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北靜王府。
北靜王白木正在書房之中,沒一會兒白冰寒和白廣寒兩兄弟就來了。這兩兄弟臉色着實不好看,一路上推推搡搡的,好不容易來到了書房之中。
“大兄你先上!”
“小弟,這事情還是你先吧。”
這兩人繼續推推搡搡的,北靜王白木擡頭望着他這兩個不成器的兒子,臉就冷了下來。白木乃是低種姓出身,靠着自己的一身拳腳功夫,纔打拼到今日的成績,可惜讓他失望的是,他這兩個兒子實在是太不成氣候了。一個好女色,一個好男色。
白木看着這兄弟兩人,再次搖頭。其實他們兩個人之所以有今天,也是白木自己一手促成。他乃是外姓王,手握兵權,兩個兒子自然不能太有氣候了。但是沒想到這兩個人也太不成氣候了。讓他心裡一陣寒心。想着他偌大的北靜王府,白家十萬鐵騎,這兩兄弟無一可以撐得起來。
“你們來了!”
白木瞧着這兩人,終究還是開口了。
這兩人自然低着頭,他們兩人如今已經習慣白木的每月一次的訓話,無外乎就是說他們兩人要低調一點,不要再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了。
“阿父……”
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恩,混賬,你們兩人的眼裡竟還有我這個阿父嗎?”
白木啪的一聲,就將手中的羊毫筆一扔。那墨汁濺了這兩人的一身,白廣寒和白冰寒這兩兄弟雖然姓白,但是長得十分的黑,而且還喜着白衣了。
今日一襲白衣,都被墨汁給毀了,這兩兄弟都是一陣的頭疼。
“廣寒,上次你從大通錢莊取的那些錢,都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果然,白木要開始興師問罪了。白廣寒原先以爲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了,以爲早就可以矇混過關了,此番一看,竟不是如此了。白木竟然還記得了。
“我,我,我被人給偷了,是那人……”
白廣寒多想告訴白木,是姜如意偷來他的錢袋,然後去雲雀樓享樂去了,不過這話白廣寒自己聽了,都覺得可行度很低。儘管他是事實,但是白木不會信的。
“被偷了,去了雲雀樓?你這個小兔崽子,我還不知道你啊,你連你老子我都想騙……”白木當即一臉的厲色,當即就要動用家法來將白廣寒給打一頓了。
他剛剛揚起長鞭了。
“我的孫兒,莫怕,祖母來了,你到底打啊。要打就先打我。”
此時白家老太太韓氏出現在衆人的面前,白廣寒立馬就閃到了韓氏的身後,一副感激的樣子,而一旁的白冰寒也常舒了一口氣,知曉只要韓氏來了,他們兄弟倆今日算是逃過一劫了。
“阿母,你怎麼來了啊。”
白木的頭頓時就大了,每次他教訓孩子的時候,但凡有韓氏在場,他從來沒有成功的,而他也不敢惹韓氏生氣,只因韓氏早年帶着他太過辛苦了。他這個做兒子,怎能讓她晚年生氣呢。
“我若是不來,那我孫兒豈不是被人給打了,有什麼話就好好說。怎麼就打人呢?你小的時候,也不是很調皮,你阿父打你的時候,我還不是一樣護着你。”
韓氏立馬就開始說落起白木的從前種種,從他剛剛生下來,說道他今天了,這些話,韓氏不知道到底說了多少遍,以至於白木自己都可以背下來了。
“好了,阿母,你是不知道這兩兔崽子,竟然去找晉王,言說不要尚公主,這,這……”
原來白木已經知曉白冰寒兩兄弟去晉王府找過趙逸風,告訴他自己不想尚公主的事情,這事情在白木看來是尤爲的嚴重了。
“公主?尚公主?”
韓氏一聽與公主有關,那臉色就微微的發生變化了。韓氏以前也就一鄉下婆子,就算如今已經是一品誥命夫人,有些事情還是無法改變的,比如她對皇家的尊重。一提到公主,尤其是尚公主,韓氏自然十分的重視。生怕得罪了皇家公主。
“就是,尚公主,這兩個兔崽子,真的要氣死我也。”
北靜王白木再次白了白廣寒和白冰寒兩兄弟一眼,如今這事情都已經傳到他的耳邊了,可想而知,其他人定也是知曉。這在白木看來,自然是十分的欠妥了。於是他也就將這話與韓氏解釋了一番。
韓氏聽了也唏噓不已了,就衝着身後的白廣寒說道:“你們也真的是胡鬧,不過這公主還是不要娶回來的好。都是嬌生慣養,不好不好。”
韓氏雖然將白廣寒和白冰寒兩兄弟給罵了一頓,可是聽着她話的語氣,她也是極爲的不贊成尚公主。
“是啊,老祖宗,你可不知道那嬌娜公主就是一個男人婆,對人可兇了。尚公主,我這個脾氣,定是會惹惱她的,若是稍不注意那可就是殺頭的死罪,老祖宗你就忍心嗎?”白廣寒一個勁地跟韓氏說娶公主的不好處。可是將她唬的一愣愣的。
“這麼可怕,那就不要尚公主了便是。”
韓氏這話一說,白木本來還想繼續批評白廣寒和白冰寒兩人,此番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去哄韓氏了。然後又忍不住的白了這兩兄弟了。
終於將韓氏給打發了,好一頓說了。
“慣子不孝,肥田生稗稻,說的就是你們兩個敗類……”
白木終於還是忍不住開罵了,這下子白氏兄弟選擇了沉默了。反正兩個人已經習慣了,每次白木罵他們的話也都差不多了,他們兩個人也差不多背下來。
“罷了,以後你們兩人還是留在府上好生讀書,這個月的月例沒有了。”
終於白木開始對白氏兄弟倆進行經濟制裁了。原先想着被白木罵一下就了事的兩兄弟在此時此刻,再也安靜不了了。對於他們這樣的紈絝子弟來說,沒錢,那簡直就是不能活了。沒錢怎麼去沾花惹草,沒錢怎麼去養小倌,沒錢怎麼去雲雀樓充大爺。
“阿父,不是吧。你這做的也太過了,就算那我們誠心尚公主,那也要嬌娜公主看上我兩才行。很明顯嬌娜公主肯定是瞧不上我們兩人的。”
白廣寒比白冰寒能說了,於是乎自然就開口辯駁了。
“說,說,說,整日只知曉說,你們兩個一個個都是敗家子,你們可爲家裡掙過一分錢,若是在這樣下去的話,以後就都不要回家,通通給我滾出去。”
白木是真的發火了,尤其是看到這兩人如此的不成氣候。
“王爺,左相來了。”
“他?”
白木沉思了一下,身爲大夏爲數不多的外姓王,白木這些年一直都十分的低調,從來都是韜光養晦的,與傅伯南這樣的權臣自然從來都是保持距離了。以免落人口實,勾結權臣,意圖不軌。
“是的,左相如今已經在大廳之中,正在等待王爺……”那人再次強調了一下。
白木又看了一眼兩個不成器的兒子,想了想,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了,同樣做老子,爲什麼傅邵清就有如此出色的兒子,而他也不說也罷,說出來都是累。
“好,那本王即刻出去。”
那人便退了下去了,白木修整了一下,便出去去見傅伯南去了。而白廣寒一聽到左相來了,自然就想起把他坑的很慘的如今的左相夫人姜如意了。
且說姜如意在皇宮之中要跳下荷花池的事情,被蘭香一下子就攔住了,嬌娜公主還不知到底怎麼樣了,姜如意便大聲的尖叫起來,口口聲聲的喊阿母,然後就昏迷了。
這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傅伯南的耳邊,他自然即刻就入宮了。當時傅家老太太顏氏也還在宮中,也聽聞這個消息,自然第一次時間趕到現場了。
“到底發生了何事?”
顏氏見姜如意已經被安置好了,太醫正在裡面幫她診脈,她便逮到蘭香來問了。
蘭香自然將方纔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顏氏,還特別強調了一下嬌娜公主出現後,質問了一下姜如意,她纔會情急之下要跳荷花池了。相當蘭香自然是加工了一些,事實上姜如意要跳荷花池,與嬌娜公主其實真的沒有多大的關聯。不過在外人看來,嬌娜公主這一次是徹底的背上了黑鍋。
“肅王的病怎麼能讓她來治,那不是胡鬧嗎?如意一個普通的閨閣婦人。能治什麼病啊?”
顏氏一聽,就沒來由的一肚子火了,一想到姜如意,她的孫媳婦竟然被皇家公主逼的跳荷花池,那心裡自然不好過了。今日顏氏留在宮中與元豐帝敘舊。
顏氏和元豐帝相識在少年,當時兩人也算是鮮衣怒馬,義結金蘭,曾經在是天南海北走一遭,如今兩人年紀已高,見一面少一面了,所以趁着顏氏還在上京,元豐帝就想和她好生聊聊,順便在安排一些其他的事情了。沒想到今日竟是讓顏氏碰到這些。方纔顏氏與蘭香說話的時候,元豐帝自然也聽到了。
他自然不會只聽信蘭香的一面之言了,還詢問了其他人。還命其他宮人都老實回話,當然吶那些宮人當時看到的情景和蘭香也差不多了,確實是瞧見了嬌娜公主氣沖沖的去質問姜如意。
“佳妹,你不要生氣,朕會給你一個交代,嬌娜平日裡確實是被朕和她母后寵壞了。”
元豐帝對着他這個義妹還是相當看重的,見到她生氣,自然一番寬慰。
“三哥,不是我說嬌娜公主,姜氏就一尋常夫人,她能治什麼病,那太醫院都治不好的事情,找她有何用了。而且嬌娜公主又不是不知道,姜氏被人下毒了,如今身子還沒有好呢。在我們傅家,老身都免了她請安了。嬌娜公主竟欺負這樣的一個婦人……”顏氏這麼一說,好似姜如意是一個弱質女流似的。
可是她前不久,這個在外人看着有些癡傻的人,竟然擊敗了不敗陳家的十三妹,震驚了上京的豪族。
“佳妹,朕已經知曉,嬌娜朕會去批評,此番最重要不是還是姜氏的身子,你說是不是?”元豐帝努力的安撫一下顏氏的情緒,顏氏一聽似乎是這樣的。
“那到也是,可憐見的,這麼一個小娃娃。”
顏氏同情的望了一眼,此刻還在昏迷的姜如意了。
沒過多久,傅伯南也趕來了,他見到元豐帝在此,並沒有表露什麼,也就例行公事的詢問了一下蘭香,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沒那個事情,蘭香自然就是據實相告了。
“哦,竟有此等事情。想來嬌娜公主也是救兄心切,到也情有可原,只是阿衡雖然略通一下醫術,但是對於肅王殿下的病,阿衡也是無能爲力。”
傅伯南如何不知姜如意是可以治好肅王趙海風的病的,但是如今都已經到了這一步,給肅王治病,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了。而此番傅伯南對嬌娜公主的印象也不甚好了。
大夏甘泉宮中,嬌娜公主卻委屈的哭了起來。
“母后,今日我算是看出來姜如意,她心機好重,我根本就沒有說什麼嚴重的話,她竟是這般害我,還裝暈了。簡直就是可惡。”嬌娜公主知曉今日她免不了又要被人給批評一頓,心裡自然是萬般的不爽了。
葉皇后偏聽偏信,自然是相信嬌娜公主的話,而且她覺得這一次乃是姜如意和蘇貴妃兩人聯手設計肅王和嬌娜公主兩人。尤其是蘇貴妃要她的珠釵,竟還沒有說服姜如意來治療肅王,此番竟是再度陷害嬌娜公主。葉皇后簡直就氣炸了。
“嬌娜,本宮知曉你說的事情,此番乃是本宮顧慮不周,竟是讓這一對賤人趁虛而入了。可憐你皇兄肅王,不知還有沒有的救?”葉皇后此刻最擔心的還是肅王趙海風,畢竟此番趙海風還一直躺在牀上,太醫們已經一一瞧過了,還是無濟於事。趙海風只能每日靠着人蔘吊着命。
“母后,你這是要去……”
嬌娜公主見葉皇后已經起身就朝外間走去。
“本宮此番也要去瞧瞧這姜如意到底如何了?”
到底事關肅王趙海風的命,葉皇后身爲母親,即便在不喜歡姜如意,在此刻她還是抱着一線希望,還是希望姜如意可以出手救治趙海風的。
“母后,你,你那個賤人……”
嬌娜公主現在真的是恨透姜如意了,你瞧,女人之間的友誼就是如此的脆弱,先前還和姜如意互稱姐妹,此番姜如意在她的口中就變成了賤人,翻臉比翻書都要快。
“嬌娜,你現在這裡待着吧,沒有本宮的命令,此番你那裡也不要去。近日來顏氏在宮裡,她和你父皇私交甚好,如今姜如意又是顏氏的孫媳婦了。若是惹到她,對你沒有好處。”
沒有人比葉皇后還要清楚顏氏和元豐帝的關係了。這兩人早年還曾相戀過,若是當初顏氏點頭,此番皇后之位都是她的了。此人在元豐帝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好吧。”
嬌娜公主也知曉今日她是不應該出去了,於是也就老老實實在甘泉宮之中待着。
葉皇后很快就到了,當然蘇貴妃已經先她之前到了。
“怎生的發生這種事情了,先前都是好好的,不是讓人好生送表妹出宮的嗎?怎麼就出事情了?”蘇貴妃扶着肚子就朝琴紅大罵道。那琴紅立馬也就會意,一下子就跪倒在蘇貴妃的面前。
“奴婢治罪,都是奴婢不好,請娘娘責罰。”
說着琴紅就在蘇貴妃面前拼命的磕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讓本宮……”
蘇貴妃此番在這裡做出這一派,都是給元豐帝和傅家的人看了,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愛妃,你要是罰人,還是回鳳藻宮去處理吧,就不要再這裡添亂了。”一旁一直沉默的元豐帝終於開口了,他這話一說,當即就讓蘇淺十分的沒臉,尤其是當蘇淺擡頭就瞧見葉皇后站在那裡微微笑的時候,她心裡自是十分的不舒服了。
“陛下,姜氏如何,本宮也是剛剛提到消息,嬌娜都嚇壞了,一直在本宮那裡哭訴,說對不起?”葉皇后也來到這裡,忍不住的朝裡間望了一眼,瞧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來,於是就發問了。
“哭,哭,哭,她竟還知道哭啊,皇后,你對嬌娜實在是太過驕縱了。”
元豐帝忍不住的批評了一頓:“嬌娜的婚事,你也不要那般的操心,什麼比武,朕看都不必了,朕意已決,指婚長安君趙乾琦。”
“什麼,陛下,趙乾琦他……”
葉皇后臉色微微的變了,顯然她對這門婚事十分的不滿意了。
“朕意已決,不容再議。嬌娜需要這樣一個夫君,她不是喜歡猛將嗎?朕便給她一個猛將!”
元豐帝的意思已經十分的明確了,葉皇后就是想反駁,也知曉反駁之後也是無濟於事的。她只得在這裡默默的等候姜如意醒來,想要問問她如何才願意出手救治肅王趙海風。
傅伯南已經走到了裡面,他發現姜如意一直都在流汗,她的發都已經貼到了額頭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憔悴,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的疲憊不堪。
“阿衡,怎麼會這樣呢?”
今日在家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才入宮不到半日,姜如意竟是這般情景,傅伯南看了自是心痛不已了。張太醫正在給姜如意施針,張太醫乃是婦科高手,此番是由他來看診。
“無事,在休息一下就應該會醒了。
張太醫忍不住擦了擦額間的汗,總算是搞定了。他壓力很大啊,這麼多人看着,而且連元豐帝都來,若是他不治好,以後他在太醫院恐怕就混不下去。當然張太醫此時也忍不住的將寧穿石給罵了一頓,將他推到這個火坑來。
“張太醫,我夫人到底怎麼了?她今日在家的時候還好好的,爲何……”
這纔是傅伯南想知道的,這些天他和姜如意在一起,姜如意的身子已經大好了,基本上與尋常人無異,爲何突然今日竟是失控,還要跳入荷花池。先前聽到蘭香描述的時候,傅伯南心自是被抓痛了一下,恨自己當時不在場。
“受到驚嚇,導致了昏厥,我已經給她開了一些安定的方子,你回去照着房子抓藥就好。沒有什麼大事情,左相無需這般擔心。”就連張太醫都瞧出來,傅伯南是如此的擔心姜如意。
“好,好,好,有勞太醫了。”
傅伯南就進去瞧着姜如意,將她抱起來,他可不願意將姜如意留在這皇宮之中,準備帶她離開了。他抱起姜如意就朝外間走去,元豐帝自然沒有攔着他,顏氏的意思也差不多就讓傅伯南將姜如意給帶回去。
本來葉皇后想等姜如意醒來,在好生與她說說的,這一次怕是不行了。因傅伯南是真的準備帶她走了,葉皇后也知曉此時情況特殊,也就沒有上前阻攔了。
“去北靜王府!”
奇怪的是,這一次傅伯南沒有直接帶姜如意回左相府,而是前往北靜王府,這也是讓人十分的奇怪,根本就不知曉傅伯南到底想幹什麼。要知道先前傅伯南和北靜王白木根本就不相熟,也就今日傅伯南去找了北靜王,這兩人到底說了什麼。其他人也不知曉。反正此番傅伯南是準備帶姜如意去了北靜王府。
入夜了。
姜如意終於醒來了,傅伯南一直都在她的身邊照顧她,見她醒來,就忍不住的握住她的手。
“阿衡,你醒了,可餓了,若是餓了,我讓人給你準備吃食。”
“我這是怎麼了……”
姜如意已經記不起先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是覺得頭好疼,好似又是一頭栽在那個荷花池之中。
“沒事的,阿衡沒事的,你在宮裡暈倒了,現在沒事,我在這裡,以後你再也不要入宮了。”
今日傅伯南可是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原是蘇淺召見姜如意,根本就不是爲了見她,也不是爲了兩姐妹閒敘家常,而是爲了讓姜如意幫忙治療。聽着蘭香的話,傅伯南一分析就出來了。那就是多半就是蘇淺和皇后兩人直接達成了某種利益關係,然後蘇淺出面來邀請姜如意了。
反正蘇淺也不是一個好東西,傅伯南想了想,以後若是蘇淺在召見,他是不會再讓姜如意入宮,總是可以找到理由的。
“打聽清楚了沒有,就是這裡嗎?”
白廣寒偷偷的,趁着月色,溜到了這個小院子內。今日他可是打探到了,府上有貴客到。結果一查竟然是左相和他的夫人姜氏。白廣寒可是對姜氏記憶深刻,想當初他還被姜氏給摸了一把。
“是的,二少爺沒錯的,小的可是打探清楚了,就是在這裡面。”
此番跟在白廣寒身邊的那人是他的心腹小廝,也就是他的超級狗腿子—茗煙。茗煙老早就打聽清楚,就領着白廣寒來了。白廣寒聽了,立馬就滿意的點了點頭。
白廣寒本來就長得黑,如今身着玄衣,在夜色之中,一般人都發現不了他,他帶着茗煙兩人偷偷就潛了進來。
“那女人實在是可惡,花了我不少銀錢,不管如何,今日我都要從她手裡將這些錢財給拿到手。”
上次在雲雀樓的時候,白廣寒的錢袋子被姜如意給順走了,姜如意花錢着實大手大腳的,一下子可是花了不少的銀錢了。直接導致白廣寒被剝奪了財政大權。
“恩恩,二少爺我支持你。”
茗煙是一個標準的狗腿子,那就是不管白廣寒說什麼都是對的。
“走!”
白廣寒就大步朝裡面走去了。
“那個房間對不對……”
白廣寒見其中一個房間點着燈的,於是就朝房間之中走去。
“我們這是在哪裡?”
姜如意發現這個地方並不熟悉,她這個人對陌生環境有一種天然的抗拒,她方纔掃視了一眼,確認這個地方先前她是沒有來過了,若不是傅伯南在這裡,她怕早就離開了。
“這裡是北靜王府。”
“北靜王府,白廣寒……”
姜如意對白廣寒印象十分的不錯,上次在晉王府見到他的時候,姜如意還忍不住對白廣寒報之一笑,這對於一直臉上沒甚表情的姜如意來說,那真的是極爲的難得了。
“恩的,你竟還認識白廣寒啊……”
傅伯南知曉姜如意因被下毒記憶受了一些損傷,好些人都是記不住的,能被她記住的人,着實不多了,所以白廣寒能被記住,當真是出乎傅伯南的意料。
“認識,他那麼有趣……”
就算是此番姜如意提到白廣寒的時候,臉上還是帶着笑意。
而此時在外間白廣寒自然也聽到這兩個人在議論他了,尤其是姜如意在提到他的名字的都時候,竟說他很有趣。這讓白廣寒十分的哭笑不得了。
“二少爺,他們好像在議論你,是不是他們已經知道我們了?不好,我們是不是暴露了?”茗煙頗有些擔心,他剛剛纔到,還沒有挺清楚姜如意和傅伯南兩人到底在說什麼,只是聽到白廣寒名字而已。
“噓,小聲一點,不要讓裡面的人發現了。”
白廣寒對着茗煙做出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兩人繼續往下聽,想挺清楚,姜如意和傅伯南到底在說什麼。
“有趣,白廣寒怎麼就有趣了?阿衡你似乎和他很熟啊。”
傅伯南第一感覺便是如此,他覺得姜如意對待白廣寒有一種莫名的親近之感。這是姜如意對待其他人都是沒有的,就連第一次見面的他都沒有,話說傅伯南有些嫉妒了。
“是啊,我和他很熟啊。”
姜如意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了。
可是在外間的白廣寒卻不是這麼認爲的,白廣寒手攥的緊緊:“這女人怎能如此,這般的與我套近乎,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時候竟是變得和我相熟了,還真的能,能……”
白廣寒已經不知曉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姜如意,他覺得姜如意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說,甚至還在心裡認爲,姜如意這都是藉口,她肯定就是不想還錢。話說上次姜如意在雲雀樓出手可是大方,可是花了不少錢。那些錢可都是他千辛萬苦攢下了的私房錢,如今他已經被白木經濟制裁。而且白木還特別在韓氏面前提了一句,不讓韓氏支援,這等於就絕了白廣寒的活路。
“那你什麼時候認識白廣寒的?”
傅伯南十分奇怪,像白廣寒這樣的紈絝子弟,以前的姜如意從來都是敬而遠之的,怎麼什麼時候竟是和這些人在一起了。真的是太奇怪了。
姜如意見到傅伯南如此發問,她再次歪着腦袋,一副茫然不知的樣子。她確實是認識白廣寒,但是記不起來,什麼時候認識白廣寒了。
“怎麼了,阿衡,你以前不是最不喜與這些紈絝子弟在一起的嗎?白廣寒這個人就一膏粱子弟,難成氣候,你……”傅伯南這麼一說,在外間的白廣寒聽了,那叫一個氣憤。
“好你一個左相,竟然在背後這般說我……”
“煦之,你不要這麼說白廣寒,他人很好的,是個好人。”
姜如意則是出乎意料的說起白廣寒的好來,這讓傅伯南和在外間的白廣寒都十分的奇怪,完全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了。尤其是白廣寒,他想了想,真的是和姜如意完全不認識了。
“阿衡……”
姜如意還準備繼續與傅伯南說完的時候,突然她聽到了聲音,她當即就抄起自己的黑金摺扇,一個摺扇就掃了過去了,一下子破開了門,此時此刻白廣寒就踉蹌的滾到了地上,茗煙還十分不厚道的壓在他的身上。這個情景就頗爲的有些尷尬了。
“白廣寒……”
傅伯南自然是一眼就認出白廣寒的本尊來了,也就聯想到,原來方纔他和姜如意兩人在說話,那麼說話的內容怕都是被這個人給聽了去吧。
“左相,你好啊,晚上好啊。”
白廣寒拍了拍衣裳,一下子就站起身子,朝着傅伯南就微微的一笑起來。
姜如意見到這個時候的白廣寒,也忍不住的撲哧一笑。傅伯南見狀,就問道:“晚上好,不知二少爺此番來這裡所爲何事?”
畢竟如今已經夜深了,大半夜的,白廣寒此番出現在這裡,這個事情還真的是相當的不好說了。
光瞧着白廣寒本人的樣子,可以看得出來,他自己也頗爲的尷尬,這偷聽其實沒有什麼可羞恥的,可是偷聽一旦被人給發現了,那着實是有些羞恥了。
“那個,我和姜氏先前很熟的,對吧。”
聰明如白廣寒立馬就靈機一動,先前姜如意不是和傅伯南說過,他們很熟了,既然如此,那自然就是很熟了,於是乎,他立馬就開始說了。
姜如意倒是也十分配合白廣寒,朝着他點了點頭:”是啊,我們很熟的!”
“對啊,左相你瞧瞧,你夫人都這麼說的,其實我這一次來,說起來還有些難爲情。”白廣寒乃是紈絝子弟,上京出了名的小霸王,其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成爲一名合格的紈絝子弟,成爲紈絝子弟的先決條件,你要有個有權有勢又有錢的老爹,白廣寒有了,還有一個比這個更重要的,那就是你的臉皮要厚,不管別人如何說你,你依然故我。這才能夠成爲一名合格的紈絝弟子。
當然白廣寒是一個相當合格的。
“什麼事情,有話直說便好,如今天色也不早了。”
是啊,都已經大半夜了,而且傅伯南還約了相當重要的人來,可是要儘快將白廣寒這個礙事的給打發走。若是一般人,此時都已經有自知之明,早就離開了。
“那就是,我說你上次拿了我的錢,那個什麼,你知曉,什麼時候還我……”
原來白廣寒果然是來要債,而且他也沒有言明姜如意去什麼地方,還是給了她留了幾分薄面了。
“錢?”
姜如意歪着腦袋想了想,她半晌沒說話。
“你該不會忘記了吧,我們很熟的,你可不能把這個給忘記了。”
白廣寒的心都已經提到嗓子眼了,他真的害怕姜如意就這麼給忘記了。
姜如意想了想,然後就拉扯了一下傅伯南,眼巴巴的看着傅伯南,求助的看着他:“夫君,你長得真好看。”
傅伯南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姜如意,他知曉姜如意肯定是有問題的。果然姜如意就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拿着他的手,微笑道:“夫君,我拿了他的錢,你幫我還一下吧。”
果然,果然,傅伯南瞧着姜如意的樣子,她每次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從來都是無法拒絕的,這一次也不例外。
“多少啊!”
“五百兩!”
白廣寒當即就回答道,那個速度較快啊。
傅伯南愣了一下,就看向姜如意,發現姜如意正對着她點頭,那就是說白廣寒沒有說謊了,那就真的需要五百兩。話說傅伯南一年的俸祿都沒有這麼多錢,姜如意一下子就花了這麼多錢,在其他人看來那簡直就是敗家啊。
“好,明日我便差人給你送去,五百兩不會少你的。如今天色不早了,二少爺你看看,我與阿衡乃是新婚燕爾……”
傅伯南也是一個極爲高調的人,他立馬就開始秀恩愛了。
如今白廣寒拿到錢了,那目的就達到了,自然也就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了,於是帶着茗煙,主僕兩人非常快速的離開了。
等到白廣寒和茗煙兩人離去之後,傅伯南一下子就握住了姜如意的手,細細的打量着她的臉。
“夫人啊,爲夫賺錢很是辛苦,你這一出手,可是花了我兩年的俸祿,好狠啊。”傅伯南笑着將姜如意擁在懷裡。而姜如意立馬就捧住了他的臉,對着他的臉就吻了一下。
“你真好看,你有錢的,不要騙我,藏私房錢不好。”
姜如意一本正經的說道,她十分的嚴肅,對傅伯南說話。
“夫人好手段,怎麼快就知曉爲夫有錢啊。”
對的,傅伯南有錢,非常的有錢,他算不上一個好官,但是也絕對不是一個貪官,他是一個很會做生意的人,他有很多的產業,簡單的來說,傅伯南就相當於後世的紅頂商人。
五百兩對於傅伯南來說,那簡直就是九牛一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恩,我知道你有錢,我幫你花錢。”
是啊,一個男人賺錢可不就是給老婆花錢的。左相傅伯南,二十多年來,最苦惱的一件事情,就是錢多沒人幫他花,事實上他就是需要一個像姜如意一樣的敗家娘們。
“好,那我是不是要謝謝阿衡你幫我花錢啊。”傅伯南摸着姜如意的手,將她的手湊到自己的脣邊,輕輕的印下一吻。
“恩,我會好好花錢的。”
傅伯南微微一笑,將她再次擁在懷中。
“好,阿衡,今天我帶你來北靜王府,是想讓你見一個最重要的人,他馬上就到了。”傅伯南在跟姜如意說話的時候,抱着她的手在發抖,而且十分的緊張。
“好啊,什麼人?”
姜如意仰着頭問傅伯南,傅伯南卻沉默了。
“阿衡,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會和我在一起對不對?”傅伯南突然情緒激動的問道。
姜如意則是詫異的看着他,便道:“會的!”
傅伯南聽到這話,才長舒一口氣,對她道:“他馬上就到了!”
就在他的話剛剛落音,那門就打開了。姜如意聽着聲音,她擡起頭就望向那人,那人帶着幕籬,此番還前不見模樣,不知是何人,不管看着身段,姜如意沒甚熟悉感,可以斷定她是不認識此人的。
“煦之……”
那人緩緩的開口。傅伯南這才站起身子,牽住了姜如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