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裡,張進跪在老太太的面前,沉聲道:“娘,我已經去過衙門了,我不想放過那個畜生,他簡直不是人!”張進一邊說一邊落淚,他是親眼看着葉恆動的手,等他跑過來葉恆一家已經跑遠了,他着急老爺子纔沒有去追,沒想到老爺子還是去了。
“你做的對,是不能放過他,你起來吧!”老太太朝張進擺了擺手,“去忙吧,老頭子這麼一去倒是輕鬆了,什麼事兒都不用管了,爛攤子都扔給我了,我也恨不得跟着他死了算了,可是不行,我得問問葉恆,他爹哪裡對不起他了!”
葉梅擔心的看着老太太,見她自從得知了老爺子的去世後昏倒後一次外,連眼淚都沒有,看着瘋瘋癲癲的葉蓮,眼裡沒有一絲感情,指着葉蓮就是一句:把她給我趕出葉家莊!
“娘,你先歇着吧!”
“不用,我等着葉城,葉帆回來,那個畜生沒抓到,我睡不着。”老太太嘴角彎了起來,“要是能睡着就好了,你爹還能給我託夢,看看我要做什麼,以前都是他說什麼我做什麼,現在也沒人說了我也不知道要幹什麼了。”
葉梅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來,張進也將臉邁到一邊落着淚:“娘,過幾天三弟,五弟就回來了,你這樣,他們該難受成什麼樣子!”
葉城一行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一路上沒有停留的往家趕,到家時,老爺子已經裝殮了,葉城一家,葉帆一家,葉月一家跪在老爺子的棺材邊上泣不成聲,葉梅見到他們回來也哭道:“你們可回來了,你們可回來了!”
“爹是怎麼沒了的?”
葉帆的聲音帶着一股清戾的冷意,拳頭緊握,他回來沒見葉恆一家,老爺子都沒了,怎麼不見他人影兒,他人呢?
葉城也注意到了,沒見葉恆一家,不禁倒抽一口冷氣:“爹是怎麼沒的?葉恆一家人呢?讓他出來!”
葉梅哭着將葉恆推老爺子的事情又重述了一遍,這可是張進親眼所見的,葉帆一拳頭錘在地上,砂礫將他的手磨得血跡斑斑,他朝葉梅問道:“大姐,報官了沒?我要去見餘縣令!”
“我也去吧!”
葉城抹了一把淚,抽了抽鼻子,“餘縣令到底是青籬的乾爹,咱們一塊兒去!”
“不用去了,我過來了!”
餘縣令嘆了口氣,今日他也是來弔唁老爺子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讓衆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好端端的發生了這麼一件事兒,他順便將如今的情況說了一遍:“葉恆一家的確有人看見,不過往清平鎮去了,我已經讓人去了清平鎮!”
“倒是麻煩餘老哥了,你這份恩情,我們記着,日後有什麼用得着的儘管開口!”葉城的話讓餘縣令心裡很是舒服,拍了拍他的肩頭,“這算什麼?按說我也是老爺子的晚輩,過來拜祭一下也是正理!”
村裡一下子又鬧騰了起來,這可是縣令老爺,沒想到葉老爺子這一去世,連縣令老爺都過來拜祭,讓村裡對二房的看法又提高了不少。
而被衆人惦記的葉恆一家運氣不錯,躲過了餘縣令派出去的衙役,從一條小路進了清平縣,陳氏的小姑就在這清平鎮,陳氏找人一打聽,立刻有人帶了路。
章府離的不遠,穿過一個小巷,拐個彎兒就到了,剛走過來就看到兩個石獅子守門的章府,兩個大字明晃晃的晃着葉恆一家的眼睛,這章府的確是闊氣,連門匾都是金子做的,實在是晃眼。
葉恆一家人在門口盯着章家的門匾流口水,而章府裡,幾個看門的看着他們不屑的搖頭,看打扮倒是不錯,誰知也是羣土包子,居然敢對着章府流口水,特別是那個小丫頭,這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走,咱們去找小姑!沒有香方,咱們有這個!”陳氏將葉恆揹着的香碳配料晃了晃,朝章府走去,“我們找陳夫人!”
“什麼陳夫人?一羣土包子還想到章府攀親戚,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我們章府可沒有什麼陳夫人!趕緊走,別在這兒礙眼!滾!”
“我找陳霞!”
“什麼陳夫人,就是陳姨娘吧!早說,你們是她什麼人?”門房不屑的朝他們看了看,一個老姨娘而已,還敢叫夫人?
“我是她侄女,有急事兒找她!”
“等着,我去叫人!”一個門房閒得無聊,索性去跑一趟,說不定還能混個賞錢,掃了一眼陳氏,這女人一看跟陳姨娘還真有些像,只是沒想到陳姨娘還有這麼一羣親戚。
“你背的是什麼?”
一個門房看着葉恆背後的袋子,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他看了許久,葉恆對這個袋子分外看重,難道還真是什麼稀罕東西?若是能弄過來看看就好了。
“管你什麼事兒?”葉恆把肩上的配料緊了緊,瞪了盯着他的那門房,他們一家可是要指望這一袋子配料了,如今雲山鎮是待不下去了,若是清平鎮也待不下去他們就無家可歸了,這可是重要的很。
“哎,我說,你這人還想不想見陳姨娘了!”那門房也火了,沒想到還遇到了個愣頭青,這年頭不扒他一層皮實在是對不住自己!
“陳姨娘不在府上,你們自行離開吧!”
那門房睜眼說瞎話,葉恆瞪了瞪眼,卻被陳氏攔住了,“這位大哥,您行行好,我們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我姑母正等着這東西用呢,實在是不能給你,這點兒小意思,就當是給大哥喝茶了!”
陳氏瞪了一眼葉恆,肉疼她那串錢,正心疼着,陳姨娘就走了出來,看到葉恆一家,眉頭皺了起來:“不是說只有你過來麼,怎麼這麼多人?”瞪了陳氏一眼,“還把我這兒當避難所了?”
陳氏忙笑着走了過來:“小姑,這不是給你送東西來了麼?我一個人可送不過來!”指着葉恆身後的袋子道,“這就是我之前說的東西!”
“事情辦成了?早說嘛,快,趕緊跟我進去,小姑可等你們等的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