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招呼夏羽就縮進車內。
後視鏡裡，司機位的一色慧，嘴角猛抽不止，忍不住說：“講師，你不是要悄悄的嗎？這樣露面，我保證不出一個小時，整個霓虹美食界因你炸窩。”
“管它呢。”
夏羽重重地往椅背靠去，雙手在腦後交叉，頭枕了上去並閉眼睛，不久，轎車從商店街密集人流中掙脫出來，一色慧踩下油門加大馬力前，再次瞥了眼後視鏡，怔了怔，車後座的少年講師卻已經是沉睡狀，表情說不出的安靜。
見狀，油門只是輕輕一踩，一色慧讓車子保持着勻速，不至於急停或驟然加快。
東京都近郊。
“講師，到了。”
車門打開一陣清爽的風吹進來，夏羽睜開眼，下了車，視野中的郊區景象並不是一片荒蕪，一座佔地極大的郊外農牧場，建築羣錯落有致，在眼前的曠野分佈而去。
這裡是一個門口的停車場，但是停車位很緊張，夏羽剛下車，就有好幾輛載滿客人的旅遊觀光豪華巴士車，啓動離開，可同時外頭也有新來的巴士，於是巴士、自駕小汽車，來來往往，竟然構成了密集的車流穿梭景象。
只看這車流狀況，不問其它，就知道這家新型觀光旅遊農牧場，生意一定火爆。
夏羽擡頭看看農牧場的木頭大門，一排有濃濃卡通風格的漢字，排布在未經修飾的原木上，這樣寫着“夏氏觀光農牧基地”，單從門口招牌，就知道牧場主打樸素、自然的風格。
“甚合我的口味。”夏羽不住的點頭。
當初他從遠月董事手上，奪得一片荒蕪的郊區土地，隨手甩給一色慧處置，事實證明，他的眼光當真不錯，短短一年時間，郊外就有龐大的農牧場遊樂園，拔地而起！
聽大門後隱約傳來的嬉笑交談聲，夏羽感概，抓捏下巴想，“一色是我肚裡的蛔蟲不成，怎麼知道我喜歡這種親近自然的風格？不過，一色本身就是農業達人，我們兩人在審美風格這一點，屬性竟出奇重疊，哈哈哈哈……”
心情一時大好。
砰！一色慧關了車門，向叉腰發笑的夏羽，遞來一個口罩，無奈地說：“講師，你就把口罩帶上吧，要不然你這樣堂而皇之進去視察，整個農場，秩序就亂了套。”
“是極，是極。”
他戴上了口罩，這時停車場後頭，有一對結伴的貴氣婦女，帶着一男一女的孩子，向農牧場大門而來。
帶孩子的婦女看到一色慧，主動打招呼，一色慧愣了下，“石野女士，玉川女士？”
赫然是東京都知事玉川百合子、北海道知事石野春美這對組合。
石野春美的女兒，石野愛，瞪大了眼睛站在夏羽面前，揚起可愛略有點嬰兒肥的臉蛋，甜聲道：“大哥哥我好像認識你。”
夏羽擡手摸了摸臉上的口罩，呃了聲，這東西真的有用？他沒吭聲，石野春美、玉川百合子目光狐疑，在他周身四處打量，那審視的模樣令夏羽暗流冷汗，也好在回國這大半年時間，他發育很好，個頭飆升一大截不說，四肢更爲修長和結實，站立在那，氣質儼然比尋常成年男子更成熟，更有味道，加上口罩的掩飾，不算親近的人還真看不出是他。
目送這對貴婦帶兒女離開，夏羽問：“她們幹什麼來了？”
一色慧忙解釋說：“石野知事早就想跟我們農場達成一些合作事宜，講師你知道的，北海道地廣人稀，我看中了札幌近郊的一塊地，打算在北海道建第二座農牧基地。”
“好事情啊。”
夏羽揹着手進農場，一色慧跟在身側，向他低聲講述與石野家合作的詳細情況。
進門口，如同大型遊樂園，正道立有一座園區俯瞰圖，不少遊人佇立在此，聽一名穿牧場制服的年輕女性，講解每個區域的不同。
“大體上分爲餐飲區、住宿區、購物區和休閒娛樂區嗎？”夏羽饒有興趣看着俯瞰圖，“在這裡，休閒娛樂，與在都市的，有什麼不同？”
一色慧正想說，穿制服的年輕女性已經流利地道：“除了更爲貼近自然的牧場農園觀光，我們牧場還設立了多個主題館。”
“主題館？”
“是的，比如‘小豬訓練園’，這是我們牧場主要的豬飼養場所，飼養員每天都會放出豬在園裡活動，遊客可以近距離觀賞和餵養小豬。此外還有奶牛館，遊客可以學習工人給奶牛的擠奶過程，體驗一下牧場工作的樂趣，當然如果您想騎馬跑一跑，我們也有很大的馬場和馬館……”
業務還挺精通的嘛。
夏羽笑着問：“你叫什麼名字？”
這時候類似導遊的年輕女性，也發現一色慧了，忙鞠躬道：“理事。”
一色慧指她胸口的工作牌，“她叫加賀美友香。”
“好的，幹吧爹！”夏羽說完，就隨意挑了一條小岔路背手走去，一色慧疑惑地緊緊跟隨，“講師，您不是要視察基地核心的孵化區嗎？”
“不急，既然來了，那就好好走一遭再說。”
一色慧看了看手上的科技金屬箱，悄悄聳了聳肩。還別說，這箱子怪沉，他心下不禁暗自猜測裡面裝了什麼。
加賀美友香怔怔的，見一色慧發自內心恭敬的，陪伴那名戴口罩的神秘男性，直到下一波遊客上前對園區俯瞰圖指指點點，她纔回過來神。
奶牛館。
更準確是，是擠奶體驗館。
讓夏羽高興的是，體驗館衛生非常好，牛欄間沒有臭氣熏天的牛糞味道，相反，剛進來，濃郁的牛乳清香就不斷向鼻子飄，夏羽輕吸幾口，頓時露出瞭然之色，“是‘牛豬鳥’啊！”
豈不是麼。
定睛看最近的一個木頭牛欄裡，胖嘟嘟的怪異牲畜，懶洋洋的，躺倒在稻草堆上，豬的腦袋上那雙眼睛，呈半睜半睡狀態，不時眯着一條縫看看擠在自己身子底下，鬧哄哄的好奇寶寶們。
牛豬鳥！
有豬的腦袋，鳥的翅膀，乳牛的身體……
於是乎，敞亮的肚皮下面，一排小奶嘴，挺密集。
夏羽發現了兩個面熟的小孩，一個是石野愛，另一個男孩則是玉川百合子帶來的，兩個小盆友，在女飼養員輕聲細語的引導下，白嫩嫩的小手兒，徑直抓牢了其中一個小奶嘴。
但使勁又捏又扯，濃郁的奶水，也不見一滴。小盆友頓時委屈地癟嘴，不高興了。
“哈——”
夏羽看得有趣，自己也“手癢”了，跨步進牛欄裡，“小盆友，你們的手法錯啦，注意看我的手。”
石野愛和小正太見夏羽刻意放緩了手部動作，首先是拇指、食指交叉，合攏圍住了一根很粗的乳頭，但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呈舒展狀，“看到了吧，這是第一步。”
“第二步，五指併攏，全部指頭緊緊握住它。”
“然後，壓榨！”
哧哧。
一條水線噴涌，落在了奶桶裡。
小盆友照做，擠了上來，夏羽卻抽身了，嗅嗅手掌上沾染到的原生態乳液，笑了笑，“這可是牛豬鳥的乳液，美味又難得。”
女性飼養員訝異看他，“先生您的壓榨擠奶手法，很標準。”
“謝謝，其實我更想給乳牛按摩，嗯，刺激乳腺神經，使神經興奮，通過神經刺激讓催產素釋放出來，加快血液循環，生成排乳反射，這樣乳液一擠就嘩啦流個不停了！”
夏羽一本正經地說，背在身後的手掌，有下意識的“按摩”動作，在場很多人都看到了。
女性飼養員一愣，“是這樣沒錯呢，清潔和按摩是擠奶前的準備工作。”明明是很認真在解釋，說着說着，臉蛋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了，最後扭頭掩面。
夏羽再次邁開腳步，一色慧追上去，遞了手帕。
石野春美目睹這過程，沉吟幾秒，突然道：“我可能認識他。”
“巧了，我可能也認識。”
米白色職業套裙打扮的玉川百合子，笑眯眯的。
“跟上去——”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