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漠宸已經去世的事情在絕大多數雲城人的心裡面都是很清楚的。
但是卻很少有人在公共場合提起來。
白晶聽見衆人說楚漠宸已經死了,瞬間就皺了皺眉頭。
有些嫌惡的看着宋雲萱,聲音不高不低的開口:“那就不奇怪了,有些人,真是薄情的厲害,明明以前的時候愛的死去活來的,結果現在人一沒了,立刻就像是那個人從來都沒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過一樣,轉身就去對着別人笑了。”
白晶這句話明顯就是針對宋雲萱的。
但是宋雲萱一點都不生氣。
她眉毛都沒有擰一下,便開口道對着身邊的梅七道:“我們去那邊吧。”
宋雲萱說要離開現在這個地方,梅七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衝着宋雲萱輕輕點了點頭,便要跟宋雲萱一起往稍微遠一些的地方走。
旁邊陸風看見宋雲萱要跟梅七往前走,微微擰了擰眉毛,開口叫住宋雲萱:“宋小姐留步。”
宋雲萱被陸風親自開口留住,讓旁邊那一衆等着跟陸風搭訕的千金小姐都是一陣不滿。
陸風開口對着宋雲萱道:“宋小姐可不可以陪我走走?”
陸風說這話的時候,不只是旁邊有那一衆盛裝出席的千金小姐,還有豔冠羣芳的顧長樂,以及惹人注意的譚幽。
譚幽穿了一件火紅色的露背長裙,性感而撩人。
本來跟陸風就有些交情的她也知道這場晚宴舉辦起來的時候肯定會有很好的好戲看,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一出好戲居然一開始就出在了宋雲萱的身上。
宋雲萱聽見陸風要自己陪他去走一走。
原本是想要拒絕的,但是想到陸風對於自己的作用,以及旁邊那些嫉妒的眼珠子都要從眼睛裡面探出來的千金小姐。
忽然就覺得有些好笑。
微微揚了揚脣角,答應下來:“好。”
“這邊走。”
陸風讓身後的人給他推着輪椅。
宋雲萱跟着陸風所離開的方向走去,旁邊的梅七想要跟着宋雲萱一塊兒過去。
但是一動,就被旁邊的陸風笑着開口攔下了:“宋小姐跟我獨處的話,這位男伴就不要跟着宋小姐了吧?”
宋雲萱看向梅七,用眼神示意梅七不要跟着了。
梅七也點頭應下,只是,雖然已經點頭應下了不跟着,但是卻心裡面還是有些擔心的。
她看着宋雲萱離開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旁邊白晶看梅七也是一表人才,只是在看見梅七看向宋雲萱的時候露出來的那擔憂的視線,就覺得梅七跟宋雲萱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所以,多看了梅七兩眼之後,才皺着眉毛去自己那幾個一起來的姐妹開始說八卦。
梅七懶得理會白晶說些什麼。
倒是顧長樂對於白晶那張嘴覺得十分感興趣。
邵天澤本來是想要讓她跟自己一起去見見那幾個在生意上面有往來的商業夥伴的。
但是看顧長樂直接就衝着白晶那幾個人過去了,也攔不住,便跟着顧長樂一塊兒往白晶那邊走了兩步。
還沒等走到白晶的面前,就聽見白晶開口對着身邊那個穿了小黑裙的女人道:“陽子,你看這個宋雲萱,這樣的女人才能夠叫做水性楊花,楚少也是,明明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說沒有就沒有了。”
那個被叫做陽子的年輕女孩有些百無聊賴的開口:“還不死因爲命不好。”
“可是,在遇見宋雲萱之前,楚少的命一直都很好啊。”
這個白晶明顯是想要引導衆人往別的方向去想。
顧長樂聽見白晶說的這些話,倒是忍不住想要笑。
旁邊那幾個跟她一起聊天的姐妹在聽見陽子這句話之後,也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纔將信將疑的開口:“你是說,宋雲萱是一個剋夫的人?”
這話一說出來,立刻讓周圍那幾個千金小姐都是愣怔了一下。
然後幾個人就開始短暫的沉默了一下之後,開始壓低了聲音,更加熱烈的討論起了宋雲萱是不是剋夫這件事情。
顧長樂也想要過去添油加醋幾句。
但是剛要往裡面湊,就被邵天澤給一伸手,然後把人從那幾個人的身邊給拉走了。
顧長樂有些不滿的看着邵天澤:“什麼嘛,你還不讓我去聽一聽?”
“有什麼好聽的?都是一個沒有證據的猜測而已。”
聽到邵天澤這麼說,顧長樂不悅道:“你是真的不相信宋雲萱這個人剋夫?”
本來雲城人大多數都是非常相信面向跟風水這一些迷信的事情的。
但是,邵天澤就是不相信宋雲萱真的是一個剋夫的人。
顧長樂只要看着邵天澤對宋雲萱沒有加以貶低,心裡面就覺得很不高興。
在抿了抿脣之後,纔開口道:“你覺得陸風要帶着宋雲萱去做什麼?“
“聊天而已。”
雖然話是這樣說。
但是邵天澤的視線卻是向着宋雲萱跟陸風離開的那個方向看過去的。
誰知道陸風把宋雲萱叫過去獨處是真的只是說說話聊聊天,還是要有別的事情呢?
宋雲萱被陸風這樣從宴會上面叫走。
讓過來的各位千金小姐猜測紛紛的同時,就連宋雲萱的心裡面都在揣摩陸風的意思。
陸風跟宋雲萱在從宴會大廳離開之後,直接去了別墅後面的花園。
正好九月。
還有百花盛開。
宋雲萱跟陸風在從花園裡的白色石子路上往前走的時候,發現十字路設計的也非常巧妙。
一半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而另一半則是十分憑證的白色石板路。
想來,應該是因爲方便輪椅從這上面走,所以才設計成這個樣子的。
陸風看見宋雲萱垂眼看腳底下的白石子路,開口道:“因爲我的腿腳不方便,所以就叫人將花園的小陸修成這個樣子了。”
宋雲萱微微笑了一下:“很好啊,這樣走起來更方便一些。”
陸風開口道:“宋小姐以前跟我不相識,今天見到我的時候,有什麼看法?”
宋雲萱很意外,因爲很少有人在第一次跟別人見面的時候就問對方對自己有什麼看法。
宋雲萱開口道:“沒有什麼看法,陸先生是主,我們是賓,一個賓客對舉辦宴會的主人家能有什麼樣的看法呢?只是很感謝主人家的款待而已。”
“宋小姐年紀輕輕,說話倒是滴水不漏。”
陸風看着宋雲萱,心裡面也覺得有些有趣。
還以爲這個女人在奪下了宋家之後是一個多麼複雜的女人,今天看起來,宋雲萱也沒有想象中來的那樣複雜。
宋雲萱跟陸風走了一段路,心裡面很清楚,不管陸風問她什麼話,都是在試探她的能力到什麼樣的程度。
不長的一段白石子路,但是卻有些讓人覺得心累。
宋雲萱在走到一架紫藤面前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仰頭去看那一架爬滿了木架的美麗紫藤,開口問陸風:“陸先生怎麼會有雅興將花園修建的這麼好?而且,花園裡面的花卉都是很有名的花卉。”
特別是在過來的路上,宋雲萱看見了一棵七色茶花。
那棵茶花一看就是從別的地方運過來的,而且宋雲萱之前見過跟這棵七色茶花差不多的品種花卉,光是一棵,就要價七位數。
陸風聽到宋雲萱這樣問,開口道:“我的腿腳不是很方便,不能到處亂走,平時也沒有什麼愛好,所以便只有看看花花草草了。”
宋雲萱微微笑了一下,轉頭看陸風:“陸先生雖然不方便四處走動,但是雲城裡面有什麼事情是能夠瞞得過陸先生的呢?”
陸風聽着宋雲萱這番話,脣角微微勾了一下。
的確,雖然他的腿腳不方便,但是這個雲城是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過他的。
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在宋雲萱跟邵天澤正在暗地裡面酣戰的時候,橫插一腳,打亂他們的節奏來舉辦這場宴會。
宋雲萱停下腳步,也不再往前面走,而是看着陸風道:“陸先生從回到雲城的這段時間來看,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理由的,所以,今天舉辦這場宴會也是有很重要的原因吧?”
“只是想要認識一下雲城本土的這些商業名門而已。”
“何須認識?陸先生本來就是雲城本地人不是嗎?”
宋雲萱看口問陸風。
陸風笑了一下,那雙深邃而陰暗的眼睛看着宋雲萱:“雲城發展的太快,我以前是雲城本地人,但是現在離開了雲城十年,然後再回來,發現雲城的很多事情都已經變成了我不熟悉的,也不清楚的。”
宋雲萱開口:“比如呢?”
“顧長歌……”
陸風說出顧長歌這個名字,讓宋雲萱微微沉思了一下。
她可不記得自己跟陸風是有什麼交情的,雖然年齡相仿,但是那個時候陸風所在的陸家地位太低,而且在生意場上也沒有引起顧家的注意,是跟顧家完全一點聯繫都沒有的小家族。
陸風看宋雲萱沉思不說話,勾起脣角,開口道:“我只是聽說過顧長歌所做的種種事情。”
陸風口中所說的這個‘顧長歌所做的種種事情’是真的有很多事情。
比如說宋雲萱當年毫不留情的強制收購了陸家,然後,將陸家所持有的產業跟楚家一點點的瓜分。
當中手段不用深究,有光明磊落的,也有見不得光的。
以前陸風可能不知道,但是現在陸風回來,定然已經都查清楚了陸家當年被瓜分的具體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