在對上包小柒那雙彷彿能穿透人心的眼睛時,戛然而止。
“我……”我錯過了你……這樣的話,賀悅銘已經沒有資格在說出口了。
包小柒看着賀悅銘的表(情qíng)眼神閃爍了一番,用力抿了抿脣,接着再道:“你這樣做以爲我會感激你嗎?不會!你這樣做以爲你的朋友們會開心嗎?不會!你這樣做以爲自己從此就能平靜過(日rì)子嗎?我告訴你賀悅銘,不會!”
賀悅銘在聽到包小柒接連幾個不會後用力攥緊了拳頭,即便夜色漆黑也能看清其因太過用力而泛白的骨節。
“我知道你不喜歡桑嵐,訂婚、結婚是你們未來一輩子的事(情qíng),你覺得你在洞房花燭夜那天,會甘心同自己不(愛ài)的女人睡在一張(牀牀)上嗎?!”
賀悅銘沒想到包小柒竟然會說出這等直接的話,一時錯愕,盯着包小柒薄脣微張。
“你不會的!”包小柒輕輕笑了笑,“知道嗎,你現在這樣一副狀態讓我非常看不起!懦弱,逃避,自暴自棄,彷彿全世界都欠你一般,你這般低頭做小難道不是在做給關心你的人看的?”
“我沒有!”賀悅銘此刻能說的話似乎也只有“我沒有”三字,只因爲,包小柒說的這些話哪一句不是說中了自己?
“而且,你這樣做也是不負責的!”包小柒頓了頓,繼而再次說道:“說實話,我不喜歡桑嵐,但是,我不能因爲不喜歡她而失去公道。桑嵐喜歡你,雖說那是她的事(情qíng),但這何嘗又不是你造成的呢?“
“怎麼會是我造成的?我從未強迫她喜歡我!”賀悅銘(情qíng)緒忽然有些激動。
“是,你從未強迫過她,但你現在所做的事(情qíng)卻在告訴她,她是有機會的,她是有機會獲得你的心的!別否認,難道不是嗎?”包小柒對着想要開口反駁的賀悅銘皺了皺眉,“既然你不喜歡她,那你爲什麼要答應跟對方訂婚?你這不是給了對方機會?給了她希望?”
“我……”賀悅銘無言以對。
“你這樣做何嘗不是給對方造成了傷害……”包小柒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今天,她算是干涉了對方感(情qíng)生活了。哎,一直在勸別人不要這樣做,卻沒想到自己倒成了第一個。
包小柒內心苦笑了一聲,暗暗搖了搖頭。說實話,有些話她原本是沒打算說的,但話趕話便脫口而出,只希望自己這些話不會給對方造成困擾,也希望賀悅銘能夠迷途知返,看到(身呻)邊還有真正關心他的人。
至於桑嵐……包小柒仰頭看了看天空。
烏雲又密佈了呢!
二人交談結束,率先離開的不是包小柒,而是賀悅銘。
黑夜掩下了賀悅銘滿懷心事的神(情qíng),但包小柒卻依舊感受到了對方的無奈和壓抑。
她不知道賀悅銘肩膀上到底扛了多少責任,她只知道,賀悅銘看起來真的很累,是那種心神俱疲的累。感覺其神經每時每刻都處於高度緊張之中,彷彿只要再增加一點外力,這根繃緊的神經就會應聲而斷。
他需要發泄啊!包小柒盯着已經消失了人影的前方無端地想着。
包小柒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身呻)後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後方才緩緩起(身呻)。
空氣中的溼氣更重了,烏雲低沉帶來的壓迫感讓人忍不住心慌,很遠的地方,一道白光閃過,雲層中隱隱傳來悶雷的聲響,沒有低飛的燕子,但包小柒知道,大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