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杳只覺身側一陣寒風,從邢墨珩身上移開目光側頭看過去,只見一張血盆大口朝着自己衝過來。
她瞬間身體一麻,驟然停在了原地,瞬間沒有了動作。
邢墨珩眼看着那蛇離穆雲杳越來越近,右手已經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然而,他的雙眸目光仍舊銳利。
電光火石的一刻,邢墨珩終於看到了那巨蛇的七寸之處,借力一躍而起,高高舉起手中的利劍,腦中飛速運轉着預估好時間和距離,直接將手中的利劍擲了出去。
巨蛇的血盆大口就在穆雲杳眼前,那通紅的蛇信子突然抖動兩下,直接落了下去。
穆雲杳心中一跳,這才反應過來,只見巨蛇已經跌落在地上,痛苦的扭動着巨大的身子。
邢墨珩的眼睛裡似乎是裝着兩把劍,他不給這條巨蛇任何翻身的機會,直接飛身過去。握住已經插在蛇身上的利劍,將利劍轉動着,直接戳穿蛇身。
巨蛇痛苦的仰起頭,掙扎幾下,終於沒有了動靜。
穆雲杳鬆一口氣,直接跌坐在網裡。
邢墨珩用力拔出手中的劍,粗重的喘着氣。
兩人隔着一條巨蛇,遙遙相對着。
劫後餘生,都是一腦門兒的冷汗。
半晌,兩人相對視的眸光動了動,纔回過神來。
邢墨珩藉着樹的力氣,直接到了穆雲杳身邊,帶血的長劍一揮,網被割開,邢墨珩費神過去,直接將穆雲杳抱進懷中,二人平安落地。
邢墨珩抱着穆雲杳的手緊了緊,才見穆雲杳放到地上,“走,回去找小臻。”
穆雲杳點點頭,二人不管地上已經死透了的巨蛇,直接順着來時的路往回跑過去。
想到之前突然出現的兩個人,邢墨珩不由皺起了眉頭。
雖然這兩人方纔幫助了他們,但事實上,卻不知道是敵是友,或許他們的出手是爲了別的目的?
這樣想着,邢墨珩拉着穆雲杳的腳步越發的快了起來。
兩人回到戰場的時候,許臻已經在一旁歇着喘氣兒。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動作量明明不是很大,卻已經是滿臉通紅,氣喘吁吁。
另外兩個一身黑色的暗衛正在解決剩下的幾個埋伏的人,已經接近尾聲。
邢墨珩看了眼,就沒有多事兒,許臻也已經湊上來,關切的看着兩人,“怎麼了,我停下來才發現師兄你們兩個不見了,差點兒嚇死了,還有突然出現的兩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看功夫總覺得不是什麼正經的侍衛,莫非又是江湖人?”
邢墨珩搖搖頭,他也沒看出來兩個人的來路,但看這功夫,似乎有點兒像是麟炎國的路數?帶着下黑手的決絕。
“剛纔我看到翳嬋了。”穆雲杳突然開口道。
“翳嬋?”許臻皺了皺眉頭,這兩次每次出行,似乎都能看到翳嬋的影子。
這種時時刻刻被人監控的感覺十分不好,好像自己是戲臺上的戲子,一舉一動都落入了別人的眼中。
邢墨珩也不由注意起
來,翳嬋雖然不會什麼高明的功夫,但是用毒的手段卻是十分狠辣,不得不加以小心。
“是翳嬋,我不會認錯的。”穆雲杳肯定道,眼中帶着一抹難掩的恨意。
許臻也不由驚疑起來,“翳嬋怎麼會在這裡,她難道絲毫不將搜尋她的侍衛和告示放在眼裡?她竟然還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咱們眼前?”
若是如此,翳嬋這個女人,也着實是太大膽了。
穆雲杳搖搖頭,“她不是不怕,只是對我的恨意,與她的懼怕相比起來,完全碾壓過去。我摧毀了她成爲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的美夢,又讓她不能跟你師兄在一起,她心中一定恨死我了,任何能夠傷害我打擊我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的,從小兒她就是睚眥必報的人。”
穆雲杳對翳嬋看的清楚,更是從小就知道她的爲人。
聽到這兒,許臻也不由搖頭嘆氣。
二人正待繼續說下去,之前那兩個幫忙收拾人的暗衛卻已經走了過來。
默契的閉上了嘴,邢墨珩更是十分明顯的表現出了不信任。
他側身站到了許臻和穆雲杳身前,將兩人護在自己的身後,懷疑的目光在一男一女兩人身上穿梭。
爲首的男子見邢墨珩如此,心中也明瞭。
任何人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剛經歷過一場偷襲,估計都不會很快的信任上別人。
他看了眼女子,二人扯下自己臉上的面巾,直接自報家門道,“參見鎮南王,屬下是麟炎國的暗衛,特奉國王之命,前來迎接您。”
見邢墨珩仍舊沒有什麼表示,男子直接從自己的腰側拿出了一個令牌,遞到邢墨珩眼前。
邢墨珩接過來,這令牌他確實是見過的,是麟炎國宮中侍衛特有的身份象徵。
他點點頭,不管之後會發生什麼,至少現在,他還是麟炎國的貴客,麟炎國的侍衛應當不會傷害他們。
見邢墨珩點頭,那男子又道,“屬下沈寅,這個是令妹聽寒,因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二人奉命迅速接鎮南王入宮。”
邢墨珩遲遲未到,已經讓有些人開始多心了,國王也開始等不急了,不惜派出了十分重要的暗衛來接他。
聽他們如此說,邢墨珩看向了穆雲杳。
按照原先的計劃,他們說好了一起去麟炎國,然後再去蒼雲山的。
畢竟找解藥的事情,也不急在這一時片刻,若是因此惹惱了麟炎國的國王,反而是自討苦吃。
但是,經歷了這次埋伏,又突然出現了翳嬋的影子,估計事情要有變化了。
果然,穆雲杳也看了邢墨珩一眼,直接道,“我要先去找解藥。”
因爲有兩個麟炎國的侍衛在場,所以穆雲杳沒有直接說出蒼雲山的名字。
看邢墨珩一臉的不贊同,穆雲杳解釋道,“自從看到了翳嬋,我就開始不放心,縱然是我們等的了,驚蟄的病卻是等不了的。翳嬋已經發現我來了這裡,既然她能夠拿到師父所致的毒藥,或許她也就清楚這後面的事情,若是叫她搶佔了先機,直接將解藥毀了,驚蟄
的病,豈不是又到了無望的地步?再說,若是翳嬋回了京中,繼續對驚蟄不利,我也只能束手無策,所以找解藥的事情,耽擱不得。”
因爲翳嬋的出現,和邢驚蟄可能要承擔的風險,穆雲杳說話不要有些着急。
邢墨珩看在眼裡,不顧別人在場,直接將穆雲杳拉到自己眼前,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彆着急,慢慢說,還可以商量。”
穆雲杳點點頭,放緩了速度,繼續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毒藥或是解藥,且要趕在翳嬋行動之前,不能叫她搶佔了先機。翳嬋是心狠手辣的人,若是不如她的意,她甚至hi不要命的選擇玉石俱焚,或許還會傷到天羽國的根基,不論是爲了哪一種,都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穆雲杳說的有理有據,縱然是邢墨珩不放心,也沒有阻止他的理由。
他可以說不關心天羽國的未來,但是卻不能不關心邢驚蟄的死活,也不能不關心穆雲杳的顧慮。
一時間,邢墨珩甚至想要直接爽約,乾脆就帶着穆雲杳直接闖入蒼雲山算了,如此,也好叫她安心。
許臻一向善於察言觀色,這時候看到邢墨珩表情的變化,不由開口道,“師兄,如今不管是找解藥,還是參加麟炎國的宴會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若是惹惱了麟炎國的國王,只會給自己徒增麻煩,也不利於兩國的友好交流。”
說着,許臻十分不避諱的看了沈寅和聽寒一眼,反正只要避開了敏感詞彙,他們如今談論的問題,並不是十分的機密。
想了想,許臻又道,“不如這樣,麟炎國那邊兒是必須要師兄你參加的,而找解藥的事情,又只要穆雲杳可以完成,如此看來,只能兵分兩路,師兄你去麟炎國參見馬上就要開始的宴會慶典,雲杳去找尋解藥。”
“如此一來,雙方都可以完成必要的事情,且師兄你這邊兒有這兩個暗衛跟着,我十分放心,我就跟着雲杳一起去找解藥,反正宴會也不過是一兩天的事情,你結束之後,趕緊返回來找我們兩個就是。”許臻解釋道。
邢墨珩沉吟起來,如今的情況看來,似乎也只有兵分兩路的辦法是最妥當的了。
若是他真的放了麟炎國國王的鴿子,讓他這麼多國家的使臣面前丟了面子,只會帶來更大的風險。
如今不止有他自己,雲杳和許臻也都在人家的地盤兒上,不能惹毛了這裡的地頭蛇。
穆雲杳也覺得許臻說的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不由道,“我同意許臻說的,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再聯繫就是,反正距離也不是十分遙遠,你參加完慶典,馬上趕回來也用不了多長的時間。”
如此,確實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邢墨珩點點頭,再三叮囑道,“不論如何,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你別忘了,我們已經說好了,等過了這次事情,驚蟄的病好了之後,你就與我一同回南城去,我可還等着。”
說着又對許臻道,“你自來聰明機靈,一定要保護好杳杳,還有你自己,若是除了什麼事兒,會了京中我定然讓你爹饒不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