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作爲死神鐮刀會的大頭目之一,他當然有權把小林熊光他們幾個人從地下一層提出來。
“小林先生,這位先生是來送您回日本的,希望您對我們這兩天的招待滿意”
‘滿意個屁!’小林熊光心中暗道,這兩天被人控制,他着實有些絕望了,沒想到今天居然有轉機。
當然,身在虎穴,小林熊光不管心裡怎麼罵,臉上還是一副笑容。
“謝謝您的招待,這兩天的經歷讓人難忘,對於您不計較我們的冒犯,我等深表感激!”小林熊光說着,三個人一起,對着洛克就是一個整齊的、超過九十度的大鞠躬,好像他們真的感激不盡似的。
“哈哈哈,不好意思,是我怠慢三位貴賓了,假如早知道你們和這位先生認識,我們一定能相處的更加愉快。”洛克將手一引,指向柳生元和。
“這位就是小林先生吧?我只是受人之託,飛機已經準備好了,您的女兒已經在飛機上,從這裡到機場路上還要兩個小時,我們儘快出發吧。”
柳生元和乾脆裝作不認識他,要不然還得解釋自己爲什麼頂着一張白人面孔,很麻煩的。
“實在太感謝您了!”小林熊光也是一個痛快人,雖然不知道這位救星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但是總比留在這裡等死強!何況這裡可是別人的地盤,還沒脫險呢。
他也是情報人員出身,所謂多說多錯,在不明白前因後果的時候,儘量少說爲妙。至於這位恩人的身份,以後再想辦法瞭解也不遲。
小林熊光一擺手,帶着兩位三林會的手下,直接起身就要跟着柳生元和走出去。
“我派車送您到機場?”洛克試探的說道。
“好,正好我還有些事要找你,有車的話,等下我回來也方便些。”
麻蛋,洛克恨不得給自己嘴上來一巴掌!好不容易送走的瘟神,尼瑪就因爲自己多說了一句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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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小林熊光被人救出來了,現在人已經到了機場,如果我們再不採取行動,他們就要走了!”卡瓦*魯伊斯焦急的撥通了丈夫的電話。
卡瓦*魯伊斯在洛杉磯這地方只有六個屬下可以支使,根本無法面面俱到。
像是把小林熊光坑的一臉血的情報,根本不是卡瓦命手下人提供的。只能說,高木美影她們由於人生地不熟,錯誤的僱傭了一個二把刀私家偵探。
“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卡瓦,在這些人中間,你的人發現那位行蹤了嗎?”
“沒有,完全沒有他的影子。”
“那到底是誰把小林熊光從死神鐮刀會的老巢救出來?”巴里問道。
死神鐮刀會在他們眼裡,當然不算什麼強大組織,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地方性的暴走族勢力罷了。真要動起手來,卡瓦*魯伊斯都有信心不用任何支援,自己隨便僱傭些職業傭兵組成一個戰術小隊,就能把他們幹掉。
但是,幹掉他們是一回事,無聲無息的把人救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沒聽說洛杉磯今天哪裡出現槍戰啊?
“不知道,我這裡人手不夠,照顧不到那麼多方方面面,你是說——?”丈夫這麼一說,卡瓦也反應過來,也許事情還沒到那麼糟糕的地步。
“派人去查查,到底是誰把小林熊光他們救出來的,也許會有驚喜!”巴里在電話裡說道,這種等級的情報關聯對他這個分析情報出身高級情報分析專家簡直是想都不用想。
“嗯!”卡瓦其實只是一時急怒罷了,一直沒有希望也就罷了,眼看已經露出了曙光,卻要眼睜睜的看着機會溜走,她實在不甘心。
“親愛的,彆着急,按照心理專家建立的心理模型,那位性情外冷內熱,別看他深居簡出,但其實是一個性情衝動的人,這種人不難對付。
這樣,你把打傷高木美影她們那幾個暴走族的情報放給那個私人偵探,看看有什麼結果。如果那位真的在洛杉磯,按照他的性格,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好吧,巴里,我聽你的。”卡瓦嘆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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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磯國際機場,vip通道入口處。
“好了,小林先生,我就送您到這裡了,菊姐他們已經在飛機上了,您可以放心。”在洛杉磯機場的vip通道門前,柳生元和向小林熊光三人揮手道別。
“我對您的感激真的無可言喻,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請教恩人您的姓名?”小林熊光感激的說。
現在三人已經在洛杉磯國際機場,安全完全可以獲得保證,在這種情況下,小林熊光不能不關心到底是誰把自己救出來的。
這次他趕來洛杉磯,原本是打算對付幾個小混混爲女兒出氣報仇,卻沒弄清楚對手的情報,一頭撞入當地黑幫的手裡,能夠全身而退實數僥倖。
只要想想,三林會是如何對待撞到手裡的對頭,小林熊光就不寒而慄,那種落到黑幫手裡還能被完好無缺救出來的情節,只好在電影上看看,人在沒有下限的時候能做出的事情,絕不是正常人能夠想到的。
所以小林熊光真的一點都不恨死神鐮刀會,人家對他們已經夠人性化了。
“——布萊克*奧威奈特。”柳生元和又把一個卡通角色的名字搬了出來。
“那我可以請教一下,到底是誰拜託您來救我們的嗎?”小林熊光大彎腰超過一百二十度,腦袋都快撞到膝蓋了。
“唔——是一個叫柳生元和的傢伙,當年我輸給他一招,欠下他一個條件。”柳生元和無奈的說,您老別問下去了,再問下去自己就露餡了。
“啊!原來是他,不管怎樣,是在太謝謝您了,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假如您來日本,請務必聯繫我,讓我有機會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小林熊光一個九十度的鞠躬,雙手托起一張紙條。
“哈,您不用這麼客氣,我只是還他一個條件而已。”
柳生元和趕緊把老丈人攙扶起來,自己現在還是客氣點好,不然回頭岳父知道了,還不得編排自己不敬重長輩?多說多錯,難說什麼時候就露餡了,還是趕緊把他送走吧。
嗯,對了,自己其實手裡還有一個把柄,那個大洋馬叫什麼來着?麗莎還是莎莉?以岳母清水玲的脾氣——,嘿嘿嘿!
看着小林熊光他們走入vip通道,柳生元和回頭走向機場出口——他還有些事要去了結一下。
送他過來的司機緊隨其後,今晚他就得聽這位大爺的吩咐了。
在vip通道中,小林熊光若有所思的回過頭來,望着這個白人男孩遠去的背影。
他剛纔好像提到了一個詞——‘菊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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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磯,老摩托酒吧。
四條漢子圍坐在圓桌邊,每人手邊放着幾瓶啤酒。
不遠處的舞臺上,幾個身材火爆,穿着三點式比基尼的兔女郎,正隨着陣陣音樂伴奏,各自抱着一根鋼管旋轉夾磨,跳着充滿性暗示的火辣舞蹈。
“嗨,克拉克,最近你發財了?”
“嗯,幫泰德*克里斯那小子搞定了一件小事,混了點小錢花!”胳膊上紋着骷髏鐮刀標誌的壯漢隨意的說。
“你巴結上泰德*克里斯?那以後說不定能在電影中跑個龍套,有機會當電影明星也說不定!”左手邊的男子喝了一口啤酒,把酒瓶放下,說道。
“唉,在洛杉磯混的人,誰還沒有個明星夢,不過這種事做做夢就算了,這鬼地方滿地都是全世界趕來的帥哥美女,想當明星?成功率還不如去買彩票呢。”克拉克嘆了一口氣。
“說說唄,你到底怎麼發的財,這種好事怎麼沒輪到我呢?”
“還不是那幫有錢人腦袋不知道抽什麼風。
最初,克里斯是叫我找人教訓一個叫狄安娜的小妞,他走了還沒到五分鐘,就有個自稱是沃倫家的小子,找上門來說這個狄安娜是沃倫家的女孩不能動,要動只能動她身邊人。
沃倫家那個老花花公子也不是好惹的,我只好和克里斯打招呼說明原委。
結果他說,既然不能動狄安娜,就把她身邊的人廢了,好好嚇唬嚇唬她。”
“然後呢?”
“那我還客氣什麼,狄安娜帶着三個小妞逛街,我帶着三個兄弟騎着摩托,衝過去就把那三個小妞的胳膊腿打斷了,連車也沒停就直接溜了,前後不到一分鐘,從克里斯和沃倫家拿了兩份錢!
當時那個狄安娜,臉兒嚇得都快透明瞭,哈哈哈——”
“我去,原來是你這個混蛋害的狄安娜退出安琪兒秀?老子最看好這個妞的!”右手的大漢不滿的說。
“去去去,你看好有個屁用,這種妞能輪得到你上?”克拉克不以爲意。
“喂,那三個妞漂亮不?你就下這麼重的手?”
“那是三個黃皮小妞,誰踏馬會注意黃皮猴子長的怎麼樣?”克拉克把酒瓶往桌上一頓,說道。
下一刻,克拉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錯了什麼藥,全身上下突然不由自主,自己抽動了一下。
這一下抽動的效果可是太驚人了!
克拉克左手抄起酒瓶,對着坐在左側的特爾頭側就是一記重擊,打得全無防備的特爾‘噗通’一下向前撲倒在桌子上。
同時在桌子底下飛起一腳,腳尖正捅在對面拉維斯的胯下,那叫一個‘快、狠、準’。只看見拉維斯嘴巴大張,足可以直接塞進一個鵝蛋,整個人蜷縮起來,在凳子上搖擺了兩下,滾到桌子底下去了。
這還不算,克拉克的右臂像一把舒展開的彈簧刀,腰、肩、肘同時扭曲發力,最後這一掌如彈簧刀刀刃一般彈出,切在右邊納瑞德的咽喉,讓他兩眼泛白的仰面倒了下去。
這三下手腳同出、在同一瞬間發出,三記打擊乾脆利索,幾乎不分先後,把三個全無防備的朋友同時撂倒。
說句實話,別說克拉克真的完全沒有對付三個朋友的意思,就算他刻意準備發難,也絕做不到這麼幹脆利索。
在他的感覺裡,剛纔得感覺就像是膝跳反射,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自己扭動了一下,連眼睛都沒來的及眨,三個剛纔還和自己說說笑笑的朋友,就倒了下去?
克拉克簡直是目瞪口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fuck,克拉克你什麼時候這麼猛了?一秒鐘擺平三個!”克拉克算是這裡的常客,酒吧裡認識他的人不少,頓時有人驚呼起來。
“fuck,這踏馬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急怒攻心,克拉克連忙爲自己辯解,可是換來的卻是大家的嘲笑。
剛纔看到的人又不是一個兩個,還能冤枉他不成?
“媽的,真不是我乾的,我敢對聖主發誓!”
“克拉克,你上次還說死後纔不去見鬼的天堂,要去熱鬧的地域吧?還對聖主發誓!”
“————”
“fuck,這裡是一千美元,老約翰,你能幫我把這三個弟兄送到醫院嗎?我要去看看心理醫生,媽的,我沒臉見他們三個了,我得去看看心理醫生!”
克拉克掏出一疊票子拍在桌子上,叫過酒保,請他幫忙收拾殘局,自己站起來,這裡已經不適合再留下來了。
就在克拉克剛剛站起身來,準備先去上個廁所,然後趕緊走人的時候。
他突然發現,原本自己準備向右邊洗手間邁出的腳步,正在不知不覺中,朝酒吧大門方向邁了出去!
然後,像是陷入了最深沉的噩夢,克拉克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眼睜睜看着自己從倒地的夥伴身上跨了過去,大搖大擺的朝酒吧大門外走去!
在他前面三四步的距離,一個穿着套頭式黑色運動服的人也在朝酒吧大門走出去。
當那人回頭時,在壓低的兜帽陰影下,完全看不見對方鼻子以上的臉,只能看到他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這個笑容讓克拉克全身上下一片冰涼,彷彿連心臟都被凍結。
克拉克毫無根據的覺得,那就是死神的微笑。
“救命——!救命——!”克拉克以爲自己正在全力以赴、聲嘶力竭的大聲呼救,然而在酒吧裡衆人看起來,克拉克一邊嘴巴里不知道到底在咕噥着什麼,一邊跟在那個陌生客人後面,快步走出了酒吧。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看見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