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懷說完看着愣神的溫萱一笑,說:“嚇到你了。”
溫萱的眼裡似乎有了淚花,搖搖頭,說:“沒有,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我也再過一段時間,把手頭的工作交給阿越跟慕芝,我陪着你解甲歸田。”
溫萱也操勞了幾十年,早就覺得應該享受生活了。
“是啊,不知不覺我們兩個都到了這個年齡,真是歲月不饒人,老婆,這些年辛苦你了,等退休後,我們陪爺爺奶奶度過他們生命中最後的一段時光,然後我陪你環遊世界去。”吳懷伸出手來抓住了溫萱的手。
這些年溫萱爲他爲這個家付出的努力吳懷不是不清楚,不是不感激,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沒有溫萱也就沒有今天的吳懷。所以,吳懷也覺得該是補償妻子的時候了。
夏桐自然不知道,一次很平常的家庭聚會,居然讓吳懷和溫萱萌生了退意,此刻,她的注意力被夏世蘭吸引了。
因爲吳仁越無意中彈了一首《九九豔陽天》,夏世蘭情不自禁地跟着唱了起來,她唱得很投入,兩手扯着自己身上的裙裾,頭微微偏仰着,眼神透過那悠遠的天空,像是回到了她十八歲的青春年華。
朱嘉楠把這一瞬間照了下來,他現在迷上了攝影,吳仁越送了他一個好相機,他幾乎是不離身地帶着。
夏桐也在描畫夏世蘭,夏世蘭眼睛裡的神韻太難得了,七十多歲的老人眼睛裡卻有着少女般乾淨嚮往的眼神。
“奶奶,我要把這張相片拿去學校參展。”朱嘉楠說。
“奶奶七老八十了還拿去參什麼展,現在誰不看年輕漂亮的。”夏世蘭並沒有多想。
“我呀要弄一個系列,我們家庭聚會的系列,我覺得,我們家就是一個社會的小小縮影,老爺爺這一輩算起,歷經幾十年社會的變遷。他們的命運也跟着跌宕起伏,我一定要搞一個我們家庭的攝影展。”朱嘉楠握住了拳頭。
“好,嘉楠,你搞一個攝影展,我就搞一個畫展,我們家五代人的畫展。包括我肚子裡的小寶寶,我準備花三年的時間完成。”夏桐也握住了拳頭。
“那我呢?我還能爲這個家做點什麼?”吳仁越苦思冥想。
“哥,你拍一部電視劇吧。”夏樟說。
吳仁越把眼睛看向了夏桐。
“哥,別找我,這寫劇本我真的不會。也沒時間,找老奶奶,你別忘了。老奶奶可是劍橋大學英國文學專業畢業的。”夏桐把手指向了廖宛玫。
慕斯年見吳仁越真的動了想拍電視劇的想法,便問:“阿越,你那個電影的票房收入如何?”
“對啊,哥,我都忘了,那電影的收入如何?”夏桐覺得太不好意思了,居然連這麼大的事情都忘了表示一下關心。
“你們兩個太氣我了,夏桐。你就沒發現你的賬戶裡多了一百萬人民幣?”
“哥,你給我錢做什麼?我好久沒有看我的賬戶了。”夏桐這兩次贏的獎金是兩千多萬日元,她直接交給孫琳入戶了。
“阿越這次電影製作成本不高。他是導演加主演,省了一大筆片酬,另外還有劇本、片頭片尾曲的詞曲演唱費用等都省了。連製作加宣傳費用不到六千萬人民幣,票房收入兩岸三地到現在差不多達到了五個億,估計阿越能盡剩一個億出點頭。”趙慕芝在旁邊報賬。
因主要是在大陸拍攝製作發行,主要的片酬收入也來自大陸,所以吳仁越就用人民幣覈算。
“你們可真是夫唱婦隨了。”夏世蘭在一邊微微一笑。
“我問你,你掙了一個億纔給你妹妹一百萬,你妹妹又是給你改稿又是給你作詞作曲的,還替你出面做廣告,你纔給你妹妹一百萬,這潤筆費也不止這個數吧,你還好意思說?”吳懷在一旁虛踢了吳仁越一腳。
“就是,確實太少了點,零花錢還差不多。”溫萱也笑着附和。
“大爸,阿越答應送夏桐一輛寶馬迷你車,估計這一百萬是車錢,不是夏桐的報酬。”慕斯年笑着說。
吳仁越的電影在美國和北京的拍攝期間,慕斯年把他在紐約的別墅和北京的四合院無償提供給了吳仁越的劇組用了好幾個月,所以他敲詐吳仁越敲詐得心安理得。
“老奶奶,老奶奶,他們都不疼阿越,您疼不疼阿越?”吳仁越曲膝蹲在了廖宛玫跟前,裝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喲,誰欺負我寶貝大曾孫了?”廖宛玫很配合吳仁越的表情,伸出雙手來揉了揉他的臉。
“那老奶奶,你剛纔也聽見了,表弟要辦一個我們這一大家人的攝影展,妹妹要辦一個我們家的畫展,這次,我想拍一部我們五世同堂的電視劇,老奶奶,你說好不好?”
“好,老奶奶聽見了,我大曾孫子掙了一個億,本事大着呢。”
“老奶奶,你給阿越寫一部劇本好不好?老奶奶,把夏家和廖家的歷史都寫出來,老奶奶拿不了筆,老奶奶用錄音機錄下來,每天回憶一段,好不好?”
“奶奶,你先彆着急答應他,先問問他給多少稿費?”吳懷見老人開心,也湊起了熱鬧。
“老奶奶,我給你一百萬美元好不好?”
“老奶奶不要錢,我曾孫子想做的事情老奶奶免費幫忙。”廖宛玫看了一眼夏寧遠,笑了。
這時,羅水蓮那邊突然熱鬧起來,原來羅水蓮花了兩個小時總算繡好一朵牡丹花,好幾人當場出價,最後被人一百美元買走了。
“桐桐,我這一會也能掙一百塊錢了?”羅水蓮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這錢來得也太容易了些。
羅水蓮繡的是一個紅蓋頭,是拿來練手藝的,一圈纏枝花樣,中間一朵盛開的牡丹,她在家裡就繡了一個開頭。
“婆婆,你這一百塊錢相當於老家的六百 多塊,以後呀,每個週日你就跟着夏桐到這裡來繡花,繡完就賣。”慕斯年說。
人上了年歲一般總認爲自己是別人的拖累,羅水蓮就是這樣典型的例子,猛然一下掙到一筆錢,她覺得自己的能力和價值得到了別人的認可,覺得自己的存在還是有意義的,這個比白送她一百塊錢要來得愉悅得多開心得多。
“那這錢我不能一個人要,是你老奶奶教我繡的,我得給她送去。”羅水蓮說完走到廖宛玫身邊,把這一百美元給了廖宛玫。
“好好,媳婦也能幹了,能自己賺錢孝敬我們了。”廖宛玫開心地收下了羅水蓮的這一張鈔票。
“那老奶奶,我將來也要掙大錢孝敬你,像阿越哥哥和夏桐姐姐一樣。”茱莉在一旁突然來了一句,很認真的樣子。
“你怎麼掙?”夏樟問。
“我跟阿越哥哥學唱歌拍戲,跟夏桐姐姐學下棋,我上次參加社區的比賽,也拿到一筆獎金。”茱莉說。
美國這邊的孩子很小就有自己賺錢的意識,鋤草、送報、做家務、看孩子等都會向父母要一點報酬,所以十六七歲就開始規劃自己的人生目標了。
夏樟聽了靦腆一笑,誇了一句:“你也好厲害。”
夏樟現在只想着好好唸書,練書法和學圍棋,因爲夏桐一直跟他說,他現在最應該學會的是怎麼融入這個社會,而不是着急去賺點小錢。
“當然啦。”茱莉剛說完這句話,朱浦帶着劉瑛過來了,他們兩口子回了一趟劉瑛的孃家,這會來公園跟大家會和。
“媽媽,媽媽,我也要自己掙大錢孝敬你們大家。”茱莉把剛纔發生的事情學了遍。
茱莉快言快語的,劉瑛根本就沒聽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不過大意是明白了,羅水蓮繡花賣了一百美元給了老奶奶,阿越哥哥賺了一個億要給老奶奶一百萬,老奶奶可開心了。
“你想怎麼賺大錢呢?”劉瑛問。
劉瑛這次去臺灣,總算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有錢人家。吳家在當地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來往的親戚朋友不是高官就是鉅富,開進吳家大院的車簡直就是一個豪車展,還有那些有錢人家的太太,身上穿的名牌衣服和手裡拎的包,更別提那些名牌的珠寶首飾,簡直晃花了她的眼。
劉瑛這一趟沒有白去,溫萱送了她一個愛馬仕的包,還送了她一塊卡地亞的腕錶。
相比較而言,朱浦手裡的那三百萬美元,實在是不多啊,人家吳家院子裡擺的那幾輛車估計就值個二三百萬美元。
所以劉瑛一聽寶貝女兒要掙大錢,倒是真的上心了,指望她和朱浦是不能夠的了。
“媽媽,我也要進娛樂圈,媽媽,阿越哥哥要拍一部我們家裡的電視劇,我演我自己,還有,媽媽,我想參加大陸的選秀節目,我看了有很多海外的華人也去參加。”茱莉似乎有這個念頭不是一天兩天。
“茱莉,你要知道,這個圈子很複雜的,姐姐有一個表姐做了兩年最後都放棄了。”夏桐想勸勸她。
“都是你在這裡滿嘴胡說。”吳懷罵了一句吳仁越。
娛樂圈的複雜與潛規則吳懷也有耳聞,當初他們就不贊成吳仁越幹這一行,可吳仁越仗着外形好家底厚,想玩幾年也只好由他了。茱莉是一個女孩子,進了娛樂圈,吳懷真心不希望她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