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律嫿見穆雲杳如此,心中一想,反而沒有什麼把握了。
明明就有不少人看到穆雲杳將人帶進了,今早她還特意又叫人去問過,怎的穆雲杳可以這樣肯定?
如此看來,她一定已經做了什麼手腳。
那穆雲杳又是如何知道自己要來,所以做了手腳呢?
難道,她身邊有什麼叛徒?
展律嫿越想越氣,越想越多疑,卻沒敢當真下令。
這裡是到底是邢墨珩暫住的寢宮,若是她當人越過邢墨珩去發號施令,豈不是落了邢墨珩的面子?
這樣搜查的話,就算問出口,都已經算是一種蔑視了。
展律嫿心中猶疑,目光卻像幾個房子看過去。
似乎是聽到她敲門的聲音纔出來,幾個屋子的房門都大開着。
一一看過去,邢墨珩的房間,不可能的,她恩公那麼冷淡,不論如何,定然不會叫聽寒那樣下賤的人,進他的屋子。
穆雲杳的,蕭奕池的,許臻的,這幾個房間都開着門,一眼就能看清楚,根本就沒有藏人的地方。
難道,這穆雲杳當真已經將聽寒轉移到了別處?
展律嫿心中游移不定,邢墨珩冷哼一聲,“公主這是還沒看夠麼?若是如此,本王將這個院子再還給麟炎國,好叫國王轉送給公主,如何?”
展律嫿心中一驚,這意思,是不參加之後的宴會了?
“恩公說的哪兒的話,”展律嫿趕緊收回了目光,道,“這院子是恩公來之前,我特意叫人給恩公收拾出來的,雖然院子不是最大的那個,但風景確實最好的,離……”
展律嫿停頓,故意看了眼穆雲杳,“離我那裡也近便。”
穆雲杳面色仍舊那樣,邢墨珩也搭理她這茬兒。
許臻嗤笑一聲,一臉嘲諷。
沒想到這世上,還當真有這樣的女人,端的是不自重,不要臉。
展律嫿聽見許臻的一聲嘲諷,壓住了脾氣,纔沒有在邢墨珩面前與他鬧將起來,只是心中又與許臻記了仇。
轉眼的時候,展律嫿正巧看到了在房中,遙遙看着這裡的蕭奕池。
她面色微冷,在看到蕭奕池黏在穆雲杳身上的目光的時候,嘴角突然扯了抹笑容。
原來這蕭奕池是心繫穆雲杳啊……
而穆雲杳嘛,似乎對蕭奕池也不是完全沒有意思。
若是叫恩公知道了這兩人的“姦情”,想來他失望之餘,便不會再護着穆雲杳。
而這穆雲杳麼,沒有庇護之後,還不是要怎麼處理都隨她的心思?
這樣想着,展律嫿面上的表情好了許多。
她突然道,“恩公,今日我前來,說的要事,除了那一件之外,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
“什麼?”邢墨珩不耐煩道。
展律嫿如此反而不介意了,過了這短暫的時間,日後恩公就是她的了。
她道,“兩日之後,宮中要舉行麟炎國貴族的宴會,爲了之後的大宴造勢,屆時,許多國內的貴族都會出席。我想着,穆小姐原是天羽國大將軍家中的小姐,上次前來,麟炎國也不乏有認識她的人,若是總
跟在恩公身邊做小廝也不合適,倒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做了女兒身。”
見邢墨珩不表態,穆雲杳也沒什麼聲音,展律嫿不由道,“恩公和穆小姐如此,難道是不相信我,怕我害人不成?”
展律嫿面上是傷心的樣子,反而比那個刁蠻的,更叫人束手無策些。
見兩人仍舊是不說話,展律嫿提起一口氣,道,“再有,這蕭奕池已經接受過懲罰了,父王也說他父親的罪過,不該責備到他身上,所以我想着,叫蕭奕池也參見宴會纔好,畢竟他一直也是我們麟炎國的貴族子弟,那日要來的人裡頭,還有他的姨母,也好叫幾位夫人放心。”
展律嫿少有這麼說的頭頭是道的時候,不知道要耍什麼花樣。
穆雲杳心中算計着,突然想到,若是她和蕭奕池都去參加那個宴會,明面兒下做些“親密”的事情,邢墨珩怕是就不會載如此忍受了。
況且,不論時明時暗,展律嫿都站在了東道主的位置,也沒什麼區別。
“如此,便謝過公主了。”穆雲出來道。
展律嫿聽聞,眼睛帶着笑意,看了眼似乎沒有想到的邢墨珩,眼中笑意更盛,比來時不知道開心多少倍的走了。
就算那些秘密被穆雲杳知道了又如何,反正她早晚得死,而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至於邢墨珩,反正日後嫁與他,他也會知道,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展律嫿頗爲得意的走了,留下的幾人卻還有些摸不清楚她這突然轉變的路數。
但不管怎樣,萬變不離其宗,這展律嫿一定是有她的陰謀在。
穆雲杳習慣性的想要張口與邢墨珩商量,擡頭正對上邢墨珩同樣看過來的目光,她心中一顫,就轉變了自己的方向。
“兩日後要參加宴會,想來你比我更加清楚這麟炎國宴會的規矩,你且與我說說,省的宴會上又叫展律嫿抓住了把柄。”
穆雲杳向着蕭奕池走過去,都忘了還在邢墨珩屋中的聽寒。
邢墨珩看着她與自己背道而馳的背影,心中雖然難過,但更多的,是覺得不可思議。
他和穆雲杳之間明明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就連唯一的誤會展律嫿也已經解除了,爲何會變成如此相處的模式?
或者說,爲何穆雲杳會單方面的,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邢墨珩下意識的側頭看向一直與穆雲杳接觸的許臻,原本面上表情也有些傷神的許臻,迅速的就低下了頭。
“師兄,我還有有事兒,先回房間了。”
也不待邢墨珩多言,便一溜煙兒的跑了。
邢墨珩越發的開始懷疑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在門口處,聽見屋裡“哐當”一聲,走近兩步,卻是聽寒扶着桌子摔倒了。
邢墨珩在門口看着,並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
聽寒卻被他看得慌亂起來,“王……王爺,對不起,是屬下的錯,屬下這就離開房間,不會再添麻煩了。”
聽寒再次扶着桌子站起來,又接着窗戶的力量,踉蹌着往外走。
邢墨珩一言不發,看着聽寒的樣子,想着展律嫿的樣子,又想起把聽寒叫妹妹的沈寅,腦海
裡的一根線,越發的清晰起來。
越接近那個所謂的招親的宴會,亂七八糟的事情似乎越多了起來。
他可不打算在麟炎國這裡浪費許多的時間,如此看來,張明那裡的動作要加快些了。
時間過的快,轉眼就到了宴會那日。
這兩日過得也算是消停,或許是在暗地裡準備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展律嫿也沒有過來討人嫌。
穆雲杳,這兩日也儘可能的躲着邢墨珩。
只是,在晚間不得不所有人一起用飯的時候,被邢墨珩那樣濃烈的目光看着,穆雲杳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
似乎邢墨珩的忍耐力,也要到頭了。
若是邢墨珩打破所有沉默的窗板,開誠佈公的問出他的疑惑,她又要如何解答?她有着怎麼可能說的出口?
不論是自己時日無多的真話,還是自己移情別戀的假話,面對着邢墨珩一雙能夠看進她心中的眼睛,她都說不出口。
真話她不想說,假話她說不出。
是以,穆雲杳甚至有些受虐的體質的,想要趕緊到達展律嫿所說的宴會。
她已經打定了注意,子啊宴會上,要與蕭奕池表現的更加親密些。
不止是爲了叫邢墨珩死心,同時也可以矇蔽展律嫿,叫她不要過多的注意,也好找機會離開麟炎國。
天羽國那裡,還有許多的事情,她需要解決處理。
雖然只是個提前的小型的宴會,但舉行宴會這日,似乎整個宮中都出動起來。
也是在這一天的早上, 穆雲杳發現原本安置在側間裡的聽寒,突然就不見了。
她沒有留下任何的消息,穆雲杳想,或許,她只是回了暗衛營,或許是不得已又回到了展律嫿的身邊,又或許,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這便不得而知了。
至於她與展律嫿的關係,在那日展律嫿走了之後的晚上,穆雲杳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也是,穆雲杳已經親眼所見兩個長得完全一樣的人同時出現,聽寒也在沒有什麼隱瞞下去的理由。
不過,聽寒似乎也不是完全清楚的。
她只知道有那麼一種習俗,或是說信仰。
便是麟炎國皇宮中所誕生的雙生兒,又是大吉大利的代表,又是極爲不祥的象徵。
所以,要挑出來一個放到暗衛營中,讓其變成另外一個的暗衛,如此,才方可保平安,保昌盛。
而不幸,聽寒就是被選中,成爲影衛的哪一個。
乍然聽到的時候,穆雲杳知道只不該,也不是時候,表現出同情來。
可縱然剋制着,她心中仍舊是覺得十分的不公。
這樣沒有腦子的決定,怕是隻有如此癡迷的信仰,才能解釋了。
穆雲杳嘆口氣,心中萬千的事情壓着,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更加的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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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嘆什麼氣呢,”許臻從後面走過來,“你這個小廝的身份解除了,師兄可是親自給你挑選了合適的衣裳,你還不快去換?”
說着,見穆雲杳面色不好,許臻故意道,“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只能當我的小廝,看你們大魚大肉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