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是沒有主動意識的行爲,一切就好像喝水一樣順其自然,而翔太做的只是把水杯端到嘴邊就可以了,剩下的吞嚥動作已經不那麼重要。
“我……我到底是怎麼了?”
等他反應過來以後那傢伙已經滿臉血污的倒在地上,牙齒都從嘴脣裡冒出來讓人看着噁心,而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甚至內心裡還有一點點釋放的輕鬆感。
他開始對自己的身體產生了恐懼。
“我……”
張開手看向四周想要得到認同的安慰,可迎來的卻是恐懼和逃避,甚至還有赤裸裸的厭惡,就連店裡的那些人在見到翔太這幅表情時也害怕的躲回到了店裡,現在翔太反而成了全場最大的異類。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我只是爲了救她而已,你們難道都沒有看到他剛纔對吉澤的所作所爲嗎,你們爲什麼要這樣看我!
就在翔太思維出現混亂的時候,人羣后方響起了嘈雜的聲音,幾個人闖了進來。
“犬冢大哥!那小子真的在這裡。”
“那還愣着幹什麼給我上啊!”
犬冢和他的那些小弟們身上還打着繃帶,見到中央明顯不在狀態的翔太抄着棒球棍衝了進來。
“砰!”
翔太只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飛了出去,他踉蹌着站了起來視線開始有些虛晃,正當他看着面前的人影回憶剛纔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突然頭上有一股暖暖的東西流了下來。
“這是什麼?血嗎?是誰的?”
血從他的額頭流了下來進入眼睛裡,他的世界變成了一半是紅色一半是彩色的美麗世界。
“我見過你們,你們是誰來着……我的頭好痛啊!我想不起來了,你們到底是誰!我的頭好痛啊!!!”
翔太一手捂着頭,腦袋幾乎是要裂開的那種,裡面的記憶完全是一片混亂,他跪在地上痛苦的嘶吼。
“大哥!他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犬冢那邊已經發現了事情的不正常,而他還沉浸在剛纔偷襲那一棒的喜悅中,根本沒在意到身旁小弟話裡的意思。
“有什麼不對勁的,那小子捱了我這一棍子不死也得殘了,你們給我往死裡打,出了什麼事我給你們扛着!”
“好……好的吧。”
雖然是混極道的,但是在光明正大的商場裡面殺人他們也真的不敢,但是眼見翔太都這樣了要是不上去打幾棍子他們也不好交差,幾個人拎着棍子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
“日暮警官!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向上級彙報的。”
在日暮身旁握着木刀的警察看到裡面一幕神情大變,丟下手裡的東西從懷裡掏出手槍和證件來就要衝出去,此時的日暮自己也陷入震驚中。
“不應該啊,那不成那小鬼真的只是碰巧還是……”
“快住手!”
“舉起手來,我是警……”
模糊中翔太耳朵裡聽到一個女聲的聲音,那個聲音是誰?自己腦子裡爲什麼只有一個朦朧的印象,我現在在幹什麼?我爲什麼在這裡?我……是誰?
“嗙!”
那傢伙揮起的棒球棍直接落在了翔太手裡被他接住,就在他愣住的一瞬間之前跪在地上的翔太一下子跳了起來。
借住棍子的拉力,他飛躍起來用膝蓋重重的頂在那傢伙的臉上,當時就能聽到鼻骨骨折的聲音,腦袋猛地向後仰大量的鼻血噴涌出現像極了公園裡的噴泉,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落地的一瞬間,翔太抓住他的臉整個人猛地向前衝,一百多斤的身體在他手裡就像玩具一樣被翔太支配,重重的撞在樂高搭成的積木裡整個人滑出去四五米遠,地上留下長長的血痕。
捂着還在往外冒血的腦袋,翔太身子不動但腦袋卻直挺挺的擰了過來面無表情的看着犬冢他們。
“我的頭好痛啊,是你們誰幹的?”
“啊!!!”
商場裡面這次徹底震驚了,之前還圍着看熱鬧的人一下子四下奔逃散開了,就連之前人羣裡的日暮和他的搭檔也被人羣裹挾着不知道衝到哪去了,現在商場的大廳裡只剩下他們幾個了。
“怪……怪物!”
此時犬冢他們已經被現在這個樣子的翔太嚇到了,十幾歲的孩子半個身子都被血淋溼了,而他自己卻還沒有一點感覺,翔太就這樣捂着腦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過去,其他幾個人趕忙往後退。
“鬼!鬼啊!!!”
幾個人扔下棍子跑開了,而犬冢則因爲一時慌不擇路踩在血上滑倒了,等他用一隻手爬起來的時候翔太已經站在他面前了。
“喂!我好像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血已經沒剛纔流的那麼兇了,翔太把手拿開來盯着指縫間那些已經凝結成濃厚的血漿,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點虛浮。
看樣子是流血太多了,他腦袋裡已經恢復了基本思考的能力。
“我……我是鬼頭組的犬冢,你不要……”
還沒等他說完翔太直接對着他的臉就踹了下去,幾顆像玉石一樣的東西飛了出去,他也沒空去在意。
“鬼頭組?那是什麼東西?”
嘴上說着話可他的動作卻一直刻沒停,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沒有過多的意義只能感覺到自己的鞋底越來越絲滑,腳下一個不穩他差點滑倒。
“啊嘞?你竟然還敢還手!”
犬冢多希望自己能夠像遠處的手下一樣趕緊暈過去,可臉上已經沒有知覺的疼痛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反而讓他現在無比的清醒着。
看到翔太從旁邊的地上撿起一根棒球棍走了過來,他拼命的想要爬起來逃走,可地上的血污讓他腳下的皮鞋瘋狂打滑,掙扎了幾次之後也只是讓他摔得更加狼狽罷了。
“搞什麼,原來你還活着啊?”
他想殺了我!他真的想殺了我!
此時的犬冢已經瀕臨崩潰,以前經常在小弟面前自詡經歷過多少大場面的鬼頭組組長的犬冢,現在真的承受不住了。
翔太的那種眼神他見到過,那是根本就不拿人命當回事的傢伙們的眼神,這傢伙是個真正的怪物。
“求你饒了我!求你饒了我吧!我求求你了!”
完全忘記了逃跑和反抗,犬冢跪在地上不停的向翔太磕頭,而得到的卻是……
“小孩子別看這些,把頭扭過去。”
兩隻手握緊了棒球棍高高揚起來,看着一臉驚恐望着自己的犬冢,翔太若無其事的安慰道。
這傢伙是瘋子嗎?他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他不怕極道的報復嗎?他絲毫不顧忌法律的嗎?
犬冢的腦子裡已經被紅色的問號塞滿了,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他竟然下意識鬼使神差的照翔太的話去做了,而翔太臉上此時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放心吧,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就在他手臂揚到最高點的時候,一個身影猛然撞到了他的身後將他死死的抱住。
“住手吧!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