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一上午都在考試,老師坐在講臺的位子上面看着底下安靜做題目的同學,偶爾起身到底下轉一圈看一下進展如何。
班級上最耀眼的要數程可淑了,這一場小測試對於她來說就是喝水吃飯一般容易,不過程可淑對待每一場考試都是全力以赴的態度,認真做題,這也是老師們喜歡她的地方。
監考的老師是何軍,她是土生土長的平海人,骨子裡繼承了平海人的彪悍,生起氣來橫眉豎目,連教導主任老宋都怕了她,但是對任何請教問題的同學卻是溫聲細語,也十分的護犢子,深得學生們的喜愛,就是其他班的學生也有時喜歡到她那裡問數學題。
她最得意的門生就是程可淑了,可以說是她教得幾屆中最優秀的學生沒有之一,從程可淑進入高中班級前五名到現在高二牢牢佔據第一名,同時還是市重點排名第五名,何軍見證了一個尖子生的崛起,她心想,有一種人天生就是爲了高中而生的。
因爲一班有程可淑的存在,高二年級十六個班級中排行第一個永遠是一班。
平海縣只是一個經濟落後的小縣城,教學質量水平有些差,除了一中這個老牌的縣級中學,高二年級有標準的十七個班之外,諸如七中只有十二個班的配額,四中是六個班,更慘的還是三中,整個學校都快要被取締了。
而在幾年前,二中也是隻有十二個班級,還是校長單威雄在任期的時候大力擴建班級拓展生源。
一中的教學模式是能者居上的態度,分爲尖子班和平行班,一個尖子班,十六個平行班,平行班的學生削破尖了腦袋也想鑽進尖子班裡面,而尖子班的學生則努力刻苦學習不被平行班的學生拉下馬,這種做法激勵了學生,增加了危機競爭意識。
二中曾經一段時間模仿過一中的教學模式,但是這條路註定是行不通的,概因爲二中裡面充斥了大量的音樂美術藝考生,體育生,後來在摸索中找到了自己教學的模式,藝術生組成兩個班,其餘的十四個班就是普通班。
而藝考班和普通班的學生平時是不接觸的,第一層從一到八號班級算起分爲理科班,從第三層算起以上都是文科班,再往上面的五樓就是藝術生的兩個班級,居住在教學樓的最頂層,就像兩個世界的人從不會有交集。
也就是說,高二教學樓最頂層是兩個藝考班,第五層左邊是是藝考班畫室上課的地方,因爲平時藝術班的本班裡面都放了桌子平時也要讀書的,而畫板,顏料,立體畫像都擱不下,所以騰出第五層作爲藝考生專用上課地方。
蘇燦他們所在的一班在第三層樓的第二個教室,第一個教室還是體育生放體育器材專用的教室,第三層樓正確的來說是一班、二班第四層樓是三班、四班、五班、六班四個班級,第五層樓是藝術一班、藝術二班、畫室,這樣排列的。
蘇燦慶幸的是當初高二分班時候還好沒有分到第四層去,要不然光是爬樓都累死了。
考試期間何軍老師出教室了一趟去辦公室喝茶,教室裡頓時窸窸窣窣交頭接耳起來,有的是對答案,有的是完全抄數學。
劉磊推了一下蘇燦的手肘,蘇燦知道這小子想幹嘛,把桌子上試卷移出來讓劉磊的目光能看到的地方,看到何軍還沒進來,低聲說道:“選擇填空題你快點抄,其餘的自己做。”
劉磊側着腦袋瞪着眼睛抄選擇題,嘴裡還嘟囔着:“操,蘇燦,我們倆的答案咋都不一樣呢?”
蘇燦的語文、英語是厲害,這個劉磊閉着眼睛抄都相信蘇燦的答案是對的,但是數學的話,劉磊心裡就有些打鼓了,真的很質疑啊,不過本着能抄過絕不放過的原則,他把自己的答案都改了,全部填上蘇燦的答案。
“信我的,絕對是正確的。”蘇燦快速的回了一句,又抽空瞥了一眼不禁罵道:“操,劉磊你丫的抄一半改一半啊,全部照抄,傻子都知道我們倆抄襲了!”
劉磊又隨便改了幾個答案,然後又把自己的選擇題填空題抄在紙上面,揉成一團丟個君耀和張家斌。
還問趙順要不要,趙順搖頭拒絕說要自己做,劉磊又罵了一句,“傻,有現成的不要”,就低頭做下一道題目了。
突然也不知道誰咳了一聲,這像一個警報一樣,原本還交頭接耳的學生們頓時停止下來,沸騰的教室也安靜無比。
緊接着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何軍走了進來,發現沒有出什麼意外之後,就滿意的點頭,又到底下的學生過道轉悠幾圈,走到蘇燦旁邊駐足停下來,看了一會兒上蘇燦做題目,隨後丟下一句:“還不錯。”
就回到了講臺上面閉目休息。
隨後的半個鐘頭時間內,教室鈴聲響了一次,何軍老師又出去了一次,蘇燦終於做到後面幾道大題目上面來了,不過攻克到倒數第三道大題上,困住了十幾分鍾都無法解決,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還是一籌莫展。
蘇燦擡頭看一眼45°角位置的程可淑,從他的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程可淑恬靜的側面,微微蹙眉在思索,很快的就舒展眉頭,纖手開始動筆起來在草稿紙上寫畫着。
沒過多久蘇燦就看到程可淑停下筆來,把筆用筆帽蓋住放進粉色的文具袋裡擱在一邊,隨後活動一下酸澀的肩膀和胳膊,雙手伏在桌子上安靜的睡覺。
“時間還有三十多分鐘她就已經做完了,按照可淑的性子先掃題做完容易的,再檢查一遍有沒有做錯或是遺落的,最後做難題。”
蘇燦看一下自己大概填空題還有兩道沒做,簡答題一道,還有三道大題目,而她早就做完了,掃題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蘇燦鬱悶一下,也趕緊做題目來,因爲在那道難題上困了十多分鐘,耽誤了很多時間,不免有些心煩意亂。
三十分鐘後,蘇燦停筆交卷,卷面上還有六個題目沒做完,掃視班級一週,發現同學們大都是一樣埋怨的表情,都在討論這次的週考數學好難,陷阱多的跟跳蚤一樣找也找完,這跟本就是叫我們來找茬的。
上午第二堂的地理周試就容易許多,蘇燦做的完全沒有壓力,不過考慮到不讓別人起疑心,他把地理的分控制在合理的範圍之內,實在是因爲語文和英語已經太耀眼了,哪怕是程可淑的成績也是一步步上升的。
自己要是驟然間就跳到另一個高度水平,別人不起疑心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