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鬆回來之後,袁喜蘭也告辭離開了,回去就把這件事告知了張桂秋。
張桂秋義憤填膺,扔了菜勺子,擼袖子就想往外面衝。
袁喜蘭無奈的拉住了他的手臂說道,媽你先冷靜一下,這件事情光靠我們自己是不能完全解決掉的,我們要去尋求外援,讓村長來主持公道。”
袁弘動作也很快,她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走了:“這樣,你們去李家吧,我去請村長過來。”
這件事情說簡單也很簡單,說難也難,畢竟這是關乎於名譽的問題,那可是要波及後輩子侄的,況且還是忠烈之後,要妥善處理。
這些就是大人們的事情了,她一個小孩子插不上手,她無聊的蹲坐在李家門口那一排石頭上面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鬆走了出來,冰冷的眼眸染了些許笑意,他輕手輕腳地走到袁喜蘭的身後,冷不伶仃的拍了一下袁喜蘭的肩膀。
袁喜蘭晶了一下,像受驚的兔子一般跳了起來,等走遠幾步纔回頭看看罪魁禍首就見李鬆臉上掛着溫暖的笑意看着她。
袁喜蘭臉一黑,想要朝他發火,可是想到他家裡發生的事情又生生給忍住了,算了,這傢伙今天挺可憐的,就放過他吧。
“你怎麼出來了?裡面的事情解決了嗎?”袁喜蘭撤了,聽了聽發現裡面的聲音還是如剛纔那麼大聲,並沒有消下去的意思,看來事情還沒到解決的那一步。
“沒有,他們說的事情有點多,已經不止今天發生的事情了,我有點煩悶就出來透透氣,我媽那裡有你媽陪着。”
“哦。”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你走得急我也沒來得及跟你道歉,你想要什麼我給你買。”
袁喜蘭無語地看着他,她像是那種樂於跟人家討好處的女孩子嗎?
袁喜蘭的這個眼神太過古怪,李鬆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他皺着眉毛猜測:“想要頭花嗎?還是吃的?”
袁喜蘭一個小拳頭砸在他的肩膀上,瞪着他說道,“你什麼時候見過我需要這些東西了?”
李鬆瞅了一眼,他頭上那根橡皮筋尤其注意經斷掉了袁喜蘭又怕他接了起來還能使用,但是卻失去了美感。
“那我給你買頭繩吧。”
袁喜蘭哼了哼,“我不需要那些。”
“可你的頭繩已經壞掉了。”
“但還能用啊,這是我媽媽給我的。”要不是媽媽給的,這頭繩她早就扔掉了,在淘寶裡面隨便買一個都比這個好。
李鬆直接無視掉他的畫,在心裡暗暗想着,哪天去了鎮上一定給她買根頭繩回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袁喜蘭已經如同他妹妹一般存在,想要保護她,呵護她,給予她最好的。
奈何妹妹太優秀,很多時候倒是她反過來幫助自己,很多他做不了的事,袁喜蘭也做得很好,就比如偷偷賣草藥換棉被的事。
剛想到棉被,袁喜蘭的聲音就在他身邊響了起來:“李鬆告訴你一件事,我不是跟黑市成衣鋪的店主換了四牀棉被嗎?我一牀,王明陽一牀,爸媽一牀,還剩下一牀,我媽想着,等哪天人少了給李嬸子送過來,而你的那一份等我再找些草藥拿到鎮上去換……”
她還沒說完的話,腦袋上就覆蓋上一隻大手:“你都幫我那麼多了,我怎麼還能拿你的東西呢?我有手有腳的以前的舊棉被還有,你就讓伯母留着吧,不要送過來了,等我掙了錢有了布票,我也能夠自己買的。”
“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媽說了,家裡小,買回來的牀被差點沒地方放,我們都已經撲在牀上了,剩下的那一牀沒地方放,晚上睡覺的時候放在落腳的地方,白天起來的時候就放牀上,要不是這兩天我家鬧那事我媽早就給你送來了。”
里正心裡感動,但也想到了一個問題,你們現在就把棉被鋪牀上了,不熱嗎?”
“熱呀,但是我們在牀上鋪了一層厚厚的草蓆,感覺還是跟以前差不多吧。等棉被拿過來,你也給嬸子鋪上,這樣可以讓牀板暖和一些,睡得也舒服。”
李鬆嘴脣囁嚅了一下,想要拒絕,但是一想到媽媽的身體又閉上了:“等以後我賺了錢翻倍還給你。”
袁喜蘭笑得燦爛:“好呀,那我等着。”
上一世李鬆早早的就死掉了,袁喜蘭並不知道他今生今世能走到哪一步,但是朋友能夠這麼勵志,她還是很開心的,要是以後成了什麼大人物,自己也好抱大腿,心裡美滋滋。
王明陽來了,一身的塵土,他一來就瞪着李鬆也不說話夾在中間的袁喜蘭尷尬的摸摸鼻子,對王明陽說道,“你不是去工地上了嗎?怎麼回來的這麼快?”
她看了看剛剛生起的太陽,還沒到正午的時間,這時候大家應該如火如荼的在工地上和田地裡進行着建設和生產。不用想也猜得到,王明陽又曠工了。他和李鬆因爲家裡的事情,雖然也沒有去上工,但好歹請了假不是?
可是王明陽不一樣啊,他是外來知青,跟村裡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關聯,他沒理由去請那個假,所以就只能曠工了,領導們依舊啥話都不說,難道就不怕孩子長歪了嗎?袁喜蘭不得不佩服王明陽身後的家世背景了。
“我請假了。”王明陽說道。
袁喜蘭一個字都不信他,他有太多前例了,三天兩頭的就請假。
“你今天請假就是因爲他的事情嗎?”王明陽問道,眼神非常不善的盯着李鬆,彷彿這一切的過錯都是因爲李鬆。
李鬆回以同樣冰冷的眼神。
“是因爲李嬸子,不是因爲李鬆哥哥。”見到兩人劍拔弩張的狀況,袁喜蘭連忙開口解釋了一句。
到了下午,指導員竟然因爲今天這件事情開啓了會議,通報全村,還以個人的名義獎勵了李母李鬆每人一套衣服,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這下子再也沒有人看輕他們孤兒寡母了,甚至還隱隱帶了點羨慕。那些鬧事的人還很後悔,她們去鬧事反而給人家帶來的好處,而他們只有被批評的份,都成了全村人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