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後排的雷晨,也是目前班上唯一一個女孩,以前還有一個女生在大一結束以後,就轉專業走了,雷晨成績沒有排進專業內,想轉也轉不了。按理說只要是女孩,對於和尚班級的男生來說,不醜就湊合,但奈何雷晨是一個有着水桶腰、大餅臉的女胖子,就算是想野豬拱白菜也下不了嘴啊。
雷晨在班上掌管了團支書兼任副班長的職務,平時虎着一張臉,兇巴巴的樣子,誰都怕她三分,連黃胤宇這個愣頭青也不敢和她槓,這噸位,要是真打起來,那他可真沒優勢,一路碾壓過去。
所以儘管沒有被男生們捧在手裡,一副小公主的她,也是威信滿滿,沒有誰敢和她頂嘴,長期以往,虎威積累頗深。
而這次潘大爺在這個安靜的自習室上動作頻頻,又是左顧右看,又是回頭的,椅子嘎吱嘎吱發出聲響,你讓別的同學怎麼好學習?
“前面那傢伙,你別動來動去了,影響別人學習,要不就滾出去!”雷晨向來是直來直去,說委婉點就是心直口快,說白了就是口不擇言。
潘大爺最近春風得意馬蹄疾,自信心爆棚,放在平時雷晨這麼兇他,他半個屁都不敢放一下,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不知道是喝了點酒,還是虛榮過頭了,直接就嗆回去了,“你叫我滾就滾,我還叫你滾呢!”
他這話說出來,腦袋上的汗水刷就出來,這纔看清楚和他對嗆的人是超級八婆的雷晨,而不是黃胤宇。
黃胤宇在旁邊攤手,報以同情的目光憐憫的看向他,得罪了雷晨,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而出乎黃胤宇意料之外的是雷晨臉色都憋紅了,似乎也是沒想到平日裡懦弱、膽小如鼠的潘大爺居然嗆回來,愣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錯愕的連雙下巴都浮現出來了,最後瞪了潘大爺一眼,不了了之。
這下子連旁觀看熱鬧的人都愣住了,雷晨居然沒發作?!這真特孃的邪門了!
更讓他們感到邪門的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從自習室的後面走進來,旁邊一個哥們還以爲她走錯了教室,準備搭訕幾句,結果沒想到這女孩正眼都不看他。他有些沮喪,自己好歹也長得還比較一般吧,也不是特別醜。正當他想抱怨幾句的時候,驚愕住了,這女孩徑直走向了潘大爺,然後就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我一定是沒睡好,回去再睡一個覺,清醒一下。”這哥們擦了擦眼睛。
不止是他,班上一衆的男生們集體人仰馬翻,就像是被山上的山賊土匪下山給洗劫了一樣,分外凌亂。
“看潘大爺這不聲不響的,原來他是人生贏家啊!”班上劉雨奇唏噓不已,拍了拍自己充滿肥肉的肚子,就差仰天長嘆了。
也有人摸着下巴尋思着,“這不對啊,四二零宿舍這下一個單身的也沒了,連潘大爺都脫單了,難道是他們那宿舍的風水比較好?要不要我下個學習向輔導員申請住到他們宿舍也去蹭蹭風水。”
“得了吧,就你那慫樣,還找得到媳婦,換我去還比較把握。”大嘴脣男生劉宏毫不要臉的說。
“呸!”
“我吐你一臉花露水。”
“真不要臉!”
衆人齊聲討伐,唏噓聲不斷。
“你們這是嫉妒我長得這麼帥……”劉宏嘟囔了一聲就被淹沒在羣衆的海洋裡面。
“都安靜點,還要不要上課了。”雷晨大發雌威,整個自習室噤若寒蟬。
等到第二節課,秦敏小姑娘離開了,大家都一窩蜂的圍聚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潘大爺你和那個女孩什麼關係?潘大爺大言不慚的說那是我媳婦,你們不要打歪主意了。
有人低聲說,“只要鋤頭揮得好,哪怕牆頭挖不倒。”
這話自然引起鬨笑,潘大爺激動的高喊,“那個王八羔子說的?!”
這一番鬧劇持續了很久才哄散,蘇燦他們幾個自然知道潘大爺的小心思,不就是嘚瑟嘛,不過他們都是同一個宿舍的,也難得戳穿了,任由潘大爺揣着明白裝糊塗去。
下午上了三節實習課,天氣晴朗,太陽**辣的照射在人的臉上,他們搞建築實習就是拿着儀器滿山遍野的到處跑,東一個西一個,沒過多久,就都躲山陰處去了。
實習老師站在半山腰一臉無奈的樣子,“這羣小王八羔子,一個個跑得賊快。”他擡頭望了望這天氣,實在是太曬人了,連雲層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樹木都被曬的蔫蔫的,只好作罷,任由這幫兔崽子們溜達。
蘇燦他們宿舍四個都躲在山背處遮陰,百無聊賴。
“對了,你們上學期掛科了沒有,我昨天看一下教務系統,我掛了一科,而且還是主修的專業,真是讓人頭疼啊。”蘇燦突然說起這個事情來。中南的補考不像別的學校補考那麼容易,你還要繳納補考費兩百的,像有些同學一個學習就掛上了七科八科,光是繳納補考費都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蘇燦你還只掛一科啊?我特麼都掛了三科來了。”黃胤宇碎碎念地說,“也不知道怎麼得罪老師了,我記得我考試成績還挺好的,沒多大錯誤啊?”
“我看是你平時分不夠吧,平時分也佔了分數一半,叫你不重視,天天逃課。”韓雨寒說。
“我那不是起不來嘛。”黃胤宇嘆口氣,他也很絕望啊。
“你別看我,我這麼聰明的人,自然是一科都沒有掛。”韓雨寒看黃胤宇看向他,頓時就說道。
“靠!太不夠兄弟了,有難一起當嘛。”蘇燦三人齊齊鄙視。
蘇燦他們在這山背地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程可淑宿舍四人組還在教室裡面死去活來的,第一個是公共階梯教室,人多密集,通風條件又不好,吊扇也壞掉了一隻,可以說幾乎是沒有風的,熱死人,第二個是老妖婆在主持臺上重點批評了程可淑她們宿舍,那可是當着四五個班級的面啊點評啊,又讓她們宿舍瞬間成爲了名人,可惜是壞名。
湛清兒擡頭就看到老妖婆還在臺子上喋喋不休的說話,嘆口氣,沮喪無比,低聲說,“我真是受夠這老妖婆的氣了,真想哪一個罩子罩在她的臉上,然後暴打一頓,要不然就是挖個坑讓她掉進去,這樣我的耳朵就清淨了。”
“孩子,想法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誰讓我們上個學期太拉風了呢,這個學期我們還是低調點好吧。”盧穎一邊說話一遍塗紅指甲。
湛清兒看了她上課塗指甲的行爲,癟了癟嘴,“你這就夠低調了啊!”
“哎哎!我說平胸清,你話裡怎麼帶刺呢?!”盧穎不高興了,我塗指甲怎麼了?大家不都是上課塗指甲畫眉毛麼。
“你說誰平胸呢?誰平胸了啊!”湛清兒一聽盧穎戳自己的痛腳,挺胸說道,不過就算她再如何努力挺胸……也掩蓋不了,她平胸的事實,甚至可以說她胸脯就跟小女生一樣都沒徹底發育起來,雖然說有些人也喜歡這種平胸的妹子,但她卻有些自卑,畢竟整個宿舍,哪怕是重小煙的胸脯都比自己大許多。
“誰是平胸誰知道。”盧穎這種牙尖嘴利的主,湛清兒哪裡是她的對手。
“好了別吵了,我們宿舍要團結,別到時候讓隔壁宿舍的看笑話。”重小煙出來拉架當和事佬,事實上每次兩人吵起來的時候,她都是充當救火隊員的。
程可淑倒也想說,但她不知道該如何拉架。
老妖婆在上面一頓口水以後心滿意足的喝口茶,目光卻尖銳的掃到了程可淑她們那一塊,恰好盧穎和湛清兒又在鬥嘴,頗爲熱鬧,於是又被發現了,她這氣的鼻子都差點歪了,簡直是爛泥扶不上牆,朽木不可雕也。
最後老妖婆拂袖走人,湛清兒和盧穎兩人才知道事情又鬧大發了。
程可淑和重小煙互相對視一眼,面面相覷,“完了!這個學期的專業課可能又要掛科。”
老妖婆的宗旨是你不讓我好過,我就不讓你過,反正手底下的學生掛科和她的工資並不是等價掛鉤的,掛不掛都不關她的事情。
學生們見到老妖婆走了,知道她也拉不下面子再回來,都一鬨而散了。
“回去煮餃子吃吧?”路上湛清兒對重小煙說。
“你還有心情吃餃子啊……真不知道你的腦回路是咋長的。”饒是向來沉穩的重小煙也沒好氣的翻白眼,真想打開湛清兒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棉花。
“我的天,我拒絕和蠢貨說話。”盧穎直接捂臉。
“不就是要掛科嘛,我成績這麼差的人都不怕,你們怕什麼。”湛清兒也是破罐破摔了,專業課的時候起碼不超過十科才能讓寫畢業論文,她已經完全放棄老妖婆的課程看,有難聽懂,脾氣還特怪,搞得我們欠她的一樣,一看就是更年期提前的老妖婆。
兩天以後,等程可淑她們準備按照課程表上老妖婆課的時候,卻被班長突然挨個宿舍告知老妖婆摔傷了,沒有來得及安排老師,今天的課就不去上了,改安排在週末再不回來。
程可淑和重小煙乃至盧穎三人對視,愣住了,老妖婆摔傷了!
湛清兒從牀鋪上爬起來,迷迷糊糊的說,“該去上課了。”
重小煙就過來,詢問說,“清兒,你前兩天說了什麼你還記得的麼?就是那天我們在公共階梯教室你說老妖婆的那些話啊!”
“怎麼了?”湛清兒歪着腦袋,“我就說她被罩住麻袋布被人打一頓,要不然就是摔溝裡摔傷了啊……”
重小煙:“……”
“出什麼事情了嘛?”湛清兒還沒搞清楚狀況。
“你這烏鴉嘴真是神了!”盧穎就把老妖婆摔傷的這件事情告訴了她,湛清兒先是驚喜一下,隨後苦着臉說,“不會真是我詛咒的吧?我發誓我就是讓她摔一下,沒說摔進醫院啊!”
“以後你別對我亂說什麼不吉利的話了,我求你了,以後再也不跟你頂嘴了。”盧穎信了幾分,覺得有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傢伙就是烏鴉嘴,說啥倒黴啥,沒看見別的老師都沒事,就老妖婆出事了?
重小煙也心有餘悸的點點頭,這事情太過於靈異了,不得不信。
湛清兒嘿嘿的傻笑,重小煙就拍了一下她的肩頭,沒好氣的說,“你丫頭傻笑什麼呢??”
“我在想以前得罪過我的壞人。”湛清兒笑呵呵說道。
“瞧你那傻樣……沒出息。”
程可淑爬到自己的牀鋪,把外衣脫了,露出內衣來,準備休息一下,昨天晚上肚子疼,沒睡好,現在也不用上老妖婆的課,剛好就可以休息養足精神。
閉上眼睛,大腦一片空白。
她想的確實蘇燦這兩天也沒有打個電話過,打電話過去也不接,不知道幹嘛去了,神神秘秘的。
不過她也只是轉念想了一下,還有許多事情要等她去處理,蘇燦想找她的時候,自然會來找的,沒有必要時時刻刻粘着不放。
程可淑閉眼睛想了一會讓,大腦就開始混混沌沌了,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左右了。
湛清兒的桌子上擺滿了零食,各種各樣女孩吃的餅乾,汽水等等,還沒等她想湛清兒買這多零食幹嘛,盧穎回來了,手上還提着一個袋子,哐當一下,把袋子放她的桌上,擦汗,倒出裡面的零食,嘟囔一聲,“湛清兒這傢伙真是太記仇了,我還是買點零食擺平她吧,不然估計又要詛咒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