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伴隨着一聲難以置信的慘叫,陳武艱難地低下頭,卻只看到那洞穿了自己胸膛的丈八蛇矛。適才一戰,本想擒賊先擒王的他主動挑上了張飛,但是戰鬥的結果卻是讓他至死不敢相信。自負勇力的自己只和張飛較量了不到二十個回合,雙臂就已經痠麻失去知覺,終於在一招之後,兵刃被張飛硬生生擊飛,接着胸口一涼,已經是被他一槍貫胸。
“爲什麼,爲什麼我要去和張飛打?”臨死前的一瞬間,陳武腦海中閃過無盡的悔意。丈八蛇矛卻不會因爲他的思緒而遲滯,刺斃了這名不知好歹主動挑釁的敵將,張飛繼續去戰鬥了。漫天血雨中,陳武魁梧的身體踉蹌倒下。在失去意識前的一剎那,他似乎看見潘璋也被對手給黃忠砍飛了腦袋。
潘璋和陳武雙雙戰死,進入江陵城中的6000名江東軍士卒,在陷阱和弓箭的雙重攻擊之下,已經是死傷慘重了。現在主將被殺,更是一個個膽氣俱喪。面對這樣的遊兵散勇,張飛也懶得繼續和他們糾纏,當下大喝一聲道:“投降者免死,還不給我放下兵器!”
人就是這樣,處在絕望中的時候,他們往往會困獸猶鬥,但是隻要有一絲生的希望,他們卻都還是不願意就此放棄自己的生命。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把傢伙扔在地上,抱着腦袋蹲下來,其餘的人也是紛紛效仿,拋下手中的兵刃請降。越來越多的同袍開始效仿。張飛和黃忠花了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將剩下的那些不知好歹的負隅頑抗之徒盡數誅滅,突進城中的6000江東軍就已經全軍覆沒了。
進城的江東軍固然沒有好下場,而此時滯留在城外的江東軍,卻也不見得前途有多麼的光明。數十艘火船順江而下,守衛在岸邊的士卒猝不及防,就算江東軍的戰船沒有用鐵索連在一起,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無論如何也來不及將自家的船開走避開了。驚恐和尖叫聲四下裡響起,卻於事無補。
結果在衆人絕望的眼神中,數百艘船大半都被引燃,沖天的火光在夜空之中,顯得格外地醒目,照耀着火光之下,江東士卒們一個個臉色都是惶然。
“快,快回去救火啊!”不知道是誰招呼了第一句,所有人都是恍然大悟一般,連忙衝着燃燒的船隻衝去。基本上所有的糧草輜重都在船上,要是這些船都被燒燬的話,那麼這仗也不要再打了,自己餓就餓死了。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情形正是他們的敵人所希望的。面對這些驚慌失措狼奔豕突的散兵遊勇,龍騎軍最喜歡的“獵物”就是他們了。甚至連揮舞戰刀都不需要,只憑戰馬的撞踏,就能把他們撞飛上天,猶如秋季的枯枝敗葉一般。7000騎軍在江東軍陣中肆意衝殺,數萬人馬居然是無可奈何,看得周瑜想吐血的心情都有了。
“大都督,步軍面對騎軍,萬萬不能各自爲戰,還是集中起來,以刀盾長槍兵結密集圓陣抵禦!”在這最危急的時刻,江東軍上下唯一一個出身北方的將領韓當挺身而出。作爲右北平人士,又是曾經參加過討伐董卓之戰的戰役,韓當曾經親眼見過董卓麾下的西涼鐵騎,如何將十八路諸侯的數十萬人馬視若無物,衝得七零八散。更知道以散亂步兵對騎軍,實在是無異於是去自尋死路。
在他的建議下,原本驚惶失措的江東軍,開始陸續地結起陣型。盾牌兵處在最外層,然後第二排是長槍兵架在盾牌上,最裡面的,則是幾乎沒有近戰能力的弓弩手,他們只需負責遠程威懾。這樣的陣型,到也讓敵軍的騎軍一時間無從下手,至少不能再向剛纔一樣肆意衝殺了。但是龜縮在一起的江東軍,防守未必是滴水不漏,主動進攻幾乎更是無從談起,其局面之被動當真是一目瞭然。
“咦,江東軍看來還是有些頭腦嘛!”城頭之上,馬謖看到這一幕,倒也是有些意外。本以爲騎兵一出,就可以徹底沖垮以步兵爲主的江東軍,不想敵軍居然還是組織起一個比較像樣的防守陣型,一時間倒是不好下手。
“多半是韓義公在指揮了,聽說程德謀此番病重,並未曾隨軍出征,也只有他有辦法指揮反擊了!”這時劉備的聲音傳來,馬謖循聲回頭看去,卻見以劉備爲首的一大羣人都是登上城樓。
“主公,下面都搞定了?”馬謖看負責埋伏的張飛和黃忠都上來了,估摸着下面的戰鬥應該已經結束了,但還是問了一句。
“那是自然,有我老張在,這些宵小之輩還能如何?”劉備沒有回答,張飛已經是迫不及待地自吹自擂起來了。看了一旁的黃忠,張飛又加了一句:“當然了,黃老將軍的功勞也是不小的!”
“哈哈哈哈!”城頭上爆發出一陣善意的鬨笑,戰局順利之餘,所有的人都是心情大好。劉備也不例外,不過以他的身份,自不能像張飛這般自吹自擂,而是選擇了回憶往事:“當年在汜水關,孫文臺麾下四健將。其中韓義公和程德謀出身北疆,本已是驍勇善戰。自從征討黃巾之時,他們就跟隨孫文臺,後來又來到這江東,對於水戰也是極爲精通,當真是不容易啊!”
原來如此!馬謖聞言恍然,估計這樣的水陸兩棲人才,整個三國時代也沒幾個了,除了他們也就剩下關羽了吧。看趙雲和魏延一時間無法破陣,馬謖也是轉頭對劉備道:“主公,看來輪到我們出手了!”
“好,我看也差不多了,給我砸!”劉備惡狠狠地道。伴隨着他的號令,不多時數十臺最新型的投石機就被推上城頭,經過簡單的校準之後,數十塊百來斤重的石頭呼嘯而起,從城頭上砸將下去,目標正是場中江東軍的龜殼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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