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印象

那天的事情胤禛記得,那天晚上他去找佟佳氏,佟佳氏說今天見到了一個可愛的小姑娘,還打趣他說要讓這個小姑娘做他的福晉,沒想到僅僅幾個月後,佟佳氏口中的可愛小姑娘真成了他的福晉。

婉如不知道這些,自顧繼續說着“等見到額娘之後,額娘很溫柔,拉着我的手問我多大了,平日裡都做些什麼,最後竟然還說以後有空了,要我進宮陪她說說話。當時我以爲額娘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有一天吳嬤嬤竟然親自來府裡接我進宮,整個步軍統領府的人都被震動了。”

說到這裡,婉如有些好奇胤禛對自己的第一印象,便從胤禛的懷裡擡起頭問道:“爺,您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樣的?”

“男女七歲不同席,爺沒怎麼看,只記得是個有些呆的丫頭。”胤禛拽拽的回答,其實那天第一次見婉如時,胤禛偷偷仔細打量了,畢竟對於佟佳氏開玩笑所說的要做自己福晉的人,胤禛還是很好奇的,不過那天婉如的表現太過呆愣,於是胤禛便直接給定義爲傻乎乎了。

婉如聽到這樣敷衍的回答,有些不依的直起身子道:“爺,您怎麼又說我呆,你常常誇我聰明呢!”

“說你聰明是說你學東西很快,記憶力不錯。說你呆,是因爲你那張臉看着就不是個聰明的。”可不是嗎,經常睜着倆圓眼睛看他,別人的大眼睛都是提溜提溜的轉,看着就是個聰明伶俐的,而婉如的倆又大又圓的眼睛,要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要麼笑的成了月牙兒,再配上那包子臉,任誰瞧得出的結論都一樣:傻。

什麼叫“你那張臉看着就不是個聰明的”?如此模糊沒有說服力的理由,婉如撇嘴:“爺,我平日裡給別人的印象難道就是個傻子?”

“胡說!爺的福晉怎麼是個傻子!”胤禛捏了一下婉如的臉,然後把婉如直起來的身子又摟回懷裡,開口說道:“躺下,着涼了怎麼辦。”

婉如被按回胤禛的懷裡,又擡起頭皺着額頭,有些委屈的開口:“可聽您那話的意思,我平日裡瞧着就是個傻子。”

“不管你傻不傻,你都是爺的福晉,誰都不能把你怎麼樣。”胤禛安慰的拍拍婉如的頭,接着說道:“不要再糾纏這個問題了,往下繼續說。”胤禛其實很想開口問婉如對自己的第一印象是什麼樣的,但終究沒有問出口,只是催促婉如趕緊說下去,反正婉如待會兒肯定要說的。

婉如奴了奴嘴,繼續道:“後來我就進宮了,身邊一個丫鬟都沒有帶,就坐上了吳嬤嬤的馬車,進宮之後,住在額娘那裡。本來進宮前我很害怕的,之前畢竟還有我額娘在,第二次進宮就我一個人,我只能依靠我一個人。可是,我沒想到的是,皇貴妃額娘是那麼好那麼溫柔的人,把我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的,我什麼都不用操心,我真的很感激她。”

聽到婉如誇獎佟佳氏,胤禛心有慼慼然地握住了婉如的手,開口道:“額娘是天底下最好的額娘。”

婉如有心想說每個人都認爲自己的額娘是最好的,但想起歷史上胤禛和德妃的關係,婉如最終點頭同意胤禛的話:“額娘,她的確是天下無雙的額娘,爺,咱們碰到她,很幸運。”

胤禛用力的握了下婉如的手,嗯了一聲。

婉如繼續說:“除了額娘之外,我又得了太后的眼緣,她老人家對我也很好,有太后和皇貴妃在,我的日子過的很不錯。”如果忽略每天說話做事都要小心翼翼,沒在步軍統領府自由的話,那段時間過的真不錯。

“我本以爲這樣一段時間後,我就會出宮回步軍統領府,但是忽然有一天,額娘病了。”婉如的聲音有些悲傷,歷史上佟佳氏在康熙二十八年去的,剩下不到三年的時間,這樣好的婆婆,真心疼愛自己的婆婆,婉如捨不得。

而胤禛則是想起了那段時間的迷茫害怕,還有今晚的煩躁,胤禛不自覺的收緊手臂,狠狠抱着婉如。

婉如也伸出手緊緊抱着胤禛,繼續說道:“後來,就是成親了。在大婚前的那一個月裡,我忘記了當時我都想的什麼,只記得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想,腦子裡什麼想法都有,迷茫,害怕,還有對未來的不知所措。”

“新婚之夜的時候,爺,您知道您讓我有多麼驚喜嗎?”

“驚喜?”胤禛納悶婉如的用詞。

“嗯,是驚喜。”婉如重重的點了點頭“之前在宮裡住的那幾個月,您和我從未說過一句閒話,見面也總是板着臉,我在心裡認爲您是一個難以接近不好相處的人。”

“你當初就是這樣想爺的?”胤禛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危險。

“是啊,誰讓爺之前對我冷冰冰的,所以新婚之夜時,您體貼的爲我準備飯菜和熱水,您知道我當時有多麼驚喜嗎?我心裡很高興,真的很高興,對未來充滿了期待,之前的種種迷茫都似乎都不在了。”

“然後就是平淡的過日子,真正和您接觸之後,才發現您是一個多麼好的人,您對我很尊重體貼,您教我畫畫,指導我的詩詞書法,咱倆一起看書一起聊天,以前我總是一個人,現在每天有了您,我過的很開心。而且額娘對我也很好很好,因爲有了您和額孃的真心相對,我覺得皇宮和步軍統領府直接的距離縮小了些。”

這次出塞的路上,婉如真切的感受到了胤禛的真誠,她暈車暈的什麼精神都沒有,而胤禛一個正是調皮年紀的男孩子,竟然一路上都老老實實的坐馬車陪着她,痛苦的時候,如果有人相陪,有人分擔,那痛苦就會減少很多。

婉如這顆從來沒有動過的少女純情心,心動了。

成親九天後回門,婉如和胤禛一起回步軍統領府,覺羅氏又祥林嫂上身,拉着她一直說當時備嫁時忘記了告誡她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對胤禛動心,女人一旦動心,最終傷的只能是自己。

覺羅氏還拿自己做例子,說當初嫁給婉如阿瑪費揚古時多麼的歡喜,盼得一良人,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可是這份憧憬被費揚古後院的那些女人慢慢給消磨掉了,多少個夜晚她只能獨守空房,說着說着竟然哭了起來,婉如無奈,只能一邊安慰一邊答應,見婉如答應了,覺羅氏才慢慢的止住了哭泣。整個回門那短短的時間裡,婉如被覺羅氏拉着,一直在說這個不能動心的問題。

婉如表面上答應了覺羅氏,但心裡卻不贊同覺羅氏的觀點,感情不是其他事情,只有付出真心,才能換得真心,胤禛不是旁人,多少清穿女對他虎視眈眈,胤禛也不是個傻的,那麼敏感的一個人,對他是不是真心,他能感覺得到。

胤禛既然真心對她,她爲什麼不能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她從來都不是矯情的人,她實際年齡雖然快三十歲了,但是上輩子一直在學校,沒有踏入社會,這輩子也被覺羅氏保護的很好,不管感情還是人生,婉如還是一個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少女,少女情懷,總希望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面對着YY已久的胤禛,對自己很好的胤禛,她怎能不動心?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把握現在,活在當下。

“您真心待我,我必回以真心,您問我是不是真心對您,我想對您說,有阿瑪和額孃的地方纔是家,以後,有您和皇貴妃額孃的地方也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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