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粵，直接飛回冰城，出了機場，張健就已經在等他了。
“交代你的事情，做完了嗎？”
張健一邊接過王浩安手裡的拉桿箱，一邊回答：“已經調查清楚了，資料就在車上。”
王浩安上了後座，從座椅上拿起一個文件夾，在回城的途中，翻看着資料。
居然有這麼多汽水廠，之前還沒注意呢，但是真正有規模的，就一家，那就是冰城汽水廠，也是正宗大白梨的商標擁有者。
“董事長，是回哪個家？”張健目視前方問道。
“去高層那邊，你在樓下等我半個小時，我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們去市政斧。”
……
王思恆看着桌上的文件，冰城最近出問題的國企是越來越多了。問題基本都一樣，發不出工資，發不出退休金，更無法給職工報銷，甚至一些企業，已經資不抵債了。
年前領導找他談話，說給他加加擔子，他當時是欣喜若狂。領導說加擔子，那就是給權力的意思啊，他還年輕，還想着往上奮鬥呢。
可誰成想，新分給他的一塊工作，居然是讓他振興老國企，就因爲他在罐頭廠的改造上，做的不錯，扭虧爲盈了。
因爲那是老領導交給他的任務，他當然格外上心。更何況還得到了王浩安的指點，更是借用了滿漢食品的銷售渠道。
這個工作完成的很好，他本來還有些高興，但現在卻後悔了，解決了一個爛攤子，砸過來幾十個爛攤子啊。
冰城市屬的虧損國企，還有幾十個呢，更不要說區縣的國企了，每一家的困難都不一樣嗎，解決思路肯定也不同，他上哪兒複製成功經驗去？
領導跟他談的時候說，不要求他能救活每一家國企，但至少也要救一部分。讓一些資不抵債的，變成正資產，能夠賣出去就行。那些還有些資產的，也都可以賣掉，不要求一定繼續自主經營。
可冰城真的不比南方啊，來這邊投資的人太少了。前段時間倒是來了一個貌似大老闆的人，他差點還請柿長來陪同了。
後來秘書提醒他，既然那個大老闆說是做服裝食品的，那說不定王老闆認識。於是王思恆就打了個電話，想問問王浩安，這位老闆的名聲怎麼樣，承諾的那些事情，到底能否兌現。
最擔心的就是，投資到位了，結果像接手罐頭廠的老闆一樣，虧了跑掉，那就真的再沒人敢接手了。
結果一問才知道，王浩安打聽了半天，根本沒有這麼一個人，原來是個騙~~子！
虧得他都跟市銀行打好招呼，準備給這位貸款了，政斧還準備投資一點，算是扶持，這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那可就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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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王浩安王老闆來了。”
“誰？王浩安？快請進來。”王思恆大喜，正頭痛該怎麼辦呢，這不專家就送上門了！
“王柿長，聽說最近政績斐然啊，恭喜恭喜。”王浩安假模假樣的拱拱手。
王思恆嘴角抽搐了兩下：“政績斐然？原本我以爲挽救了罐頭廠是好事兒，現在看來，福兮禍所依。”
“啊？怎麼回事？罐頭廠生產的那個山楂汁，我看不錯啊。我也問過那些經銷商了，他們說賣的還行。雖然不能說多麼火爆，但肯定比之前的罐頭廠賺錢吧？”
“你不能拿那個小廠子，跟建立寶什麼的比，那能一樣嗎？建立寶當初一年的銷售額，也不過幾百萬而已，是逐漸火起來的。”
誰拿罐頭廠跟建立寶比了，我哪兒有那麼大的野心？
“你就別打趣我了，罐頭廠扭虧爲盈，這多虧了你的幫助，我確實感謝你。可現在振興國企的任務，都落到我頭上了，你說我現在怎麼辦？”
王浩安當然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否則也不會直接來找王思恆，找大柿長多痛快啊。或者乾脆找書紀，也就是原來的老柿長，那是看着安傑公司和滿漢食品發展起來的本地領導。
“這可是大功勞啊，怎麼你好像還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你想想啊，這麼多企業，領導不可能讓你全部扭虧爲盈吧？是不是還是跟以前的策略一樣，能出售，儘量出售，引入外資盤活這些資產？”
“可是你明白，東北這邊，尤其是冰城，太偏僻了，負擔也太重，人工成本比之江南那邊高了一截，地域還不好，口碑也差，來投資的人不多對吧？”
“那就跟領導說，要做出一番姿態，吸引資金啊。首先就是要反~~腐，這是最重要的工作，要讓那些投資商感覺到，來了這邊，會被公正對待，絕對不會發生吃拿卡要的事兒，更不會有人胡亂指手畫腳。”
“更何況還能抓一批人，回籠一大筆資金。如果這個還不夠，那就全市整頓，現在不是有那麼個口號麼，掃~~黑除~~~惡。你看看咱們冰城，說是經濟形勢不好，但是歌舞廳，洗浴中心，在全國也是頂尖的，無論是數量還是規模。”
那些地方，都是消金窟，甚至好多鄰省的人，都來冰城這邊玩，覺得冰城的夜生活更有意思，這裡面收拾一波，難道還不能賺一筆？
“再一個就是那些負債企業，多少人員臃腫的問題啊，這個不解決，有那個投資商願意投資？你知道我當初收購紡織廠、動力食品廠的時候，光是買斷工齡，就花了多少錢嗎？”
王思恆看着王浩安：“可你還是賺了。這麼一說我倒是奇怪，我聽說當初一些職工是主動要走的，想要辦理停薪留職，結果你還是給錢了，這是爲什麼？”
“不爲什麼啊，買斷了工齡，他就跟我們廠子徹底無關了。只要手腳勤快，做點小生意，也不至於餓着，或許比在廠子上班賺的更多。”
“但如果留在我們廠子，現在肯定也不差，或許還被許多人羨慕。說到底，我就是不需要那麼多人，也不想養着太多的閒人，未來給企業增加負擔。”
“我聽說有的企業，退休人員比在職人員都多，每個月退休金，醫療報銷等，哪個企業受得了。這些不解決，同樣是死路一條。”
“那你說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