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面言老頭在講臺上講得是枯燥無味,底下一排排的同學昏昏欲睡,言老頭就是催人魔音,聽得人就只想睡覺。不過這麼久都過來了,大家都有適應言老頭的辦法,有的人乾脆就伏身在桌子上睡覺,有的人用右手撐着腮幫假裝在低頭認真看書,實際上已經快要睡着,還有的人乾脆就做其他事情了,充耳不聞。
好在言老頭上課雖然枯燥,但下課絕不拖拉,不佔用下課時間,只佈置一些語文上面的題目就離開教室了。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外面隱約有烏雲密佈,教室外面、走廊上都很少有閒散的身影,狂風攪動操場上排布的梧桐樹枝,嘎嘰作響,那些香樟樹的枝椏都被吹彎了,拍打在樹幹上,水泥地面的細沙被風吹起來,打在人的身上還是挺疼的,而且也很容易糊到人眼睛。
時不時有悶悶的雷聲從遠方重疊的山脈傳來,偶爾能看到一道白光從教室窗前閃過去,嚇得一羣女孩子們哇哇作響,一驚一乍。
“打雷了。”也不知道也說了一聲,原本還有些喧囂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了,緊接着就開始憂愁起來有沒有帶雨傘的問題。
蘇燦看了一下天色,對羅曦道:“估計現在一時半會還不會下雨,你帶傘了沒有?”
羅曦道:“帶了,今天出門的時候,我媽叫我帶傘預防下雨。”
“好吧好吧,我忘記帶了。”蘇燦聳了聳肩膀。
“程仙子應該帶了吧,我今早上還看到她書包邊上有傘。”羅曦低聲了道。
蘇燦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不過羅曦還是臉紅了一下,似乎也是知道自己太過於關注程可淑了,輕咳一聲道:“你有沒有發現啊?”
“發現什麼?”
羅曦吞吞吐吐地道:“就是素素啊,最近好像和我有點疏遠了,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平時下課去上廁所,都不跟我一起去了。”女孩子對這些都是很敏感的,陳素素雖然沒有說什麼的,但那外在的表現還是可以說明很多。
但羅曦仔細回憶了一下,卻想不出原因,於是原本爛漫的模樣多了一絲憂愁。
蘇燦倒是想到了什麼,他今天早上在校門口早餐攤旁邊看到陳素素和一個男生在一起,模樣也不算很親密,不過兩人幾乎差不多是同時間走近校門的,當然並不能以此來判斷她早戀了。
那個男生,蘇燦倒是注意了一下,有點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看到過。
蘇燦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情對羅曦說了一下。
羅曦那眉頭緊蹙在一起,擡頭看了看坐在教室前面座位的陳素素。
“有空去和她說一說吧,友誼難得,別因爲這樣到到最後陌生了。”蘇燦說了一下,高中時候,很多原本關係很好的朋友,都是因爲一些小事從而產生了間隔,最後慢慢的生疏了,再也找不回以前的那種感覺了,或許是因爲某些誤會,所以要趁早解除誤會和矛盾。
蘇燦給羅曦安慰幾句以後,就看是做糾錯題,是這次月考試卷裡面的錯題,當然裡面特別的陷阱題目他也記起來,畢竟人的記憶細胞是有時間週期的,大概七天以後就開始消退了,而且有句老話叫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就連成績妖孽一般的程可淑,她的糾錯本都有厚厚一疊。
那些年做錯的題,都是寶貴的經驗和財富。
外面依舊陰雲密佈,就是光打雷不下雨,教室兩邊打開的窗戶都被吹得搖搖晃晃咯吱作響,有時候啪的一聲!重重的碰在一起,這聲響對教室裡面的同學還是較大的影響,李濤就起身挨個遍把窗戶關進,又把簾子拉起來,教室裡頓時光線暗淡下來了。
生活委員小黑妹瞅了瞅這昏暗的光線,還是不再吝嗇這點電費,把教室裡面的白熾燈都打開了,班上一般的同學都眯上眼睛來適應光線,正當他們準備繼續自習的時候。
右邊窗戶外面,遙遠的天空一道電光擊過,白色的光芒刺眼,整個教室都變成了白色的光亮,班上的學生都陷入幾秒的失明,很快就恢復過來了,隨之不久,轟隆隆的雷聲傳進耳朵裡面,響徹雲霄,緊接着淅淅瀝瀝的小雨終於悄無聲息地落地了。
雨變得越來越大,傾盆大雨一落即發,轉變成傾裹汪洋之勢。
還沒等蘇燦他們驚呼這滔天的雨勢,只聽到頭頂啪嘰一聲,擡頭一看,白熾燈開始茲茲作響起來,隨後前面和後面的電燈像是有默契一樣,在相同的時間內都熄滅了。
蘇燦的眼前變得黑乎乎的,周圍也是伸手不見五指,扭頭一看,周圍都陷入了漆黑的環境,他低罵一聲,“草,停電了!”
雖然現在才下午三四點鐘,但是由於之前被李濤把窗簾給拉上了,教室裡面的黑暗的程度卻不亞於晚上了,由於停電的原因,全班集體沸騰,像一鍋粥一樣興奮地直冒泡。坐在後面幾排的男生們都手足舞蹈,興奮無比,周建雪爲代表的男生們腎上腺激素彪增,用書卷成一根棒子,在書桌上砰砰砰的敲打,羣魔亂舞!
劉磊這貨終於還是忍不住嗷歌去了,那破鑼嗓子還以爲別人聽不出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班上的幹部都開始出來管理,但是場面頗爲混亂,李濤都在人羣中都被人擠掉了眼鏡,差點掉在地上被人踩個粉碎。
連程可淑叫了幾聲都沒有人理會,畢竟黑漆漆的一團,誰又知道是誰?
令人興奮的停電時分終於到了,沒有電燈是看不成書的,但出人意料的是學校竟然沒有老師過來維持秩序,一些在其他教室上課的老師們應該可以維持秩序,那些在辦公室老師就沒那麼好了,有的女老師想要回到自己的班級去管好秩序,卻被外面的閃電嚇得哇哇大叫,一時半會是過不來了。
不僅是一班,整棟樓高二年級都是差不多的場景,大家同樣很興奮,或許是掩蓋了心裡的一絲恐懼,大家都在嘈雜的說話,
很來停電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主要今天發生的太突然了,而且剛月考過的學生們神經都出在一個繃緊的狀態,需要一個發泄口,而這次停電就恰好成爲了發泄的渠道。
蘇燦還發現這一次的停電面積居然挺大的,高一,高二,高三的三棟教學樓都停電了。
不知道是誰在黑暗中說我們合唱吧,越來越多的人贊同,於是一堆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就在教室裡面合唱起來了。
他們在黑暗中開始唱歌,聲音出奇得大,空前絕後的聲音震得座位一顫一顫的,緊接着二班也開始唱歌起來了,估計是不甘示弱,隨後高二的教學樓震動起來了,歌聲迅速感染了其他的班級,如潮水般涌來,歌聲如潮。
期間有人打開窗戶拉開窗簾,不過並沒有什麼用處,天越來越黑,濃得像黑墨水似的,教室也黑漆漆的,除了偶爾一兩道閃電照亮了教室,其他的時間都是看不到,其他同學的臉龐。
“這鬼天氣,這麼黑,不知道羅曦在幹嘛?”蘇燦心裡尋思了一下,往她座位的方向摸去,碰到她的額頭,接着一聲尖利的驚叫穿破空氣,震得蘇燦耳膜大受刺激。
也不知道唱了多久,反正唱了大概兩三首歌的時間,大家的嗓子基本上都沙啞起來結,歌聲才停了下來,原本嘈雜喧囂的教室頓時死寂下來。
蘇燦他們在黑暗中靜默了十分鐘,年級組長老宋打着老式電筒,摸着走廊過道走進一班的教室,送來一些蠟燭。
教室裡像積蓄了很久突然爆發了,又開始窸窸窣窣的交談起來了。
程可淑和李濤兩人看到有老宋在,這個時候纔開始組織紀律,維持秩序,老宋也虎着一張黑臉,於是班上的學生安靜下來了,老宋看見一班的秩序已經安定下來,又馬不停蹄的去二班救火。
蠟燭一根根被程可淑點燃了,每大組兩根,教室慢慢地越來越亮,燭光映照下,班上同學的臉笑得都很燦爛。
蘇燦盯着燭光看了半響,長長的火苗靜靜地呆着,吞噬着白色的蠟身,一滴滴“汗”冒出來滾落,然後凝固,伴着長長的呼吸,火苗跳起了舞,左右搖曳。
劉磊在另外一邊玩蠟燭,結果被李芸扯着耳朵嗷嗷大叫,同時也在跟他算賬,算之前渾水摸魚在教室裡面鬼哭狼嚎的賬。
突然,教室像迎來了白晝似的,每個角落都亮堂堂的,蘇燦的眼睛瞬間有些不適應,頭頂上的日光燈都亮了。
“啊!來電了!”
“不要啊,怎麼這個時候來電了?!”
班上無數同學集體人仰馬翻,哀嚎聲一片,來電了,就意味着又要開始繼續學習了。
一根根蠟燭被吹滅了,被人拿走了。
伴隨着一陣陣嘆息聲,數學老師何軍抱着一大疊白花花的試卷走進教室,笑呵呵地對一班的學生道:“看你們也是閒的無聊,不如我們就來一場數學臨堂小測試吧。”
“天啊啊!不要啊……”班上繼續人仰馬翻,哀聲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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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寫完。
體諒一下,今天滾回學校,九點纔到學校,又是整理寢室,忙活到11點纔開始碼字,兩更是寫不了,只能寫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