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海笑道:“麻生小姐說的哪裡話,沒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中村悠一了……”
丸子在旁說:“他不在二之階牙山身邊,那一定是逃走了!”
麻生悠羽看到李如海眉頭微皺,連忙安慰道:“相原學弟一戰,已經消滅掉了二之階堂的核心戰力,如果只是中村悠一逃掉,只是一條喪家之犬,不足爲懼。”
說完,她似乎心有所感,環望四周後,感嘆說:“這幾年讓整個關東十分混亂的二之階堂,已經完了。”
李如海想了想,問:“中村悠一最有可能往哪裡逃?”
麻生悠羽沉吟片刻後說:“可能會返回屬於他的宅見組,準備重新收攏戰力吧。”
李如海是打算一次把事情做完的,便笑道:“那我去宅見組看一看。”
麻生悠羽贊同道:“也好,相原學弟,警察馬上要來了,現在離開正合適。”
李如海笑道:“那麻生小姐也要離開嗎?那能不能拜託你件事情?”
麻生悠羽神色一正,連忙說:“相原學弟請儘管吩咐。”
“我來的時候,遇到了一位受害少女還有新井遙……”李如海大概指點了一下位置,“麻煩麻生小姐帶他們離開吧,如果還有時間,櫻子的父親大概也在這裡某個地方,能找到也請一起帶回去吧,如果找不到,就算了。”
麻生悠羽很痛快地答應了:“沒問題,相原學弟。如果他們被警察帶走了,我也會把他們要出來送到你公寓的。”
李如海道了謝,招呼丸子一聲:“走吧,丸子!”
丸子歡快應是,將幾顆人頭堆在麻生悠羽腳下,說:“大小姐,這些麻煩您幫我帶回去哦……”說完,也不等麻生悠羽說什麼,追着李如海去了。
麻生悠羽輕輕用腳踢了踢那幾顆首級,命令道:“打電話通知父親大人,可以開始對二之階堂的全面打擊了……接手他們的產業,消滅他們的堂口!”
命令完後,她看着周圍的一片廢墟,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涌上心頭。
……
第二日中午,李如海夾着已經睡着了的丸子,返回了公寓。
他花了十多個小時追尋中村悠一的蹤跡,但對方十分狡猾,根本沒有返回二之階堂任何明面上的據點。要想在東京這個人口過千萬的大都市中找一個人,那真是海底撈針了——除了搗毀了三四個二之階堂下屬的小組織,李如海一無所獲。
在夜裡,整個東京的黑幫都確認二之階堂完了,紛紛開始落井下石,對二之階堂展開各種打擊。城市陰暗的角落裡,廝殺聲不斷。
警察也忙了起來,整整一夜警笛聲就沒有斷過。
李如海進了公寓,剛在玄關蹬掉鞋子,就看到小早川櫻子迎了出來。
小早川櫻子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仰着小臉看他,眼眶中是喜悅的淚水。她柔柔地說:“相原君,太好了,你沒事……”
說完,她離開李如海的懷抱,上上下下打量他,馬上發現了李如海胳膊上的傷口,心疼地想伸手撫摸,但馬上又把手縮了回去,擔心地問:“相原君,你受傷了?”
李如海呵呵直笑,彎了幾彎手臂,說:“只是小小擦傷,看,已經癒合了……好了,我們進去說話,先放下她再說。”他示意了一下肋下夾着的丸子。
小早川櫻子臉上還是有擔憂之色,一邊伸手將丸子接過來,一邊問道:“丸子醬怎麼了?”
李如海笑着說:“她沒事,只是太累了,睡過去了。”
小早川櫻子抱着丸子,跟在他身後,提醒道:“麻生小姐來了!”
她說話的工夫,李如海已經撩起了布簾看到人了,但還是輕聲說了一句:“嗯,我知道了!”其實他在樓下就已經看到麻生家的人了,而且小早川櫻子回來了,那肯定是麻生悠羽送她回來的,他可不信麻生悠羽在見識過二之階堂的下場後,還敢對櫻子疏忽大意。
李如海一進了房間,麻生悠羽就正坐着彎腰施禮,柔聲說:“相原學弟,辛苦了,歡迎回家!”
李如海在她對面坐好,笑着說:“麻生小姐不用客氣,不必正坐,隨意些就好。”
麻生悠羽從善如流,將跪坐改爲盤膝而坐,然後問道:“相原學弟找到中村悠一了嗎?”
李如海搖了搖頭,遺憾地說:“沒有。”
“那真是太可惜了……”麻生悠羽惋惜地說:“不過沒關係,相原學弟,我會時刻關注的,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李如海笑了笑,說:“先多謝了,麻生小姐。”
麻生悠羽也是嫣然一笑,將手往房間一角一指說:“相原學弟要的人。”
小早川真平正縮在那兒,看到李如海望過來,連忙在臉上擠出一絲諂媚的笑容。說起來,他確實按約定返回四國了,但很快就被二之階堂查到了購票記錄,拜託當地的黑幫又把他抓住送了回來。
原本二之階堂只是以爲他是躲債逃跑了,沒想到抓回來一問,才發現不單是債務問題,還有失蹤手下的線索。於是,將他先關了起來,打算將小早川櫻子和李如海一起抓回來後,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考慮如何處置。
隨後,二之階堂本部被毀,他也被警察抄了出來,又被麻生悠羽要到了手,送到了李如海這裡。
李如海玩味地看着他,問:“還記得我怎麼說的嗎?”
小早川真平身子一縮,他是記得李如海曾經告訴過他,要是再在東京都看到他,就要將他沉到多摩川底的,但他這次回來,真不是自願的啊!
那次李如海一言不合就手撕活人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不敢向李如海求饒,直接看向自己女兒,哀求着說:“櫻子,救救爸爸,櫻子!”
小早川櫻子離他遠遠的待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裡,正鋪着褥子安置丸子睡覺,聽到他的哀求,手上動作微微一停,接着便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忙手上的事。
小早川真平看到女兒不管他,而那個強佔了女兒的惡人正眼冒兇光,心頭大急,提高了聲音哀叫了起來:“櫻子,我是你爸爸啊,你真要眼看着爸爸去死嗎?”
小早川櫻子背對着他,身子微微顫抖,而丸子被吵醒了,揉着眼晴坐起來,問:“出什麼事了?”
小早川櫻子連忙輕輕拍打着她,哄着說:“什麼事也沒有,丸子醬,你接着睡吧。”
丸子睡眼迷濛,搖了搖頭,說:“小早川,我餓了,給我飯吃。”
小早川櫻子剛要答話,卻聽李如海叫她:“櫻子,你過來。”
她馬上小碎步走到李如海身邊,輕輕跪坐下問:“相原君,有什麼要我做的嗎?”
李如海輕輕撫摸着她柔順的長髮,問:“你怎麼想,櫻子?”
小早川櫻子眼晴溼潤起來,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相原君……他將我賣掉了,而相原君救了我,我應該完全屬於相原君了,但……又是他和媽媽生了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如海沉默下來,從本心來說,他是個很重視承諾的人,管你是不是自願回東京的,當初約定好了,再在東京見到你,就丟你進多摩川,食言可不行。
但,真宰了這老小子,櫻子嘴上不說,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算了,讓這老小子聽天由命吧……
想了片刻後,李如海笑着對小早川櫻子說:“給丸子弄點好吃的,她可是立了功的人。”
小早川櫻子答應了一聲,鑽進了廚房忙了起來。
小早川真平一臉絕望地看着李如海,而李如海衝麻生悠羽道:“麻生小姐,麻煩你派人幫我將他丟進多摩川吧……”
麻生悠羽一愣,但馬上笑嘻嘻地說:“沒問題。”
她剛拿出電話,又聽李如海接着對一臉死灰的小早川真平說:“我不能言而無信,所以你必須得進多摩川……看在櫻子的面子上,我就不讓人給你綁石頭了,你最好會游泳!如果不會,那我只能說抱歉了。”
小早川真平絕處逢生,趴在那兒連連叩首感謝。
李如海一笑:“看樣子你會游泳,運氣不錯……沒淹死就記得這教訓,下次不會這麼便宜你了!”
廚房裡小早川櫻子也長出了一口氣,她老爹水性不錯,應該死不了。她怔怔看了鍋勺一會兒,才偷偷擦了擦眼淚,重新忙活起來。
麻生悠羽一直在旁邊微笑着看着這一切,等小早川真平被她的手下拖走了,才笑着說:“相原學弟,新井遙已經在送往非洲的路上了,還有那位早見久乃小姐在醫院,要我陪你去探望她嗎?”
新井遙已經算是死人了,李如海也不再關注,問道:“早見久乃情況如何?”
麻生悠羽笑道:“不算好也算壞吧,精神方面問題大一點,和她情況類似的還有不少人,警方現在也很頭痛。”
李如海想了想,說:“那就先這樣吧,希望她能忘掉在二之階堂的遭遇,重新開始生活吧。”
麻生悠羽不置可否,問道:“那二之階堂,相原學弟有什麼打算嗎?”
李如海一皺眉頭,問:“什麼意思?”
麻生悠羽說:“二之階堂已經確定會被逐出東京都了,短時間內大概會縮在關東幾個據點內苟延殘喘吧,那麼,他們留下的產業,相原學弟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說完後,她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道:“藉着相原學弟的威風,我們麻生家這次佔到了不少二之階堂的地盤,也接手了他們很大一部份產業,這……感覺很慚愧啊!”
李如海隱約有些明白了,麻生悠羽早早就跑到這兒來等自己,肯定不是單純好心送小早川櫻子回家,至於小早川真平等人的事情也是順便,關鍵是想問問自己對二之階堂留下來的“遺產”有沒有什麼想法,希望不要觸怒了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他對二之階堂的產業確實沒什麼想法,便無所謂地說:“我沒有什麼打算,麻生家助我良多,拿到二之階堂的地盤我沒有意見。”
麻生悠羽笑容明媚起來,心中放下一塊大石頭,李如海實力之強,遠超預期,她是不希望家族的動作引起這個男人反感的。她輕輕拍着胸口,開着玩笑說:“相原學弟真是個大氣的男人哦!您這麼說,我們就放心了,但請相原學弟收下這個……”
說完,她掏出一疊文件,放在桌上,低頭雙手推到李如海面前。
李如海拿起來翻了翻,是些契書之類的,他好奇地問:“麻生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麻生悠羽誠懇地說:“這些都是二之階堂中比較好經營的產業,大部份只要收租就可以,雖然只是二之階堂產業中很小的一部份,但對相原學弟的生活應該有所幫助,希望相原學弟能夠收下……總不能讓相原學弟出生入死卻一無所獲,那樣我們麻生家也沒臉拿到那麼多好處了。”
李如海笑了笑,說真的,麻生家給他感覺不錯,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是些講究人,不錯不錯。
他翻了翻這些契書,雖然他看不懂這些契書上都是些什麼,想來價值應該不會太低。
既然這是江湖規距,也是麻生家的好意,李如海也沒有太推拒,便點頭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麻生悠羽也笑了起來,說:“那我下午讓律師過來……好了,事情都完成了,您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我就先告辭了,相原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