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臻說的沒錯,穆雲杳身邊的素問聽出他們兩人的意思,也趕緊道,“小姐,您別擔心奴婢和靈樞,我們兩個不過是小嘍嘍,太上皇縱然是找不到人了,也不怎麼着,到時您,趕緊離開纔是。”
“你的丫頭說的沒錯,如今重要的是你和我師兄,其他人都不過是附加的,只要你們離開了,大家肯定也沒有問題,你放心就是。”許臻跟着道,說着還小心的看了看周圍。
幸好這南宮本來就人少,估計是邢墨琂爲了不泄露穆雲杳的地址,又認定了邢墨珩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人,所以也沒有派人來守着。
穆雲杳一想,也瞬間就決定下來,“那就照你說的,你現在先去找邢墨珩吧,我們之前約好了今日上午商量事情,他現在沒有找到人,一定很着急,你與她說,我這邊兒雖然被鎖起來了,但並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讓他不要着急。”
許臻聽着,不由撇撇嘴。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兩個情深義重的,我這就過去,午後再見。”許臻起身,又將門鎖拽了拽,恢復成沒有人動過的樣子。
穆雲杳哭笑不得的搖搖頭,“辛苦你了,午後再見。”
許臻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也辛苦你了,素問,我這次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驚蟄之後會去將軍府,你和靈樞看好自己,也好好照顧他。”穆雲杳拍了拍素問的肩膀。
素問點點頭,“小姐這麼說就是折煞奴婢了,奴婢自小兒跟了小姐這麼久,說句僭越的話,奴婢和靈樞,心裡是當小姐是親妹子的,只要小姐不嫌棄奴婢和靈樞兩個,奴婢們就爲小姐赴湯蹈火。”
穆雲杳點點頭,又拍了拍素問的肩膀,兩人直接進了屋子,將屋中的擺設都按照計劃打亂,裝作一副穆雲杳生氣的樣子,穆雲杳也背對着門口躺在牀上。
另一頭,許臻已經十分迅速的跑回了邢墨珩的院子。
然而,邢墨珩的院子裡卻已經沒有了人影。
許臻着急的四處看了看,果然已經是人去院空。
“完了!師兄一定是已經發現了穆雲杳不見了的事情,不要打草驚蛇纔好!”許臻嘆了句,趕緊轉身跑出去。
不知道邢墨珩去到哪兒了,許臻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亂晃着。
又小心翼翼的怕被被人發現自己的影子,許臻一邊兒躲着,一邊兒將宮中可能的笛梵宮都看了遍。
越是找不到人,心中越着急,許臻靠在宮牆上喘氣,眼看着就要到了邢墨琂的院子,他趕緊歇了口氣,轉身躲進了另外一條小路。
這小路又窄又暗,許臻喘着氣,卻突然眼前一亮。
他師兄雖然習武,但兵法十分精湛,如今這種情況,肯定打的也是不要打草驚蛇叫邢墨琂發現動靜的打算,所以,他應當找這些隱蔽的地方纔是。
只要找到了他師兄的手下,知道了他們內部聯絡的方式,就相當於找到了他師兄。
許臻頓了頓,轉身直接往另外一道小巷子走去。
如此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個小巷,許臻倒着走往前看的時候,突然撞上了一個十分寬厚的後背。
“誰!”許臻心中一驚,趕緊回頭。
被撞的人也回過頭來,許臻看清楚他的樣子,卻是心中鬆了一口氣,“疾風?”
疾風也有些驚詫,“許大人,你怎麼在這兒?”
這條路十分狹窄,輕易沒有正常人會進來,疾風剛檢查了另外一個地方,正要從這條只通一個人的路往外走。
許臻鬆口氣,差點兒癱在疾風身上。
“事情很亂,等回去再說,我有十分緊急的事情,你現在能聯繫上我師兄嗎?”許臻抓着疾風的手臂。
疾風點點頭,“能!不過這裡不方便集合,不如回王爺的院子,既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那裡足夠安全。”
許臻點頭,“就按你說的辦,事情緊急,我們現在就回去。”
有了疾風,走的速度都加快了,兩人迅速的就回到了邢墨珩的院子,疾風將他們聯合用的集合的信號放出去,就與許臻在院子裡等待着。
一直找不到穆雲杳,邢墨珩都有些急躁起來,面色十分陰沉,同樣躲在一個角落裡思索着。
突然,天上傳過他們的信號。
已經找到人了?
邢墨珩驚喜的向着信號的方向看過去,卻發現是他自己的院子。
難道是已經有人將杳杳帶回去了?還是時候發生了其他的狀況?
邢墨珩不敢耽擱,十分迅速的向着自己的院子奔回去。
邢墨珩才一衝進院子,許臻就趕緊湊了上去,“師兄!”
見是許臻,邢墨珩沒有停下來,目光在院子中搜索一番,沒有看到穆雲杳的影子,才停下來。
許臻趕緊又湊上去,“師兄,你不用找穆雲杳了,我已經找到她了。”
“你找到她了?”邢墨珩兩步走到許臻面前,一雙大手箍住許臻的手臂。“她在哪兒?怎麼樣了?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你帶我馬上過去。”
在許臻眼裡,邢墨珩一直是十分我行我素的人,又是冷淡冷漠的性格,從來沒有見過邢墨珩這樣的一面,不由有些吃驚。
但他很快緩過神來,趕緊對邢墨珩道,“師兄,我找到穆雲杳了,但是現在不方便她回來,爲了矇蔽邢墨琂,我們兩個商量了對策,等午後我再帶人過去掉包,你與她先走。”
說着徐還早呢便將自己與穆雲杳商量好的計策,與邢墨珩說了個清楚。
邢墨珩這才放心,也覺得兩人的計策十分得宜,不由點點頭,吩咐雷霆先出宮去準備。
又與許臻就着這事兒的細節之處,商量起來。
午時,果然如穆雲杳所料,南宮的院門處傳來了動靜。
素問看過去,見是兩個侍衛和一個侍女一個太監進來了。
兩個侍衛長得孔武有力,緊緊的看着院門,手裡拿着大刀,叫人看着就害怕。
太監走在前頭,侍女跟在後頭,手裡端着飯菜走了進來。
素問當下冷哼一聲,扭過頭並不搭理。
太監進了屋子,見屋中如此凌亂,似乎早有預料,也沒有十分驚訝。
他示意侍女將飯菜放在桌上,看着穆雲杳的背影,眸光中閃過一抹精光。
他往前走了兩步,故意道,“穆內司,今日午時的飯菜給您送過來了,你快過來用飯吧,不要叫奴才難做。”
穆雲杳並不說話,甚至連哼聲都沒有。
那太監心中的懷疑更盛,又不敢與穆雲杳動手,只得又往前走了兩步,繼續勸說道,“穆內司,奴才知道您心中不樂意,但也不能不用飯不是?雖然只有這兩日,可若是您這樣固執下去,最後虛弱的還是您的身體不是?”
穆雲杳仍舊不說話,只是素問冷哼一聲。
太監看了一眼素問,見她確實是穆雲杳身邊的丫頭,可因爲穆雲杳的舉動,他卻仍舊不放心。
狠了狠心,太監細聲細氣的說道,“穆內司,小的是奉命行事,若是您還不動彈,就別怪小的不客氣了,小的也是無奈。”
太監說完,穆雲杳嘴角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卻仍舊是背對着他,不動彈。
其實太監說的也沒錯,他還要回去覆命呢。
心中沉了沉,太監也不再猶豫,直接走到穆雲杳身後,說了一句“得罪了”,就向穆雲杳伸手,想要將她翻轉過來。
就在太監的手要碰到穆雲杳的時候,穆雲杳突然就轉身坐起來,一腳將那太監踹了出去。
口中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對我動手動腳!難道我如今一時在這裡,就怕了你一個奴才不成!”
穆雲杳故意呸了一聲,“本司與你說!本司知道那人的意思,本司如今也不過是被關上一時,等本司出去了,你們這些人都沒有好果子吃!”
那一個窩心腳,太監被踹的心口疼。
他小心翼翼的擡頭,用餘光看了眼穆雲杳,確定是穆雲杳本人的時候,不由心中一鬆,又苦了臉。
這穆內司,分明就是遷怒他們這些奴才了。
不過她說的也沒有錯,太上皇如今的意思,肯定沒有將人一直關下去的意思,他在宮中這麼多年了,明眼看着,這太上皇分明就是對着穆內司有那麼些個求娶的意思。
若是如此,等過兩日這穆內司出去,想要收拾他們還不是易如反掌?
另外一個侍女已經自己嚇得跪下去,低着頭不敢張望。
既然已經確定了是穆雲杳,而聽着穆雲杳的話,她似乎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太監也就放了心。
他找了機會趕緊帶着侍女與侍衛離開了,怕繼續觸了穆雲杳的眉頭,仍舊是將門鎖的緊緊的。
穆雲杳這才從牀上起來,撒了一通氣也確實覺得心中舒暢了許多。
示意素問道,“快來用飯,也崩講究什麼主僕了,咱們趕緊用了飯,下午還有別的事情。”
素問點點頭,也不矯情,跟着穆雲杳趕緊用飯。
那被踹了一腳的太監,吩咐自己帶着侍女和兩個侍衛自行離去,又反覆叮囑今日的事情不要說出去,才收拾了身上的髒東西,搭理了衣服,又轉身跑向了邢墨琂的寢宮。
邢墨琂用過午飯,一直等着那邊兒的回稟。
見是這太監來了,沒有猶豫就招呼人進來。
那太監見了邢墨琂趕緊跪下,邢墨琂揮揮手叫他起身。
又趕緊開口問道,“怎麼樣了?人還在麼?”
太監點點頭,躬身回答道,“迴天上皇,穆內司如今還在院子裡,發了一通的脾氣,奴婢已經帶人將飯菜送過去了,如今正在用飯。”
邢墨琂聽着心中鬆了口氣,“發脾氣無妨,只要人還在,叫她可勁兒撒氣就是。”
自從楚雲杳成了穆雲杳,邢墨琂也發現她似乎脾氣也更加的大了。
不過也無妨,如今穆雲杳代表的,不僅僅是她這個人,同時還代表着鎮北將軍府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