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許多年的李忠,也覺得,今日的嬋妃實在是有些不同,說不清楚是哪裡,似乎,比平日的行事都要大膽了些。
他打定主意不多言,但眼神卻想着兩人瞟了過去。
一看之下,驚訝的瞬間就瞪大了眼睛。
邢墨琂竟然沒有絲毫動怒的樣子,反而伸着手一把將那翳嬋拉了過去摟在懷裡,嘴中跟着調笑道,“說朕俊俏,朕怎麼覺得愛妃纔是那花開的好顏色呢!”
說着也不帶翳嬋分辨,就想着那粉嘟嘟的嘴脣壓了下去。
當值的衆人見了,都深深的將頭埋了下去不再多看。
親着親着,邢墨琂莫名覺得自己身體裡又蒸騰着一股熱氣出來,讓他恨不得當下就把身上礙事的衣裳統統扒了,也好涼快涼快。
方纔也是這樣,不知爲何,喝了那茶水,反而沒有解渴,看着面容嬌俏的翳嬋,她只覺得嗓子裡又幹了,因而不管不顧的就將人拉了過來,咬住面上的那一處嫣紅,才覺得嗓子眼的乾燥好了些。
怎麼這嘴脣不是水不是茶的,竟然還能解渴不成?
邢墨琂還沒疑惑完,方纔被壓下的燥熱,卻是變本加厲的又翻涌着反了回來,比前者還甚,此番竟是連帶着身上都是火燒一樣。
到底不是沒有經歷多情事的雛兒,先前還不明瞭,如今這樣的感覺又來了一次,邢墨琂哪裡不知道是怎麼了。
只是那感覺太過霸道,他甚至沒時間多想,原本還疲累的自己,爲何突然就來了感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扒了自己和翳嬋的衣裳,抱着人往那榻上去了。
急色的邢墨琂卻沒發現,懷中的翳嬋這時卻從他懷中擡起頭,露出一抹難言的笑容來。
杏雨正巧看了個正着,瞬間覺得渾身一顫,像是被毒蛇那滑膩膩的身子黏上了,掙不脫,跑不掉。
而已經被藥效控制的近乎瘋魔的邢墨琂,卻是半點兒不知外物的,這個時候,別說是翳嬋露出一個嚇人的笑容來,就是翳嬋已經沒氣了,他抱着一個死人,也能自己找到解脫的法子。
錦帳春宵,如今還沒到晚上,錦帳中的春色確實半分不少。
縱然如此,身下的翳嬋,卻兀自想着別的,全然沒將身上的邢墨琂當回事兒。
趙太醫這藥,確實是個好的,若是這樣下去,最多半月,再加上趙太醫找來的藥,她定然是能懷上皇子的!
他二人毫不遮掩,衆人知趣的退到了殿外,雖然不知皇上和嬋妃娘娘,怎麼就從喝茶變成了這樣,但衆人也半點兒不敢說什麼不是,甚至今日的事情一絲一毫也不敢聲張,不敢說出去。
此刻聽着屋裡沒了動靜,才又一個個按部就班的收拾起來,只牀上雙雙睡去的兩個人,也沒人敢去喊一喊。
這再一醒就從上午睡到了晚上,翳嬋整個人都癱在了邢墨琂身上。
許是午後的饜足,邢墨琂也不在意,反而很是體貼的將人往懷中攬了攬,翳嬋入宮做了妃子多年,這還是二人第一次如此膩膩歪歪的用了飯。
邢墨琂看翳嬋的眼神也多了些黏膩,就又留了翳嬋在雍明宮中住上一晚。
這個消息長了腿的螞蚱一樣,跑遍了其他幾個妃子宮中的時候,那幾個好些時日未曾見過皇上的妃嬪,恨不得將手中的錦帕撕爛了,一個個口中直罵翳嬋是個不要臉的賤人,日後自己得了勢,定要讓翳嬋付出代價!
然而衆人卻沒有想到,翳嬋在雍明宮這一住,就直接住了近一個月。
嬋妃長時間入住雍明宮的事兒,甚至不脛而走,連宮外的大臣家裡都傳了起來。
文景那探花老爹更是叫了他去,好好的密謀了一番。
就連穆雲杳,也不由心中盤算起來,直覺得這事情有蹊蹺。
聽說有兩日,邢墨琂甚至都睡過頭了未曾上早朝。
經歷過這些事兒,雖然心中對邢墨琂已經沒有什麼好印象,可穆雲杳知道邢墨琂再怎麼胡鬧,也不是個會不上朝的人。
畢竟他對屁股下面那張龍椅,看的可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怎麼會給衆人這麼夠詬病的機會,更何況鎮南王還在京城中虎視眈眈呢。
想起這個的時候,穆雲杳不由看了眼身邊兒催着自己履行承諾給他做飯的邢墨珩,不由苦惱的搖搖頭。
雖然前世嫁過人了,又是熬藥的一把好手,可她於飯食上,確實是半點兒不通,別說好吃了,若是能正好熟了又不糊,就該要謝天謝地。
穆雲杳遲疑着將這話跟邢墨珩說了,誰想到那人竟然半點兒不在意,硬是拉着她直接來了後廚,還帶着邢驚蟄在一旁守着,說什麼親眼看杳杳來做一次飯食,弄得邢驚蟄也跟着亮了眼睛看着,期待的不行。
被這樣一弄,穆雲杳還哪兒有什麼心思管宮中的事兒,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眼前,先把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搞定了再說。
如此一來,京中知曉爲何的人,只剩了翳嬋和趙太醫兩個。
趙太醫聽到風聲,越發老老實實的不敢顯露出半分來,甚至沒讓自己的孫子就此進入太醫院,反而突然冷靜下來似的,說等嬋妃懷上孩子再去。
翳嬋聽了,隨口就答應了,她近些時日,也有自己的煩惱。
文景那傢伙,已經將立她爲新後的事兒稟報一個月了,可是這宮中和朝中,竟然都是半點兒消息沒有,像是冬日凍結的水面似的,她費盡心機丟的那顆石頭,也被這湖面凍住了,沒激起一層浪花!
翳嬋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邢墨琂對文景很是信任的,既然文景已經提了這事兒,那問題只能處在邢墨琂這裡。
可這些時日,邢墨珩一直與她在一起,那檔子事兒,甭管是白日黑夜,只要她那一劑藥水下去,邢墨琂定是要拘着她來上那麼幾次,才能過了藥效。
可縱然是如此,邢墨琂愣是也沒透露一點兒風聲來。
側頭看着累到在身邊鼾睡的邢墨琂,翳嬋的眸色不由暗沉起來。
只能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邢墨琂根本不想立她爲後,因爲沒有立她爲後的心思,所以對於文景的提議自然也就不放在心裡。
可她每日用盡心思的觀察着,也沒有發現邢墨琂有立別人爲後的心思,或者說,邢墨琂根本就沒有再立皇后的心思!
翳嬋突然就找到了關鍵之處,楚雲杳死了多半年來,邢墨琂竟然沒有一點兒立任何人爲後的心思!
在這說明什麼?一時他捨不得太子,很滿意邢驚蟄,二是他念念不忘楚雲杳所以遲遲不立太子。
若是以前翳嬋還把這混爲一談,可自從知曉邢驚蟄不是楚雲杳的孩子後,她才發現竟然還有這個大秘密。
邢墨琂對邢驚蟄到底如何,她是最知道不過的。
先前就是邢驚蟄被人刺殺出事的時候,邢墨琂都沒有慰問上幾句,甚至沒有將那人摟進懷裡安慰安慰。
翳嬋雖然沒有孩子也沒有父母,但她小時候見過不少羨慕的人,那些孩子就是摔倒了,父母親還心肝兒肉的喊着將人摟進懷裡揉一揉吹一吹。
這些,邢墨琂都沒做過。
若說是爲了鍛鍊邢驚蟄餓的意志,可他竟然也沒有一點兒要培養邢驚蟄樣子,甚至這時候還沒有安排太子太傅。
那就只剩下一個了……
邢墨琂日日對着她,竟然還對楚雲杳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