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狂奔的陳衛,心中有種悸動。他害怕自己會日後會變成一個屠夫,變成一個漠視數十萬人生死的一個瘋子。
他前世活的是多麼的窩囊,這輩子也沒有想過那種權傾天下,那種高高在上的生活。這輩子,他只想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平靜的,過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他本身就厭惡戰爭,只希望早儘早的結束戰爭的同時,也想保全自己。他想保全自己的家人,自己心愛的人,這就這麼簡單。因此他走上了輔佐呂布爭霸天下的道路。可是殺人本就不是他的初衷,只不過在這個亂世,殺人是不得以而爲之。因爲不殺死敵人,那就等着被敵人殺死。所以爲了生存,陳衛只有拿起武器,進行了殺戮。
但是壽春城中百姓那可是無辜的。城中還有數萬老幼孩童婦女,他們可是手無縛雞之力,如此,讓陳衛突然狠心的去漠視數十萬人的生命,陳衛自問,自己真的無法做到。
突然,就在策馬狂奔的陳衛,一滴雨水滴到陳衛臉上,涼涼的,雨水順着臉頰往下流,陳衛舔了舔。然後擡起頭,看着天空。
剛纔一直陷入瘋狂中的陳衛根本沒注意,此時的天空已經烏雲滾滾,天地之間開始颳起了狂風,天色也越來越昏暗。接着數道閃電劃破天際。陳衛心中驚倒:“難道這都是註定的嗎?”陳衛忽然想到,以張遼的急智,他或許會想到這樣的計策,而這時候突然要下暴雨,這就更容易讓張遼想到此計。但是張遼會不會行此計,陳衛不知道。但是陳衛知道,張遼畢竟不是自己這個後世人,他忠於呂布,所以爲了呂布和呂布帳下數萬將士,只怕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城中數十萬百姓。張遼和高順一樣,乃是大將之才,果斷是他們作爲一個好的將軍的本色。一旦面對這種躊躇的決定時,他們反而會更加的果斷。那就是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突然,“轟隆隆”,天空響起了驚雷聲,震的陳衛雙耳嗡嗡直響。雷聲過後,又亮起了數道閃電,然後狂風開始變得猛烈了些。這恐怕真的要連續下幾天暴雨。現在是盛夏時節,這樣的天氣很正常。
唯有苦笑,原本就不贊同這個計策,只希望上上天能夠阻止這個計策所發生的外部條件,卻沒想到,老天也會推波助瀾,這不是逼着自己去做出那萬世唾罵的事來嗎?
你這個賊老天!陳衛狠狠的咒罵了一聲。現在的陳衛的心情倒不是那般揪心,痛苦,遲疑。反而一陣無奈。上天都如此暗示,難道這就是事事讓人很無語嗎?
想着想着,嘩啦啦的開始下起了雨。陳衛也不知道,自己的馬兒已經駛入了軍營中了。剛纔轅門處地兩個守兵的行禮,自己都沒有聽見。
陳衛迅速的下馬,然後風一陣的奔入到軍營中。幸好馬兒回到軍營還算及時,否則自己肯定會全身溼透。
稍微整理了一下,陳衛不如張遼所在的中軍大營。
進了營中後,卻發現張遼爲頭緊皺,面色凝重,靜靜的盯着案几上那副壽春城周邊地形地圖。陳衛順着張遼的目光看去,赫然盯着的是壽春城北的那條淮水。
陳衛心中猛的咯噔了一下,自己越是擔心不要發生的事,偏偏就這麼巧。“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陳衛不由得再一次的咒罵老天如此捉弄。深深呼吸了口氣,頭微微的擡起,陳衛知道張遼定是想到了此計,只是也在猶豫。雖然張遼會猶豫,但是他張遼卻不會放棄大局,那就唯有……陳衛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該勸嗎?那自己的袍澤兄弟就要因此而喪生,但是真的要自己拿起屠刀,自己是絕不會的。陳衛現在有點慚愧,這個時候,他多麼希望張遼自己想到這個計劃,然後自己去執行,而自己不必擔心受到良心的譴責。慚愧也真是因爲他把張遼當做自己的兄弟,他不希望算計自己的好兄弟。他很重視呂布帳下文臣武將這些既是袍澤也是兄弟。只因爲陳衛和他們彼此是傾心相交,這讓生性耿直的自己,感到一陣愧疚。
但是該來的還是要來的,陳衛擡步向裡走去。輕聲喚道:“文遠!”
似是良久,張遼這才擡起頭,看到陳衛到來,立刻起身道:“子忠,來,坐,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陳衛現在已經肯定,張遼已經想到了水灌壽春城了的計策了。
二人坐下後,陳衛便道:“文遠,何事?莫不是想到了攻打壽春城的方法了?”
張遼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嘆了口氣,道:“子忠可發現這壽春城以北的那條淮水?”
陳衛此時已經平靜了很多,他已經很肯定了。只是他也沒有說話。張遼沒等陳衛說話,接着道:“如今我軍攻打九江郡的消息被天下諸侯已經知曉。主公命我一定要迅速攻下壽春城。如今形式由不得我們選擇了。一旦消滅不了袁術受阻,到時候,我軍便會萬劫不復。所以……”
陳衛忽然道:“所以什麼?”
陳衛緊緊的盯着張遼的雙目,似是想看看張遼是否已經下定決定了。
張遼雙眼陡然增大,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沉聲道:“所以本將決定要實施水淹壽春城。如今這幾天一直在下雨,淮河中河水暴漲,所以本將打算……”張遼沒有再接着往下說了。
陳衛雖然料到張遼會用此計,但是當張遼說出來的那一剎,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慚愧,抑或者悲哀。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陳衛還想再確定一下,“畢竟城中可是有數十萬百姓。他們可是無辜的。一旦實行此計,那……”陳衛說道最後,聲音也逐漸變得響亮起來。不過張遼並沒有在意。
張遼道:“如今此計不得已。現如今我大軍不能在這裡多做停留了。一旦讓袁術緩過氣來,死的便是我軍的數萬將士。”
陳衛也知道張遼說的對,一時也沉默不語。二人就這麼坐着沒有說話。氣氛有點壓抑。
半刻鐘後,就在二人沉默不語時,軍帳的帷簾被掀開了,接着就是兩個壯碩的漢子走了進來,雨水順着二人的蓑衣滴到地上。陳衛看了看,原來是侯成和宋憲。二人原來是奉張遼的命令,去打探城中的消息。
侯成和宋憲解下蓑衣,便來到張遼和陳衛面前道:“將軍,子忠。”
“坐,有何消息?”張遼沉聲問道。
侯成道:“將軍,末將偶然打探到一個消息。那南城門城門卒有一個人是紀靈。因爲我曾經好紀靈見過,所以對此人還有點印象。我敢肯定,一定是那紀靈。”
“紀靈?”張遼問道:“你敢肯定!”
侯成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末將肯定,就是紀靈沒錯。只不過他穿着的不是將軍的鎧甲,而是普通士卒的鎧甲。至於爲什麼會這樣,我想不通。”
陳衛也相信侯成的話,和侯成相處,自己也知道侯成生性穩重,比宋憲要沉穩的多,知道侯成定不會妄言的。
“對了。我軍和閻象幾次大戰,然而出城和我軍決戰的大將卻一直不是那紀靈。反而是橋蕤。紀靈既然號稱爲袁術手下第一大將,掌兵的卻不似乎紀靈,此事一定有蹊蹺。”陳衛出聲懷疑道。
張遼此時似乎想起了什麼,道:“於廣陵一戰,紀靈被我軍打敗,三萬人馬十去其九,估計袁術定是因爲從此事而將紀靈變爲城門守卒。”
陳衛忽然對着侯成問道:“侯將軍,你可否知道那紀靈既然被罰爲守城卒,定會心有所怨恨。不知侯將軍,可曾打探到那紀靈有什麼不滿之類的謠言?”
侯成一下子被陳衛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頓了頓,然後才道:“這個倒是沒有聽過。我也沒打聽。”
張遼問道:“難不成子忠想說降這紀靈?或許此計不一定可行。那紀靈可是對袁術忠心耿耿,如果早就對袁術有所不滿的話,早就會憤然離開壽春城了。斷然不會還留在這城中,受盡白眼。”
是啊,要是紀靈早就對袁術不滿,在成爲城門官的前提下,逃跑簡直是易如反掌。但是陳衛可不想放過這次機會。他真的不想看到漠視十數萬百姓的生死去攻下壽春城了。所以,即便有很大的危險,陳衛也決定去試試。有時候人就是傻,但只是求個心安。陳衛決定去闖一闖。就算九死一生,陳衛也不願放棄這個機會。而且,他又有點自信,相信自己可以說服那紀靈。陳衛不是自詡口才過人,而是兩世爲人的他讓自己已經變得更加自信了。面對危險,他還從來沒有怕過。
“去找找紀靈!”陳衛平淡的說道。張遼自然知道陳衛去找紀靈是因爲那條計策。而侯成和宋憲則是面面相覷,直盯盯的看着陳衛。
“不行,此舉太過兇險了。我答應過陳先生,不能讓子忠有任何的危險。”張遼斷然拒絕道。
陳衛對着張遼道:“文遠,我當你是兄弟。知道嗎,如果我一個人死了,死的不過是一個人。但是如果成功了,至少城中就會有數十萬百姓,以及我軍數萬將士可以不用死,還有就是爲了主公的霸業。你難道不知道,此刻我軍形式已經嚴峻異常。所以,我一定要去。文遠,看在是兄弟的份上,答應我!”
張遼本想毫不猶豫的斷然拒絕,但是看不到陳衛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那份逐定和自信,讓張遼此刻真的不忍心拒絕。他張遼也不是個冷血之人,他也做不到漠視城中數十萬百姓的生死。
……
“將軍,吃點東西?”一個親兵走到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面前,遞上一塊乾硬的麪餅。
那被稱爲將軍的壯漢聞言擡起頭,看了看眼前的人,有點死氣沉沉的道:“紀俊,我已經不是將軍了,不必再稱我爲將軍了。”話語中是說不盡的落寞和蕭涼。
那叫紀俊的聞言並沒有反駁什麼,而是在紀靈接過那快乾硬的麪餅後,默然的轉身,然後在紀靈身旁身旁跪坐了下來。
此人便是紀靈和原爲紀靈的親兵隊長的紀俊。自從上次敗給了張遼後,紀靈便被袁術罰爲這南城門士卒。只因爲曾經是袁術帳下第一大將的紀靈,在被罰爲看門士卒後,原本無比尊貴的袁術帳下第一大將,如今成爲一個看門士卒,巨大的遭遇讓紀靈一時難以接受。此後紀靈便心灰意冷,也想過要離開。可是紀靈對當年袁術將自己從一個獵戶提拔爲帳下第一大將而心存感激。所以便遲遲沒有離開袁術帳下。
但是如今的紀靈也沒有了往日那般對袁術死心塌地的忠誠了。自從被罰爲看門士卒後,自己受盡了袁術帳下張勳、橋蕤等人的嘲諷不說,更爲重要的是,那些隨自己攻打廣陵的士兵們要麼被戰死,要麼被俘虜,以至於城中百姓多有妻離子散。所以城中百姓對紀靈似乎恨之入骨,每日的唾罵,讓紀靈也感到了麻木。他也不願去辯解什麼。是的,是自己的大敗,讓無數家庭失去了兒子,失去了丈夫,失去了父親。
紀靈在昏暗的燈火下,看了看手中乾硬的麪餅,又擡頭看了看窗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夜空,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之色。
自己該何去何從?自己自負勇猛,願爲主公征戰疆場,殺敵立功可如今?
嘆了口氣。此刻的紀靈身着小兵的鎧甲,早已不復往日的威嚴和尊貴。雖然勇猛依舊,可是無用武之地。身上穿的鎧甲都不是全新的,反而很小。根本遮擋不住魁梧的身材。頭上長髮亂蓬蓬的,頜下滿臉絡腮,鬍子拉扎的在一起。雙眼也沒了往日那般精芒爆閃。
紀靈無奈的咬了口乾硬的麪餅。就在此時,那紀俊走到紀靈面前,道:“將軍,屋外要見你,說如果將軍不見的話,就會後悔一輩子。”
“……”紀靈似是沒聽到一般,仍舊坐在哪兒,啃着自己的麪餅。
而就在此時,屋外求見的那人已經推門而入。
“紀將軍,別來無恙乎?”
紀靈本不想理會,卻不想那人已經進來了。紀靈轉過身,看向了來人。
PS:又是這個時候碼好。各位實在抱歉了。徵求你們一下意見,如果我說在一百萬字的時候,結束這本書,你們覺得怎麼樣?我想好好準備下本書。當然這不死TJ,只是不想故似乎還沒寫完,就要結束。所以徵求你們的意見。如果行,我就結束,如果不行,我就繼續。至少不想辜負你們的期望。希望各位不要下架。我這個只是提議,希望大家能夠在書評區裡給我留言。當然最後,還似乎希望各位多多支持。
至於爲什麼,說是在的,寫到現在我真的沒動力。編輯都沒怎麼給過推薦,一本書就兩次。而且還是新書籤約的時候給的。之後就不聞不問。我真的沮喪。這周的歷史分類推薦榜上,那些已經都斷了好多天的小說,依舊是給予推薦。向我們這麼勤勞的作者都不肯給一次,哪怕一次推薦。這不得不讓我很沮喪。我知道我寫的不好。但是爲什麼那些成績比我們還要差的,編輯給的推薦是連續不斷,是一週連着一週,哪怕給我一次推薦,都不肯。說真的,我真的很沮喪,也很失望。所以你們說我,我的動力來自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