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就是大夏的安樂公主,一個一直身居高位,卻絲毫不知民間疾苦的公主,自以爲伸張正義,卻草菅人命的公主。一直以來,總是有那麼一些人,自以爲伸張正義,不問青紅皁白,做出來的事情卻是這般的讓人寒心。
事實上安樂公主也許是出於好心去幫助這位農婦,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她沒有深入調查就隨意吩咐下去,自是有人爲了討好她,而動手嚴懲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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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公主乃是大夏公主,她的一句話比她想象中要有分量的多。此時此刻,當安樂公主趙文雅看到這些朝臣這般怒視的她的時候,她首先想到的竟不是自己錯了,而是別人錯了。
“父皇,兒臣也是被人給矇蔽了,兒臣不知張氏不識字的,都是這個農婦,都是她,是她欺騙了兒臣,你,你,你到底是何居心,爲何要這般欺瞞本宮……”
安樂公主這樣的表現,再一次讓元豐帝失望了。
元豐帝痛心疾首,安樂公主趙文雅乃是管皇后之女,是他的第一任皇后,元豐帝爲數不多的付出真感情的女子,先皇后過世之後,元豐帝曾去皇陵多次看她的,甚至爲她十年不曾立後。安樂公主更是他親自教習,投入了打量的心血,就算是出嫁,給的封邑也是衆多公主之中最豐厚的。
可是此番看來,元豐帝才發現他果然教女無方,姜如意一點都沒有說錯了,安樂公主真的是被他給寵壞了。
“你們都起來吧。”
元豐帝疲憊的說了一句,在場的人,無一起身,御史臺的那幫人,無一動身。
在大夏朝堂最難纏的不是大夏的左右相,也不是大夏的閣老大臣,而是御史臺這幫清流人士,千萬不要被他們纏上,若是被他們給纏上的,那可就了不得了。他們可以天天參你一本,知道把你給拖下了才罷休。
“朕會懲處趙文雅的。”
安樂公主趙文雅當即就驚呆了,這一次元豐帝在朝臣面前,沒有稱呼他爲安樂公主,這是相當之嚴重的一件事情了。是的,非常的嚴重了。
而是直呼她的性命。
“諾!”
御史臺的這幫人,也聽到了其中的意味。 wWW¸тTk ān¸¢Ο
“自此之後,沒有安樂公主了,趙文雅貶爲庶民,封邑全部收回。攆出上京。”
元豐帝幾乎是不加思考,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趙文雅當即就癱倒在地,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這會是元豐帝直言,元豐帝以前是那麼的疼愛她,是她最親愛的父皇,爲何,爲何,會是這樣的呢?她驚呆了,而且根本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父皇,父皇,不可以的,不可以,你不是最寵愛雅雅的嗎?你不會真的把我貶爲庶民的吧?”
直到現在趙文雅還不敢相信,元豐帝會如此的心狠,真的將她貶爲庶民了。對於她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來說,庶民的生活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
“朕意已決,任何人不得更改,來人,拖出去。”
元豐帝閉上了眼睛,今日他實在是太疲憊了,也太寒心了,他親手教養女兒,竟是如此糊塗之人了。也許庶民的生活會讓她更加了解什麼是艱辛。
一直以來,安樂公主趙文雅都過的很好,幾乎是順風順水的,唯一的就是感情不順了。
先前趙文雅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可悲的女人,可是在後來的生活之中,她才知道,感情不順算得了什麼,那都是生活的調味品,當你爲生存所苦惱的時候,什麼感情在生存面前,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駙馬和辛辰的爵位照舊,朕只貶你一人。”
末了,元豐帝再次補充道,罪不及家人,此事乃是趙文雅一人所爲,與駙馬辛木易和辛辰是無關的,既然是無關人士,元豐帝自然不會波及他們。
“多謝父皇!”
趙文雅在此時才發現可悲,才知曉那句謝主隆恩心酸,以前她看到朝臣被貶,心裡默唸他們是活該,而今到了自己身上,才知曉是多麼的心酸。
“下去吧。”
元豐帝依舊冷着臉,趙文雅只得下去了。
“第五君華,此案有你徹查,朕要真相,越快越好。”
刑部尚書賈詡如今昏迷不醒,元豐帝就是想懲處他也是沒有辦法的。其實先前元豐帝還真的是想過的,讓賈詡去當替死鬼的。沒想到賈詡如今都是官場老油條了,一看到形式不對勁,竟是直接撞柱了嗎,一點兒機會都沒有。還有就是這一次姜如意的動作也十分的快,根本就沒有給元豐帝反應時間。
“諾!”
第五君華再次擦了擦汗額頭上的汗,他就知曉此事一定是他來處理,賈詡那隻老狐狸,每次看到形勢不對勁,不是請假,就是生病,這一次更狠,竟然來這一招。
“至於張氏,煦之,你領她回去吧,若是有罪在關押不吃,至於你……”
元豐帝的目光停留在姜如意的身上,這個女子當真是大膽,不愧是姜明山之女了,這般魄力,果然非同凡響。
“臣婦知曉,會自行去刑部領罰。”
民告天是有代價的,就算是天真承認自己是錯的,民也要做大牢待兩個月的,這是規矩,也是大夏的法則。不然人人都可以隨意去告天,元豐帝豈不是要忙死。
“知道就好,你會醫術,朕給你三日之後,回去好生看看你嫂子吧。三天之後,你自行去刑部大牢吧。”
元豐帝淡淡的說道,隨後又對朝臣道:“朕也會三日之後,發罪己詔,子不教父之過,朕之過錯,朕定承擔。至於其他,等賈詡醒來再說吧。”
儘快結果不慎滿意,御史臺的那羣人已經起身了,元豐帝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了,這做人一定要懂得見好就收。畢竟安樂公主乃是元豐帝的親女,她已經被貶爲庶民,他們也就不再追究了。
“嫂子,我們走!”
姜如意上前去攙扶起張氏來,張氏好輕啊,姜如意甚至都可以將她抱起來。張氏看見姜如意。
“大姑娘,大姑娘,我,我。我髒……”
是啊,她全身都髒兮兮的,姜如意卻是一身的華服,她不忍心弄髒她的一身華服。姜如意確實一笑:“嫂子,好了,我們回家吧。”就如同當初,張氏從戴家幫她拿回嫁妝一樣。
她雖然不是真正的姜如意,但是張氏待她的真心,她是知曉。做人最重要的便是知恩圖報,一個人如果連報恩這點良知都沒有的話,那麼這種人活着還有什麼價值呢。
大夏後宮。
蘇淺已經回到了鳳藻宮中,前殿的消息也已經傳到了她的耳邊。
“什麼,貶爲庶民?”
蘇淺心是一顫,她原先就想到了元豐帝定是會懲處安樂公主的,沒想到此番懲處竟是如此的嚴重了,對實在是太嚴重了。
“是的,娘娘,已經確定了,是陛下親自吩咐下去的,貶爲庶民。今日便執行,如今安樂公主已經回公主府,明日怕就要離開上京了。”
琴紅就將在前殿打聽到的消息都告訴了蘇淺。蘇淺聽了之後,立馬就站起身子來,來回走動,她是不是的還揉了揉太陽穴。先前她沒料到這一次的事情竟會鬧的如此的嚴重。
她之前不出手救助張氏也是有原因的,張氏只不過是姜如海的一個填房,這個女人死了也就死了,打不了在去找一個便是。若是她出手了,搞不好就要落一個後宮干政的話柄,到時候被人給捉住了,連累到她自身就不好了。在大夏後宮這些年來,蘇淺也學會了明哲保身和步步算計。
“這樣,你趕緊給定國公府稍一個口信,讓他們趕緊去姜家打點好一切,既然左相回來了,他們這一層關係務必要打點好,今日本宮就去南書房跪着,請求陛下赦免姜如意的兩個月的牢獄之災。”
蘇淺開始補救了,先前她沒有料想到姜如意等人會回來,於是就選擇了沒有出手,既然如今她人已經出來了,那麼該出手時就出手,不能再這樣了。
“諾!”
琴紅立馬就去安排了,通知蘇府的人,讓蘇府的人開始打點了。
而蘇淺也真的去南書房跪着了,請求元豐帝赦免姜如意兩個月的牢獄之災。元豐帝自然沒有搭理她,她依舊在那裡跪着。
甘泉宮之中。
葉皇后一如既往的在插花,此番趙文雅出事情,她自然也是知曉的,她也沒有派人去安撫。在葉皇后看來,趙文雅出事情那都是早晚的事情,而且趙文雅又不是她親生,她自是不去關心了。
“哦,蘇貴妃果然是面子功夫,她這人最是喜做這些面子功夫了。亡羊補牢啊,早幹嘛去了?”
葉皇后說着就將一枝殘花扔到了一旁,這冬日裡的花最是不好保養,她揣摩了半天,纔將這些花給弄好了。
“那娘娘你的意思?”
阿茶將一枝花重新遞給了葉皇后,葉皇后撫了撫鬢角,笑道:“如今天寒地凍的,陛下可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既然蘇貴妃自己找罪受,那就讓她好生受着就是的,不過她表妹姜如意倒是一個真性情的女子,可惜她是蘇淺的表妹,不能爲本宮所用啊。”葉皇后長嘆了一口氣,竟是將那花給掐了。
“娘娘說的也是,如今這天氣,跪在外間確實是……”
如今外間又飄起了雪花,是分解的寒冷了,蘇淺跪在南書房之外,雖然在來之前,她確實是做好了防寒準備,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元豐帝竟然讓她一直跪在外間,已經三個時辰了,她凍的全身都麻了。若是早時間這樣,她肯定不會出此下策,當真是失策啊,不過既然選擇了,蘇淺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陛下,蘇貴妃一直都在外間跪着了,已經四個時辰了,外間還下着雪呢?”
小路子忍不住的提醒了下,元豐帝其實早就知曉蘇淺在外間跪着,他知道是知道,但是他一直都是假裝不知道。小路子忍不住的在提醒了一下。
“她還沒暈嗎?”
元豐帝在心裡暗罵了一聲蘇淺傻啊,做做樣子不就可以,他不出面,難道她就不知道自己裝暈嗎?
“沒有,一直在外間跪着的呢?外間的雪是越下越大,陛下你看。若是讓定國公知曉了,怕又是……”
蘇淺的母族相當的厲害,乃是上京四大家族之一的蘇家,上京蘇門女可是相當了不起的存在,朝臣之中很多夫人都是來自蘇家,蘇家聯姻家族衆多。有時候元豐帝還不得不考慮這些人的關係來。
“恩,那你讓她進來吧。”
在蘇淺跪了快五個時辰之後,元豐帝終於還是讓她進來了。那個時候蘇淺凍的都快要沒有知覺了,當然第二天,蘇淺爲姜如意求情的事情,也很快傳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人人都要貴妃蘇淺和左相夫人兩人是姐妹情深,上京雙姝名不虛傳。
當然這些姜如意都沒有去關心,她今日一整天都待在家裡,親自給張氏洗了澡,給她擦乾了身子,換上了乾淨的衣物,就如同以前剛剛到家的時候,張氏待她那樣去對待張氏了。
終於張氏睡着了,姜如意的心裡還是得帶着氣的,張氏的耳朵和嗓子都是毀滅性的打擊,就算她醫術再高,也不能讓張氏恢復到以前了,大夏那些酷吏們,姜如意的手緊緊地攥緊,恨不得將那些人給生吞活剝了。
“大姑娘,夫人以後是不是永遠都聽不見了?”
蘭香十分關切的問道,蘭香不知曉只不過是張氏兩人去了一趟羅馬教廷,一回來竟是發生這麼多的事情。這人走茶涼也太快了一些,人怎麼可以變得如此之快。
蘭香至今還記得以前好些人天天都在左相府守着,就是讓姜如意治病,可是張氏出事情了,竟然無人出手,竟是要等到姜如意回來出手,那些人也太……
“不是,我試試,她的左耳還可以,右耳廢了。”
姜如意的手裡拿着手術刀,一直都在準備草藥,張氏的身子可是要好生的調養,而且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了。
“那夫人的嗓子,還有腿呢?”
蘭香在服侍張氏的時候,發現張氏的腿也廢了。
“腿斷了,接回去,嗓子可以調養,手我已經包好了,就是耳朵,我要好好想一想。”
姜如意從皇宮之中出來之後,人就沒有歇着,再次回到她的小藥房之中,開始配藥,這一次是她自己獨創的,以前她都是有記憶的。這一次對於張氏的手術室沒有記憶的,因是對張氏動手術,她有心理負擔。
“大姑娘,需要我幹什麼……”
蘭香如今已經是姜如意的得力助手了,因跟姜如意身邊久了,以前大字不識的蘭香竟也識文斷字,一手繡活也是拿的出手的,而且還會幫人看一些小病,長得也不醜了,蘭香放在整個上京,也不似一個丫鬟,看的更似大家的小姐。
“無事,你先去吩咐廚下準備熱水,越多越好。”
姜如意還在寫着什麼,確切的來說,不是寫着什麼,而是在畫着什麼,若是仔細看,她這是在畫耳朵的內部。
“從這裡動手,還是從……”
姜如意還在研究這些,她此時的心裡還是異常的煩躁,話說一直以來姜如意對她一手醫術從來沒有懷疑過,但是對於這種耳部的醫術的話,她覺得難度還是很大的了。
“阿衡,你在幹什麼啊?”
傅伯南來到了姜如意的面前,抱着她的腰,就看着她在畫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傅伯南從來沒有見過的,因而便有些好奇了。
看起來像耳朵,又不像,當然這耳朵,只是姜如意畫的比較抽象而已。
“耳朵內部,我要做手術,很重要的手術。”
姜如意依舊低着頭,拿着紫兔毫來畫,而一旁的傅伯南看了,則是愣神了一會兒。他確實是不知曉這是什麼東西來着。
“手術?什麼是手術?”
這些詞語對於傅伯南來說,都是極爲的陌生的,他甚至連手術刀都不知道。在大夏,如今流行都是中醫,開刀什麼的,一直不曾被推崇。
“就是醫術,動刀子的。”
傅伯南愣了,他不知曉姜如意身上到底有多少的秘密。
“動刀子的手術?”
第二天,傅伯南將這話跟寧穿石說了之後,寧穿石則是一愣,身爲太醫院院首的話,從未聽過這些話來,他不知道。話說中醫很少動刀子。
當時岐王趙元風正好經過,他馬上就要前往中州林家去辦一些事情。
“手術?不得了啊,寧太醫,你難道認識西洋大夫?”
岐王趙元風曾經遊學大不列顛,見識過西醫,自然知曉手術了。只是他沒想到在大夏太醫院,竟然也有人知曉手術一詞。其實岐王趙元風一直都鼓勵大夏醫者好生學習西洋醫術,在結合大夏醫術,這樣才能夠達到雙贏,無奈每次他與他的舅舅張太醫提到的時候,都被張太醫給訓斥一頓。
岐王趙元風的舅舅張太醫是婦科聖手,尤其是擅長婦科,那日就曾詢問過趙元風西洋有關於難產的問題。畢竟上一次蘇貴妃難產,太醫院的醫者都束手無策,最終是被姜如意給救下了的。至於此女到底有了什麼法子,至今太醫院的醫者都是不知曉的。
“把肚子剖開,在將嬰孩取出來不就行了,然後再縫起來。”
這是當時岐王趙元風的原話,可是當他說了之後,當即就被張太醫訓了一個狗血淋頭。那叫一個慘啊。
“這,這,這,怎麼可以這樣,這人開了肚子怎麼能活?岐王,你真的是長大了,連你舅舅你都耍,老夫,老夫,好不傷心啊。”張太醫當時還流下了辛酸淚。認爲岐王趙元風在戲耍他。
事實上說真實的,趙元風真的沒有耍他,他說的都是真相。無奈張太醫接受不了,沒想到今日在這裡竟然聽到寧太醫主動提起來,當即就讓岐王震驚了。
此番趙元風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那就是爲何寧穿石能夠成爲太醫院院首了,這就是差距,活該他舅舅這一輩子只能當一個太醫,絲毫沒有接受能力。
“西洋醫術?你是說手術?”
寧穿石當即就認真的詢問道。平心而論,寧穿石絕對是一個好醫者,他十分的好學,而且還真心求教過姜如意。
“是啊,手術是西洋醫術的一種說法而已。”
隨後岐王趙元風就簡答的介紹了一些有關於西洋醫術的一些事情,這些對於寧穿石和傅伯南兩人來說,都是陌生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了。
“這,這,這……”
“好了,時候不早了,本王也要出發了。”
岐王趙元風並沒有在上京停留多久,就前往中州去辦事情了。在元豐帝衆多兒子之中,他是最得元豐帝信任的,所以此番這種悲觀事情派他去辦了。
“岐王,你這是要去何處?”
“中州林家!”
隨後他便揚長而去,傅伯南站在原地。
中州林家,大夏四大家族之一,執掌大夏兵器庫。此番竟是派岐王而去,難道元豐帝要把大夏的兵器庫交給岐王,可是太醫明明就是蘇貴妃之子,不可能交給他啊。
“左相,不知今日可否讓老夫過府相看一番,沒想到令夫人竟然會西洋醫術,果然是神奇,老夫一直都想見識一下西洋醫術,苦於年事已高,不能在出海,此番有機會親眼相見,還請左相成全。”
寧穿石其實是很有探索研究精神的,希望在醫術上精益求精。只可惜他年事已高,不然他還真的準備去西洋闖一闖。人生在世,不怕你沒有成就,就害怕你沒有闖勁。
“這個,這個……”
傅伯南有些爲難了。
“老夫與傅夫人關係挺好,左相大可放心便好。”
如今在大夏幾乎人人都知曉左相傅伯南寵妻如命,知道言說姜如意,定是沒錯。
“好!”
寧穿石果然還是說對話了,然後就跟隨傅伯南一起回到家中,去看姜如意動手術了。
這廂姜如意在這邊忙碌。那廂安樂公主在那廂忙碌。
安樂公主如今已經不是安樂公主,只是一介草民,以後見到辛辰和辛木易兩人都要微微施禮的人了。
“不行,阿母,你爲什麼要走啊,皇爺爺不會的,皇爺爺不會這麼狠心的,你不要走……”
辛辰那日在宮門外等待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傅伯南的身影,心情格外的不好,後來又聽到姜如意竟然告天,後來才知曉姜如意告的根本就不是元豐帝,而是安樂公主,此番更是連累安樂公主被貶爲庶民。
“辛辰,你和你阿父在上京,我,我先走了。”
如今她已經是庶民了,安樂公主府是不能再住下去了,當然辛辰等人也不能住下去了,他們都要搬出去的,不同的是,辛辰可以回辛家的,和辛木易在一起的。
而她則是要離開上京,現在她都不知曉她離開上京將要去往何方,如何生存下來。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她一旦不是大夏的公主了,竟連謀生的手段都沒有。
“阿父,阿父,我們和阿母一起走好不好,我,我……”
辛辰上前拉扯着辛木易,她求助的看着辛木易。而趙文雅也在此時看着辛木易,她和辛木易在一起十多年了,辛辰都已經這麼大了,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趙文雅不信,辛木易一點兒都不在乎。
“辛辰,你跟我回辛家吧,你還是大夏的翁主,而我也還是大夏的君侯,至於她……”
辛木易一臉的漠然,這是這麼多年以來,辛木易第一次對趙文雅露出如此漠然的神情,一直以來,在對待趙文雅的時候,辛木易都是強顏歡笑,終於,終於啊,他再也不需要這樣下去。她終於還是倒了。
“阿父,你在說什麼,她是我阿母,我們是一家人,我們不能拋下她不管的。”
辛辰什麼都不知道,她一直以爲自己的父母感情很好,畢竟他們兩人從來都沒有吵過架,在人前也是恩愛非常,她一直都欣羨父母之間的愛情。
“一家人,好一個一家人,辛辰我告訴你,今日就好好的告訴你,我和她從來都不是一家人,我是我,她是她,自此之後,恩怨兩斷,夫妻緣盡,這是和離書,簽字吧。”
辛木易當即就將和離書遞到了趙文雅的面前,趙文雅再次震驚的看向辛木易了。
這麼多年的感情,她陪了他這麼多年,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辛木易竟然遞來的是一紙和離書,此番她的心比那外間的雪還要寒冷,實在是太寒了。
“簽字?”
趙文雅苦笑道,她很慶幸在此時此刻她還可以笑出來。
“阿父,你說什麼,你怎能如此,阿母雖然現在被貶爲庶民,可是她還是你的髮妻,你怎能拋棄髮妻,阿父,你怎能如此情薄?”辛辰再也忍不住了,在她看來,此時此刻的趙文雅真的是可憐死了。什麼都沒有了。
“我情薄,你怎麼不去問問她,十七年了,我是瘋了,纔跟她這樣的魔鬼一直生活了十七年,蒼天有眼啊,果然沒有繞過你。趙文雅,你可知曉我日日都盼着你有今天,和離已經是我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了。不要逼我休妻。”
終於辛木易不想再忍了,他永遠都記得表妹死的時候樣子,她死的時候,肚子裡面還懷了他的孩子,一屍兩命啊,這麼多年他怎麼能不恨。
“阿父,你在說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阿母,阿母怎麼會是魔鬼,她,她那麼的好……”
是啊,在辛辰的眼裡,趙文雅從來都是最好的。
可是在辛木易的眼裡,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一點兒都不值得同情的魔鬼。
“哈哈,你還是怪我,這麼多年來,你終究還是怪我,君侯,我這般愛你,你卻待我薄情如此,當真是,當真是,好,好啊,我籤,放你自由……”
一直以來都是假象,終於辛木易不想再忍下去了,趙文雅上前簽了和離書,將他遞給了辛木易。辛木易拿着和離書,突然就大笑起來。
“表妹,我終於和離,終於對得起你了。”
之後辛木易竟然大口的吐血,他竟是再次之前服用了毒藥。
“君侯,君侯……”
趙文雅呆了,她衝了上去,扶住了辛木易,辛木易臉上帶着笑意,“表妹,我早就想去陪你了,可是我怕公主,我怕她權勢大,尋我家人的麻煩,對不起,對不起,現在終於,終於我來陪你,還有我們的寶寶。表妹……”
辛木易的眼角流出淚來,十七年了,終於得到了解脫。他不是一個負心漢,他是沒有辦法了。他是自己的家族,不能因爲一己私慾,而不在乎自己的家族。
“君侯,君侯,你,你竟是……”
趙文雅眼淚嘩嘩而下,辛木易死了,死在她的懷裡,這麼多年,辛木易的心裡從來都沒有她,即便他們有了一個孩子,當真是諷刺啊。
“阿母,阿父他這是……”
辛辰還沒有想到到底發生何事,辛木易竟就這樣去了。
“死了。死了啊。”
趙文雅就那樣抱着辛木易的身體,從早上坐到晚上,有人上來,她就怒斥他們,將他緊緊地抱住,不讓任何人靠近,但凡有人靠近,都被她趕了出去。
雖說趙文雅是被貶爲了庶民,可惜她到底是元豐帝的親女,這些人也害怕哪天元豐帝興致來,讓她在恢復公主之位也說不定了,這些人都不敢強攻的了。
“阿父……”
其中辛辰是哭的最慘的那個,尤其是當她後來得知真相之後,就將姜如意恨的更慘了。
辛辰所有的不幸都源於姜如意,姜如意搶走了傅伯南,害她阿母被貶爲庶民,此番又間接的害死了她阿父,本來他們一家三口可以活的很好,全部都被姜如意這個女人給破壞。辛辰情願姜如意永遠都還是那個傻子。
當然現在的姜如意已經不是一個傻子了,她一直都在爲張氏準備手術了。張氏的手術不簡單,還挺麻煩的。
“大姑娘,消毒了?”
消毒也是蘭香最近才學會的新詞,姜如意用的所有的東西都用開水燙了一遍,確保消毒完畢。
“恩,都放好吧,其他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昨日姜如意就畫了圖紙,讓蘭香去找工匠師傅連夜打造來着,就是那種小鑷子,畢竟是耳科手術,小鑷子很重要的。
“大姑娘,給你!”
大夏的能工巧匠本領也很大,照着圖紙還真的給弄出來,姜如意試了一下,還十分的順手。還有就是麻沸散,姜如意不想張氏在受苦了,也不想她再吃痛了。
“阿衡……”
傅伯南也回來了,這一次還帶回來了寧太醫,姜如意一看到寧太醫,當即就笑了。本來她就想去請他的,寧太醫是老醫者,有他風險會降低的了。
“夫君,你真好。”
姜如意立馬就對傅伯南報之一笑了,傅伯南真的是一個極好的人。什麼都可以想到,還給她帶來了寧太醫,當然這一次是姜如意誤會了,不過傅伯南這也是歪打正着,還是合了姜如意的心意。
“寧太醫他……”
傅伯南有些爲難的看了看寧穿石,正在想着說辭。
“你來了,幫忙吧。”
說着姜如意就將口罩遞給了寧穿石,他們準備手術,自然是要帶口罩了。寧穿石雖然覺得眼前這白色的東西十分的陌生,不過他也沒有懷疑,就指了指口罩,詢問姜如意如何使用。
姜如意順勢就自己帶上了看口罩,演示給他看。
“夫君,你先出去吧。”
傅伯南完全幫不上忙,自然也不能留在這裡。
“好!”
就這樣,姜如意準備手術了,張氏的左耳徹底是廢了,右耳看着還有可能恢復,只是風險還是很大,她將先前畫的圖紙遞給了寧穿石,寧穿石一看,一下子就看懂了。
“這是人耳內部?這,這,這你都知道?”
寧穿石覺得實在是太神奇,他只知道人耳外部,內部什麼構造他從來都不知道。
“恩,以前我阿爹畫過的,我看過!”
是的,姜如意曾經親眼看到阿爹韓大怒畫過,因爲當時她得了中耳炎,是韓大怒治好的,還畫了出來,給她分析過那個地方出了問題了。所以她記憶十分的深刻。
“老夫還是第一次見過,沒想到姜夫子如此的博學,讓老夫實在是佩服至極。”
寧穿石自然以爲姜如意口中的阿爹就是已故123言情學院的前院長姜明山,姜明山桃林滿天下,寧穿石也是知曉的,只是沒想到的是姜明山竟然是如此的博學。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