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蘭一個人在牀上躺夠了,這才起牀,白天的暖氣燒的不熱,一掀開被子涼氣就鑽了進來,她打了個冷戰,可這種真實的存在感,還是讓她幸福的笑出聲來。
對着鏡子左右打量着滿身的肥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減下來,回想上一世那個醫生,自己現在這身材都是人家的雙倍了,穿好衣服張桂蘭去了廚房,羅繼軍是個乾淨的人,屋子裡跟本沒有用收拾的地方,在看看冰冷的廚房,他跟本沒有用早飯人就走了。
昨晚的晚飯沒有吃,張桂蘭給自己煮了粥,趁着這功夫把綠豆和黃豆都是用溫水泡上,冬天最便宜的菜就是大白菜,可總吃白菜也不是回事,張桂蘭就想着生些豆芽來填菜。
等粥煮好之後,張桂蘭也把豆芽從水裡拿出來,放在盆裡,上面蓋上擰出來的溫毛巾,又把棉襖壓上,放在離暖氣近的地方。
肚子裡早就餓了,爲了減肥張桂蘭還是隻吃了一碗的粥,羅繼軍平時試練的時候跟本就不回家吃,都是在部隊裡跟戰士一起吃,其實也可以回家吃,不過除了放假,羅繼軍從來沒有在家裡呆過,上一世如此,這一世張桂蘭也就不覺得什麼了,可外人卻不放過這事。
張桂蘭聽到王麗把外面的流言說過後,淡笑道,“嘴長在別人身上,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我也少不了一塊肉。”
王麗羨慕道,“嫂子性子真好,要是我聽到早就找她們鬧去了,一個院裡住着,哪有這麼編排人的,還有說李連長的事,李連長那可是山東的漢子,晚上人兩夫妻在牀上的事她們也不放過,我都聽不下去了。”
“是啊。”張桂蘭看透王麗的爲難,也不想多說,更不想摻合到那些事情裡去。
上一世她就聽說過李連長的事,她當時聽了流言後還跟羅繼軍說了,沒有想到因爲這事還與羅繼軍吵了起來,原本就一個多月剛回到家的羅繼軍,這樣一鬧,就又走了,一天也沒有多呆,害得她可沒少被商紅她們笑話。
李連長叫李雪軍,是山東人,擁有着山東漢子的特徵,人也憨厚,這個時候的婚事多是家裡包辦的,媳婦跟他是同村一起長大的,是本本份份的鄉下人,從來沒有從農村出來過,這是隨軍之後,才從農裡走出來,說話的時候帶着一嘴的山東口音,十句有八句讓人聽不懂,可偏偏這兩口子在房事上叫的聲音很大,弄得樓上樓下都能聽到,這事本就是讓人尷尬的事情,大家心裡都明白,面上也不會說出來,所以這在部隊大院裡私下裡女人們沒事時,都會偷笑談論這事,江枝原本就被排在外面,爲此更被排擠了。
如今在想想這事,張桂蘭覺得自己和江枝是一類人,不過江枝豈碼比她強,是個好妻子,而且不管外人怎麼指點,楊家的日子過的一直很好。
王麗見張桂蘭不愛說,想八卦的心也淡了,又說了幾句就走了,張桂蘭家與楊家都住三樓,還是對門,王麗剛下樓,張桂蘭家對面的李家就有人出爲,正是江枝。
江枝看到張桂蘭,憨笑的打招呼,“嫂子這是要出去?”
張桂蘭對江枝顯然比王麗熱情,或者說是同事相憐吧,“妹子一個人在家悶,就帶着孩子到我家來坐吧,反正我也是一個人。”
江枝聽了高興,“俺知道了。”
張桂蘭這才關上門回了屋,想起上一世打工在東家看到少婦練的瑜伽,她坐在牀上練了一會兒,身上出了薄薄的汗,這味道不怎麼好聞,又不能洗澡,只能在衛生間用毛巾擦了一遍,想着家裡沒有什麼吃的,她就穿戴下樓買了兩個蘿蔔上來,做些泡菜當減菜吃到是不錯。
不遠處能聽到戰士們的訓練和納喊聲,樓下聚着幾個婦女拿着報紙在說話,其中一個人叫住了張桂蘭。
叫什麼張桂蘭到忘記了,可卻知道是她丈夫也是個連長,“妹子有事?”
“嫂子,我們這有個字不認識,你能不能幫看一下?”婦人也不客氣,更不管張桂蘭應不應下,就將刊物遞過去了。
這大院裡哪個不知道張桂蘭是從農村出來的,又沒有念過書,跟本不可能認字,偏現在攔着她問她,跟本就是別有用心。
這時快近響午了,在部隊那邊忙完的男人都往家走了,樓下一羣女人聚着,自然是看到了。
張桂蘭接過來,頭也沒報,“是哪篇?”
“就是那個。”
張桂蘭大體掃了一眼,刊物叫星星,是關於詩歌的,“《天安門詩抄》:欲悲聞鬼叫,/我哭豺狼笑。/灑淚祭雄傑,/揚眉劍出鞘。(網上找來的)。”
對於這些詩抄,張桂蘭到是知道一些,多采取古典詩詞與現代新詩相結合的形式;憂國憂民的情緒、憤怒的情緒、聲討的情緒以崇高的美學特徵表現出來;短小精悍富於戰鬥性,具有廣場朗誦詩歌的特點。
張桂蘭其貌不揚,聲音卻很好聽,鬥志昂揚的詩抄被她軟棉棉的聲音念出來,雖然不會讓人心潮澎湃,卻是深入人心。
連那些回來的男人都被吸引了過來,甚至有人還直白的誇出來,“嫂子唸的可真好聽。”
張桂蘭淡淡一笑,“不過是瞎念,我還要做飯,就與你們多聊了。”
也沒有問那幾個女的到底認不認識字,張桂蘭將整首詩念出來後,把刊物往對方手裡一塞,提着蘿蔔就上樓了。
這事不多時就在整個大院傳開了,說羅營長的妻子不但識字,而且詩唸的也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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