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兒拿着陸大哥的手帕擦乾淨眼淚,平靜了一下情緒,一五一十地把跟白俊帆之間的感情糾葛全都說了。
“當年白俊帆頂替我親哥名份住進我家,已經十來歲了,全村人都知道這事,我爹孃也爲着安全考慮,把我們倆個訂了親,這樣他就是我們楊家的人,鄉鄰們不會排斥也不會多嘴亂說話,後來長大了他去參軍,父母替我們擺酒成親……現在回到城裡,白家不承認這樁婚姻,我也不在乎,只要白俊帆跟我一條心就行。可他到底是白家人,心向着白家,白家長輩讓他斷了我這邊,等着另娶別的高門小姐,他就照辦……我這些天也想通了,能理解他了,好好地跟他分手,他卻堅決不同意,還說我是他的女人,不允許背叛!他這不是欺負人嘛?不娶我,偏要抓住我不放,讓我看着他另娶別人,夫妻恩愛成雙成對,我卻要孤苦伶仃受折磨……”
楊柳兒越說越傷心,回想前世那種悽苦,捂住臉低聲嗚咽。
陸建國抿緊嘴脣,燈影下整個臉部輪廓愈顯冷峻剛硬,他問道:“你有沒有很明確地對白俊帆說分手?”
楊柳兒硬嚥着:“我說了好幾次,很明確地告訴他:要麼跟我辦訂婚宴,讓親友見證我們的關係,要麼就堅決分手,以後再沒有瓜葛……可他不同意分手,也不願意訂婚,還說他只愛我,這輩子除了婚姻不能給,別的,我想要什麼都可以。”
“放屁!”陸建國氣得爆粗口,一掌猛拍在椅子扶手上,幸虧他坐的是藤椅,沒發出太大聲響。
楊柳兒嚇了一跳,擡頭楞楞地看着陸建國:“大、大哥,你沒事吧?”
陸建國擺手,盯住她的眼睛道:“柳兒,不管怎麼樣你都叫過白俊帆一聲哥,看樣子還挺喜歡,那我就不對他做任何評價。但是柳兒,大哥有句話必須要說:那個男人,幸虧你攀不上他、嫁不成他,這是你的福氣,是你爹孃在保佑你!一定要離他遠遠的,不讓他摻合你的生活,你會過上更幸福更美好的日子!明白嗎?”
楊柳兒眼淚又一串串落下來,拼命點頭:“我已經想明白了大哥,我以前做錯了!這輩子我堅決不要過那種無名無份、見不得光的生活!我就不服這口氣,不信嫁不出去,我明天就開始找對象,找個靠得住的男人結婚生個兒子,帶回去拜我爹孃……嗚嗚嗚嗚!”
陸建國:“……”
本來還有一肚子教導和激勵的話語,現在忽然覺得,還是先不說那些比較明智。
等楊柳兒哭歇氣了,陸建國清咳兩聲,還沒說得話呢,楊柳兒先開口:“陸大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說說。”
“好,你說。”陸建國忙道。
“多虧當初建玲和大爺收留,我才能過得這些安穩日子,又得到你的幫助,借錢給我創業……我是孤女,你們好心把我當自家人,我就是大哥的親妹子,是威威的親姑姑。既然是一家子,那我也得爲家裡人考慮——白家有權有勢,我跟白俊帆鬧翻了,他又是不情願的,給我放過狠話,我就覺着,不應該再住在陸家,這樣他要是找我麻煩,也不會連累到家裡。所以我準備去比較遠點的地方租房子住,每星期或每個月回來看看,等以後攢夠錢了,再另外買個自己的房子,先前那院子我不想再進去,誰要買就賣了,暫時沒人要就留着,反正過個幾年,價錢只會漲不會跌。”
聽了楊柳兒的話,陸建國沉默一下,問道:“你只是爲了防備白家對我們家動手腳,纔不要住這兒?”
楊柳兒點頭:“爲防萬一,我還是搬走比較好。不能因爲我讓你們受傷害,尤其是威威……”
她吸了吸鼻子,含帶淚意的眼眸裡閃過一抹痛苦狂亂:“我情願受苦受難,絕不要他有一點點危險!”
楊柳兒點頭:“爲防萬一,我還是搬走比較好。不能因爲我讓你們受傷害,尤其是威威……”
她吸了吸鼻子,含帶淚意的眼眸裡閃過一抹痛苦狂亂:“我情願受苦受難,絕不要他有一點點危險!”
陸建國看着楊柳兒,臉色沉如死水,雙手緊握成拳又慢慢放開,良久呼出口長氣,儘量平和地說道:“柳兒放心,不會有危險,我們陸家雖是小老百姓,不及白家權勢大,但他白家想朝陸家下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是你的家,你哪都不用去只管安穩住着,其他事情交給我。我答應你,你和白俊帆說分手就是分手了,他要是再敢來糾纏,我能治他!”
“不要啊大哥,白俊帆他……白家人學古武的,很厲害,你可千萬不能招惹他!”
楊柳兒一臉着急,陸建國卻露出笑容:“古武嗎?確實厲害,不過誰說解決問題就非得用武力?大哥我在外頭闖蕩十幾年,也是有點見識的,不用擔心。”
“可是我、我已經看好一處房子了,離我們學校也不算遠,挺方便的。”
“從我們家路口坐公共汽車能直直到達你們學校大門口,中途都不用倒車,不是更方便?柳兒,我說過,你不用擔心白家,他沒有那麼可怕。是一家人就該住在一起,爲什麼你要孤單單在外面,這樣威威很難過,我們做大人的也不會高興。”
楊柳兒咬着嘴脣閉了閉眼,住在外面,孤單冷寂到不怕,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威威,那孩子現在都不愛聽建玲的,鬧騰起來能把建玲逼瘋。
陸大爺年紀大了,陸大哥又不是常年在家,怎麼辦好?
耳邊響起陸大哥溫和的聲音:“當初是託小曼的關係才辦得成外宿生,方便你和建玲經營管理公司,現在你自己跑到別處去住,要是公司裡臨時有個事,建玲還得着急忙慌找你,這也是個大問題吧?別想了,大哥替你做主,就住咱們家,大哥也跟你保證,不會讓白家傷害到咱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