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讓姚靜手裡的匕首一顫,就是馮氏也朝呵斥聲方向望去,只見一匹馬的背上,一個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正怒目圓瞪,身後跟着的幾匹馬上應該是衙役,紅色的皁服分外顯眼,葉帆一見此人,提着的心立刻放了下來。
這不是餘縣令是誰?只見他眉毛一豎:“將人給我放了,敢在城門口動手,好大的膽子,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他這次是來府城辦事兒,結果出乎意料的順利,剛出府城門就看到林家家丁將葉家人綁了,尋思着,這機會來了!
馮氏和林鵬眼神閃了閃,卻也不敢造次,這位柳川縣縣令他們之前就打過交道,他們不過剛從柳川縣回來,林鵬的大哥林勇的案子就是這位餘縣令斷的案,如今事兒主姜源也已經死了,連倚翠樓的小桃紅也一併沒了,這抓葉家人恐怕就不行了。
“誤會,誤會,餘縣令,既然來了府城,也別急着走麼,不如由在下做東,請餘縣令去府城玩幾天?”林鵬對眼前的美人兒還真是捨不得,見她如今還是一臉警惕的看着自己,也是鬱悶不已,人沒弄到,還把人給得罪了。
“不用了。”餘縣令見葉青籬手忙腳亂的給姚靜上藥,看到姚靜的相貌倒是有些明白了,林家兄弟倆都是色中餓鬼,難怪林家家丁會動手,更何況之前林勇的事兒又讓林家對葉家也帶了幾分恨意,事情攪合道一會兒,難免會這樣。
餘氏將包袱裡一件新衣撕了,替姚靜包紮了一圈,看着她脖子上的血漬,餘氏的手都是顫的,瞪了一眼林家人,朝餘縣令道謝道:“幸好餘縣令趕到,不然——”
“這話就見外了,你也不用叫什麼餘縣令,咱們同宗,叫一聲餘大哥就行,再說了青籬還是我的幹閨女,你這麼說可是拿我當外人了。”
餘縣令笑着跟餘氏打着招呼,而林鵬卻有些傻了,他看着餘縣令走近葉青籬:“怎麼樣?嚇到沒有,乾爹來的晚了!”
葉城笑着擺手:“不晚,不晚,剛剛好!”憨厚的笑容讓餘縣令有些妒忌他的好運,一個王府的花匠能娶到餘家後人,這狗屎運也逆天了。
“餘大哥這是——”
葉帆見他還帶着衙役,分明是剛從知府那裡回來,難道柳川縣出了什麼事情?正疑惑着,餘縣令卻是開口了,“我來府城辦點兒事兒,正好也把之前葉海的事情上報一下,知府那邊給了回話,我這是急着趕回去處置。”
此話一出,葉城夫婦沒了聲音,葉帆臉色也有些不好:“若是這樣就不耽擱餘大哥了,餘大哥這事務繁忙。”
“恩恩,我還真的趕緊回去。”餘縣令朝葉城夫婦道,“你們既然來了府城就不要擔心家裡,有衙役看着,若是雲山鎮那邊有什麼事兒,只管讓他們去給我稟報,我來處理。”
餘縣令很是懷疑這次辦事兒這麼順利,是不是因爲葉家的緣故,之前在秦知府的府上,秦知府也曾有意無意的提起香墨的事情,若是秦知府跟葉家有聯繫,那他無疑是最高興的。
餘縣令朝林家人一瞪眼:“既然是誤會,你們就走吧!”林家人他還不放在眼裡,不過看林家的人不會罷休,不如警告一番,“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就不是這麼簡單放過了!”林鵬被餘縣令的冷眼嚇了一跳。
“不會,不會,都是誤會!”林鵬忙朝自家家丁揮手,“我們這就走,這就走,你們聊!”一邊走一邊點頭,卻是對姚靜有些戀戀不捨,還沒有他弄不到的女人,只是恐怕要費些功夫,既然來了府城還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另一輛馬車上馮氏低下了頭,果然是葉家人,她沒有看錯,既然已經找到了,她不信就對付不了他們,不就是一個縣令麼?這可不是柳川縣,這是臨陽府。
對於他們的離開餘縣令倒是不予理會,見他們進了城門,餘縣令才鬆了一口氣,看着葉城夫婦:“怎麼沒帶那幾個孩子?還在雲山鎮唸書?
“他們早就進了府城,現在跟着我一個長輩唸書。”餘氏想起馬上就可以見到兒子們,心情就有些飛揚,說話間帶着幾分笑意。
“這倒是好,既然如此,你們就進城吧,時間也不早了,有什麼事兒直接讓人通知我!”餘縣令還真耽誤不得,生怕衙門裡有什麼急事兒,他來着府城的日子也不短了。
送走了餘縣令,葉家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跟餘縣令說話的確是有些壓力,即便是葉帆,他雖然是秀才,不過有個見官不跪的特權,卻也沒別的什麼,見了縣令自然會比較拘束一些。
“好了,咱們走吧!”
進了府城,葉家人直奔青雲閣,客棧就不考慮了,剛經歷了這麼一樁糟心的事兒,還是去蔣掌櫃那裡比較踏實,等找好了合適的位置他們直接搬過去就行。
府城的街道上車水馬龍,熱鬧紛呈,葉城帶着一家人往青雲閣走去,誰知剛到青雲閣,葉帆就遇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只見他正在跟蔣掌櫃的商討着價格,一臉肉疼的樣子,讓葉帆看得有些好笑。
“羅賢弟,你這是買香墨送人?”
這人正是羅賓,雖說吊車尾,可好歹考中了秀才,也是剛來府城府學讀書,他聽老爹的吩咐要給先生送份拜師禮,可挑來挑去覺得沒有合適的,還是聽別人提了這裡,纔想着過來挑一塊兒香墨,可誰想到這麼貴!
葉帆想着羅賓的家裡也不怎麼樣,家裡雖說是個屠戶,可爲了他念書,家裡也少受累,見他這個樣子,不禁朝蔣掌櫃的擺手:“這個先送給他!”
蔣掌櫃的之前沒有注意到他們,見葉帆開口就知道是認識的,也準備做順手人情,如今葉帆也開了口,就點了點頭:“既然是的拜師禮,不如讓小二給你包的漂亮些。”
“這怎麼能行?萬萬不可!”
“沒什麼不行的,爲兄也沒什麼送你的,就當資助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