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大宅一向是戒備森嚴,今天的氣氛就更加的凝重了。
張逸之微微低頭雙膝跪地,面前站着的是臉色凝重的張家老爺子。
“說吧,好好解釋解釋你這兩天的行蹤?”張老爺子的話說都不是很大聲,但是卻字正腔圓都很有力道。
張逸之面色顯得略微的緊張,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只怕一件事,就是爺爺生氣。
昨天晚上發現的一切讓他自己也措手不及,心裡才盤算着怎麼和葉芝璇那個自私的大小姐討要說法的時候,爺爺的警衛就已經找上了門來。
被這樣赤裸裸的按在了牀上,他自然是無話可說。
“爺爺,無論我說什麼都是我的錯,你罰我就是。”張逸之不想解釋,噩夢做了就做了,沒必要一次次的回憶。
何況他的心裡還惦記着一個人,雖然從回到家裡之後爺爺不再允許他踏出書房一步了。
張家老爺子深知這個孫子的秉性,也知道他幹出這種事情來一定有背後的原因,本想走走過場就算了,畢竟有那麼多人都看在了眼裡,可是沒想到,這個頑固不化的孫子居然是這副態度,主要是讓他有些氣不打一出來。
眼看着跪在地下的張逸之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張家老爺子的心裡着實也不是很好受,他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反身坐回到了書桌旁邊。
“既然你自己都已經這麼說了,那我懲罰你又有何必呀?最主要罰的並不是你,而是睡在你身邊的那個女人,無論她是誰,我都不在乎,但是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必須要受到懲罰。”
張逸之心頭微微一驚,懸着的那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自己的爺爺好歹曾經也是一代將領,就知道他不可能這樣不分青紅皁白,葉家的那個大小姐這回的如意算盤算是打工了。
不過這過程總歸要走一下,畢竟被爺爺的侍衛親自按在牀上,雖然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做了什麼,但是想必葉家不折騰一段時間,這事怕是過不去了。
張家老爺子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對着張逸之輕輕地揮了揮手,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歹也是將領,做出這樣的事情,你的腦子長的什麼地方?
趕緊去看看吧,總歸要是給點安慰。”
張逸之默默的點了點頭,慢慢的退着,走出了書房。
他擡頭瞥了一眼樓上的房間,但是依舊站在書房邊上,微微的側耳聽着,他知道爺爺不會這麼輕易算了!果然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裡面傳來了爺爺打電話的聲音。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自然要讓他嚐點厲害,這件事情你替我辦好了,我不希望這件事情跟逸之有什麼樣的牽連。”
他的心裡默默的抽動了一下,慢慢的退着走到了臥室邊上,臥室裡面是空的,他不解的皺了一下眉頭,難道說還在醫院裡面?
他沒有任何的停留,快步離開家裡開上車往醫院跑去,當車停在醫院大門口的時候忽然閃現出了一個他不願意看到的人影。
葉芝璇一臉委屈的向着他走了過來,很顯然是想和他解釋什麼,張逸之沒有搭理,才推開的車門又被他用力的關上,眼睛一直盯着窗外,似乎並不在意走過來的那個人。
葉芝璇似乎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一步步的走到了邊上,伸手輕輕的敲擊了一下玻璃。
“逸哥哥,你開開門,但我給你解釋一下”
張逸之心裡不由得覺得好笑,又是這招苦肉計,早在國外的時候,他就已經體驗多時了,他並沒有順從,而是轉過頭來,一臉冰冷的看着葉芝璇,對着他輕輕的揮了揮手。
葉家大小姐也並不是不識趣兒的,她深知現在這樣的時刻,解釋只會帶來更多的狼狽,乾脆起身慢慢的轉身離開了。
在確定這個葉家大小姐絕對不會在返身折回的時候,張逸之才無奈的鬆了一口氣,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走到了VIP病房的門口,張逸之透過門縫看向裡面,莫羽辰雙眼微微眯着,應該是睡去了。
他的心不由得一揪,大概是委屈了這個女人。
“張少帥,你在這個地方做什麼?”
舒墨的溫柔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張逸之微微的眯起眼睛轉頭看去,默默的點了點頭。
“舒小姐,謝謝你一直在內人的身邊照顧,張某最近是要事纏身,所以才現在趕來。”
張逸之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話語間也多少的帶了一點酸澀。
舒墨低頭淡淡一笑,她認識張逸之也不是第一天了,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唯有見到了莫羽辰纔會是溫柔如水的樣子,今天忽然這樣的和自己說話,想必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了。
“張少帥,趕緊進去吧,人家小莫莫睡覺的時候都眼巴巴的等着你回來了,但是你別刺激她,孩子沒了,她很痛。”
舒墨有些擔憂的皺了一下眉頭,透過了門縫看向了躺在牀上的莫羽辰,車禍也許沒有要了她的命,但是心痛會。
張逸之伸手推在了門邊上,不知爲何今天的自己是如此的猶豫,舒墨往後退了一步走開了,另外的病房裡面還有一個她自己擔憂的人。
張逸之微微的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輕輕的反手把門關上了,關門的聲音很輕,但是還是讓睡的並不是很沉的莫羽辰驚醒了過來。
“莫莫!”
張逸之小聲叫着她的名字走了過去,微微側身坐在了牀邊,伸手慢慢的抱住了莫羽辰的肩膀。
“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我來了。”
每個字他都說了兩遍,也不知是說給莫羽辰還是說給了他自己,他知道孩子沒了,心痛的感覺不亞於莫羽辰,但是現在的疼,還是來自於對面的這個女人。
莫羽辰的面色慘白,這幾天的治療沒有讓她的精神狀態好多少,反而是越來越思念沒有出生的孩子,讓她的情況是越來越糟。
“逸之……”
只是說了一句話,莫羽辰本打算含在眼睛裡的淚水就流了下來,她慢慢的伏下身子貼在了張逸之的肩膀上,還是忍不住的抽泣了起來。
“對不起,我沒有保住咱們的孩子……“
“莫莫,別哭,孩子沒了還會再有,一定會的。“聽見了莫羽辰的抽泣,張逸之唯有能夠做的就是簡單的安慰。
他也知道這樣蒼白無力的安慰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在抱住了莫羽辰,這個今生髮誓守護的女人的那一刻暗暗發誓,這筆血債,必須要血償了。
“好了,你想吃什麼東西嗎?我去讓人給你做?“張逸之不想讓悲傷在纏繞在莫羽辰的心裡,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撩撥了一下莫羽辰有些凌亂的頭髮。
“沒有什麼胃口,還是算了。”
莫羽辰依舊打不起精神,對着他淡淡的笑了笑,儘可能都做出來鬆快的姿勢。
屋子裡的氣氛始終都活躍不起來,兩個人似乎都不願意讓對方難過,可是越是這樣的感覺,雙方就會覺得越彆扭。
張逸之起身拿起了電話,到家裡面準備了幾道普通的家常菜送過來,自己又側身坐回到了牀邊,輕輕的把莫羽辰再次抱回到我懷裡。
另一間病房當中,舒墨一臉愁容的坐在了趙嶽哲的牀邊,手裡拿着刀削着一個蘋果,但是眼睛卻出神的盯着牆邊。
“哎呀”
手裡沒注意,刀子一下子劃破了舒墨的手指尖,鮮血順着他的手指流了下來,邊上的趙嶽哲本能的起身拉起了她的手,想都沒想的就含在嘴巴里。
舒墨微微的愣了一下,一巴掌拍在了趙嶽哲的肩膀上,疼的他皺起了眉頭,躺回到了枕頭上。
“我說還好心沒好報了,你給我削個蘋果能不能注意力集中一點?別跟我說你心裡還想着那個張少帥,人家可是有主了?”
趙嶽哲知道舒墨擔心的是莫羽辰,卻故意找出了一個由頭打去的,舒墨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把削好的蘋果一下子塞到了他的嘴裡。
“你給莫羽辰做檢查的時候,她身上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真的是因爲普通的車禍撞擊造成的嗎?按理來說,以她的性格,絕對是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出事兒的呀?”
舒墨一臉愁容的看向了趙嶽哲,趙嶽哲一口咬掉了半個蘋果,一邊嚼着蘋果,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事兒可不能亂說,單憑外傷來看的確是撞擊造成的,但是這撞擊的力度,擺明是下了殺手。”
舒墨心裡一驚,抓起了趙嶽哲的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大聲的喊了起來。
“你說什麼,下了殺手,誰那麼大膽子敢動張少帥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