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的發言有點中二,不過他說的還真是事實。高橋利幸既然現在就能製作出《鳥騎士》,那他以後,基本上還能製作出一批有水準的遊戲。再加上他在玩家中間的影響力,他成爲一個知名的遊戲策劃人,真的不是一件難事。
而長頭髮,他本身對於電子遊戲,就有這一種很好的直覺。哪怕是一款剛上手的遊戲,他也能比普通天分,研究了好多天的玩家,玩的好上許多。更何況他還有意識的做歸納總結,有了系統性的分析,就算是一款再難的遊戲,在他的眼中,也會抽絲剝繭,轉化爲一個個簡單的問題。
分析完林彥剛纔說的話,就不覺得有什麼神秘得了。但是,在光頭高橋利幸還有長頭髮的眼中。此刻用着篤定語氣“預言”的林彥,腦袋上冒出了一圈隱隱約約的神棍光環。
林彥最後說了一句,祝你們好運。然後就鑽入人羣,瀟灑的離去了。揮一揮衣袖,不代表一絲雲彩。
“咱倆真的會有那麼厲害麼?”高橋利幸問道身邊的長頭髮。
長頭髮看了高橋利幸的大光頭一眼說道,“也許吧,或許咱們會變得那麼厲害也說不定。”
裝完逼就跑,真是太刺激了。
林彥忽然覺得自己很有當神棍的天賦,也許自己的天賦技能就是當神棍?這可不太好哦,現在這個年代還好,要是到了後來的互聯網時代,自己再這麼幹,說不定就落得和大師王林一個下場了。那樣不好,實在是太不好了。
嗯,想了一會林彥均定,以後還是好好推廣遊戲。這種只是爲了刺激的逼,絕對不要裝。
剛纔林彥鑽出人羣的時候,同樣有一個人同一時間也鑽出了人羣。他的名字叫做巖田聰,和高橋利幸一樣,他也是一家遊戲公司的職員。也是出生於北海道札幌市。但是與只有高中學歷的高橋利幸不同,他畢業於東京工業大學。這在日本來說,也是一個知名的高校了。
他與他的同學不同,沒有選擇進入知名的大財團工作。而是選擇了從事電子遊戲這個新興的行業,進入一個只有幾個人的小公司。他是他們這一屆畢業生裡,工作在最小公司裡的人。
不過,公司雖小,但是卻有一個遠大的志向。在公司的名字上就能表現出來。公司的名稱的三個字母,分別取自深藍巨人三個字母的前一位,代表的志向頗爲遠大,他們幾個初創的成員,總說他們要成爲超過深藍巨人的公司。
不過,革命纔剛剛開始,同志仍需努力。公司創建了有一個月了,除了再瞭解怎麼製作電子遊戲的具體流程外,他們還在研究世面上的遊戲,但是卻並未找到什麼合適的藍本。或者想到一個很好的點子。
但是,當剛纔巖田聰看到《鳥騎士》之後,所有的窘境都煙消雲散了。不管是父母的不理解,還是沒開發出遊戲的苦悶,在這個時候都一掃而光,他飛速的跑回公司,氣喘吁吁地坐在自己得位置上,在草紙上畫出了他腦袋裡的遊戲畫面。
這是一款與《鳥騎士》頗爲相似的遊戲,不過也有不同,就是這個遊戲。取消了《鳥騎士》的平臺設定,地面上也放了一堆尖尖的錐子,意思很簡單,就是人掉下去就死了。
它也是一個可以雙人玩耍的電子遊戲。也是可以在空中漂浮的。不過,這款遊戲可不是靠鴕鳥一樣的巨鳥煽動翅膀,而是讓小人綁上幾個氣球懸浮在空中。
遊戲具體是什麼樣子,在巖田聰的腦子裡異常清晰。這款遊戲會有兩個操作按鍵,一個是用來控制人物上下漂浮的高度,就像是《鳥騎士》中。煽動翅膀那樣。不過,稍微不同的地方在於,當人物身上三個氣球,都完好的時候,人物基本上是懸停在空中,只稍稍下落,大概需要十秒鐘按一下而已。
而當這個人物身上的氣球,被敵人射來的弓箭,擊破了一個的時候,就需要比較快的按鍵了。只剩下一個氣球的時候,玩家必須急速的點擊按鍵,才能讓他免於掉落到屏幕下方的尖刺中,活活的死掉。
這款還在巖田聰腦子裡的遊戲,第二個按鍵的作用,就是讓玩家射出一支弓箭,讓這支箭射擊到敵人的身上,最後讓敵人死亡。
與《鳥騎士》兩個比較明顯的設定一樣,一個是這款遊戲,也可以穿越屏幕——由屏幕的右側進入,然後出現在屏幕的左側。另一個是這款遊戲,同樣還有坑隊友的設定,可以增添玩家的樂趣,還能使街機老闆開心。
巖田聰用一種堪稱變態一樣的速度,畫完諸多關鍵示意圖之後,立即就把所有的小夥伴召集在一起,開始討論這個創意。
事實上,這樣火急火燎的創意表決聚會,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超越深藍公司,已經有很多創意被塵封在了櫃子裡,這些創意有的是毫無價值,而有的則是雖然有趣,但是限於現在的水平,並不能實現。等待日後看看是否有機會能夠再進行創作。
這些沉沒的創意,雖然看上去沒有多大的用處,但是巖田聰認爲,這些想法都是大家費心費力想出來的,與其扔進碎紙機裡,爲什麼不鎖在櫃子裡,等着日後需要的時候再取用呢。
不管是哪種需要創作的行業,在剛剛誕生一個靈感的時候,都覺得這個靈感簡直舉世無雙,天下無敵。但是,經過時間的沉澱,當創作激情流散掉的時候,就能看清這個創意的真正面目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坨排泄物一樣。不說舉世無雙天下無敵,就是達到行業內一般的水準,都是一件有待商榷的問題。
而超越深藍不是像電子遊戲聯盟這種財大氣粗,可以無限制實驗每一個創意的大公司。它們賬面上的活動資金少的可憐,或許只夠支撐一次做街機遊戲的費用,所以他們要慎之又慎,仔細的分析,才能確定這個遊戲到底能不能做。
“現在市面上有類似的遊戲麼?”巖田聰身邊的人問道。
超越深藍公司的條件實在算不上好,在秋葉原這個東京的偏僻地段,也只有一間十八平米的辦公室。作爲大家的辦公室。整個公司的遊戲策劃,就只有巖田聰一個人,編程也只有巖田聰一個人。其餘的人,更多的是在從事和電腦有關的銷售工作上。畢竟在電子遊戲還沒有做出成績之前,公司還是去要其他的業務作爲支撐。
“有一款還沒正式生產的遊戲,我剛剛下樓在街上看到那臺遊戲機再做初回演示。”巖田聰很冷靜的回答道。
他沒有那種名爲創作潔癖的東西,不是那種一定要創新,不創新借鑑一些別人的創意。就會死星人。事實上,他清楚的明白,借鑑或者說是抄襲,是一個人和一個公司成長起來的關鍵步驟。日本那麼多的公司,能夠迅速的從戰後的廢墟上崛起,就是他們可以沿着美國公司的腳步,按部就班的跟隨。而不用像是美國公司,需要不斷研發新的產品。
兩者的區別,就像是一個人走在平坦的大路上,只要把前人走過的路。原原本本的走一遍。而另一個人則是在叢林中,艱難地拎着一把鐮刀披荊斬棘,開拓出一條新的道路。
或許,有人會疑惑,爲什麼放着大路不走,而去開拓新的道路。這就像是山中的稀有植物,不會在公路邊長一般。雖然在山中開路,有可能會誤入歧途,但只要走對了,找到了關鍵的珍稀植物。就能利用它賺取幾年的超額利潤。
爲了開採這種稀有植物。經過了幾年修出了一條大路之後,這個稀有植物的市場價會急劇降低,而最先發現這株植物的公司,看到無利可圖之後。就會放棄從事這株植物的販賣。而後邊追上來走大路的人,則可以不費太大力氣的,就開始經營着這株草藥的生意。
如此往復循環,最後知道後來的追尋者和先驅者踏在一個水平線上。相互競爭的探索山林。這時候差不多就會有另一個地區,另一個國度的尋寶者,開始沿着已經開拓好的道路來追趕了。
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一次次產業轉移就這樣完成了。
“只有一款這個類型的遊戲麼?那個遊戲現在受歡迎麼?”巖田聰身邊的那個人,又甩出了兩個問題。他這是純粹從銷售,而不是遊戲製作人的角度出發提出的問題。
同類型的遊戲過多,就會造成仿製遊戲難以販賣。就像是現在的《太空侵略者》仿製遊戲一樣。雖然說數量繁多的仿製遊戲,幾乎和《太空侵略者》佔到了一半一半的市場比例。但是仿製的遊戲有數十個之多,相互之間又惡性競爭,競相降價就是爲了取得更大的銷量和市場。所以,他們總體的銷售數量,雖然也達到了數萬臺之多,但遠沒有《太空侵略者》的利潤高。
而玩到這些仿製遊戲的玩家,多多少少也會有些不自在。因爲,他們花一樣的錢投幣玩遊戲,爲什麼就不能體會到原汁原味的《太空侵略者》,反而要玩這些素質不算太高的仿製遊戲。
相信如果電子遊戲聯盟的產能足夠,售價再稍微降低一些,仿製《太空侵略者》的遊戲,就能死上九成,省下的一成,也不過是在那裡苟延殘喘罷了。
林彥對於仿製遊戲,其實沒有多大的反感。就像是巖田聰理解的那樣,林彥也認爲不會模仿,就不會又提高。人類的學習,不就是一種系統性的模仿麼,在大家學到大量前人總結出的經驗規律之後,後人才能站在先人的基礎上,努力創新,做出讓人眼前一亮的事物來。
林彥親手締造出的電子遊戲街機,不就是對各種電器元件,進行整合的結果。從而開拓出一個生機勃勃的新產業。
林彥回到家裡,看到阪田幸在門口的長椅上坐着,他問道,“你今天怎麼沒有在家裡玩那臺街機,而是有空來找我了?難道那臺機器壞了,讓我過去修修?”
林彥這話其實說的有點毒,像是把阪田幸說成了一個只有在用到別人的時候,纔會想起別人的時候。不過,事實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了。剛放假的那幾天,阪田幸就纏着林彥說,他家的那臺街機,只有一個遊戲,一直玩都玩膩了,能不能換個遊戲。林彥爲了比較一勞永逸的解決麻煩,專門去他家對他家的街機進行了一番改造,使一臺街機裡,能存儲好幾款遊戲。
這樣的多合一街機,在市面上還是見不到的。如果一個從事電子遊戲設計的人,到阪田幸家看到這樣一臺超越了世面上所有機器的街機,一定會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過,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讓林彥做出來了。當然,這個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讓一臺街機能夠玩多種遊戲,挺好實現的,只要增加存儲器的接口,然後在軟件層面做相應的適應就好了。
當然,這樣的多合一,只能合一同一平臺下的遊戲。在現在這個幾乎一個遊戲,就一個街機主板的年代,解決多合一的確是個比較大的難題。
因爲,這就意味着每一個遊戲,都要進行重新的編譯。這對林彥來說不是難事,但是現在這個“落後繁瑣”的彙編語言,可是能逼瘋這個時代大多數的程序猿的,把這些程序猿逼成真正的猿類生物。
日後的程序猿聽到這個時代的程序猿回憶往事,就會明白這是一個工作條件多麼惡劣的時代了。
“沒有的事。”阪田幸說道。
“我是那樣的人麼,需要小彥的時候,纔過來找你。你看這是什麼?”阪田幸特神秘的說道。
林彥接過來一看,是兩張體育場的入場券,好像是什麼女子比賽。看到這兩張門票,他纔想起來,放假的時候,正好是日本學校聯賽的高發期,對於那些體育社團的人來說,這是一個比上學的時候,還要辛苦的時期。
至於爲什麼是女子比賽的門票,看看阪田幸賤賤的表情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