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的兩人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羅雯回頭一看,竟是剛纔站在身旁的夫妻。
男人走上前來,西裝熨得挺卻看的出不夠高檔,年紀不大臉上卻有兩個很深的眼袋。
羅雯還在思索在哪裡見過對方,劉長青卻已經上前與對方握起了手,“鄭兄,好久不見,今天怎麼有空來陽市給我捧場啊。”
“啊,劉總還認得我,我也是最近才搬到陽市的,聽說溫玉齋開張,來看看。”男人言辭間有些閃躲,說話間眼神露出了一絲灰暗。
劉長青只當沒看見,回頭跟羅雯介紹起來,“這位是南市的玉石老闆,鄭雄鄭兄,前身也是做解石師傅出身。”
羅雯點了點頭,猛地想起這男人就是當初第一次去劉長青店裡見到的男人,當時他在開一塊價格不菲的翡翠,後來賭垮了便喪氣離開。
“你好,鄭叔叔。今天溫玉齋開業正巧趕上意外,如果您能幫忙我跟劉叔都會重謝的。”羅雯沒有放過這男人眼中的失意,夫妻恩愛不是情場失意那必定就是生意上出了問題。
果然,鄭雄眼睛亮了亮,嘴中笑道:“客氣了,客氣了,我這手藝也好久沒動了,今天能見識到溫玉齋的極品翡翠也是我的榮幸。”生意上的人,儘管明明不看好,嘴巴里的奉承卻是做得十分到位。
一場虛驚過後,有了新的解石師傅大家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原石上。
鄭雄的手藝相當老練,摸着皮殼三下五除二大刀闊斧切進石頭一公分的地方,羅雯都忍不住有些緊張,因爲再近分毫就會傷到翡翠的皮肉,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擁有異能的她卻是十分清楚。
嘩的一下子,鄭雄只覺得眼前一片溫潤的光澤映入眼簾,那是一種透明到毫無雜質的色澤,幾乎能夠一眼望到旁邊白花花的石頭以及裡頭更深處的地方。
他怔怔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喃喃自語道:“出綠了。”
出綠了?
衆人聽見這句話後全都炸開了鍋,爭先伸長了脖子想要去一探究竟,不過最先趕到的還是劉長青跟林松古。
兩人看到翡翠的色度之後先是一驚,而後都拿起了放大鏡跟手電筒進行觀察,半晌,劉長青有些興奮地擡起頭看向了身旁的老者,“林老,是我想的那種吧?”
林松古幾乎是愛不釋手地摸着露出一角的翡翠,連連點頭道:“沒錯,沒錯,裡面還有很大的塊頭。”
劉長青望向羅雯,若不是場合不允許,他真的很想膜拜一下這個近乎神奇的老闆,簡直是賽過神仙,比之她的師傅黃老太還要勝過三分。
“劉總,到底是什麼好東西,快公佈吧,吊着我們胃口,實在讓人着急啊。”
“對啊對啊,我們都還等着出真品現場預定呢。”
周圍的客人都紛紛心急地出聲催促劉長青揭開答案,不少貴婦人更是要耐不住矜持上前去看個真切。
劉長青輕咳了兩聲冷靜下自己的情緒,揚起嘴角笑道:“今天溫玉齋託了大夥的福,開出了另外一種極品翡翠,老坑玻璃種無色翡翠。”
“什麼?居然又是老坑玻璃種!”不僅是普通客人都驚呆了,就是這陽市內外十數名玉石商人也都覺得不可思議。
老坑玻璃中的翡翠本來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傳奇品種,這溫玉齋不止開出了一種顏色,還連續兩塊算無遺漏,敢情這是要逆天了啊。
林松古用清水擦乾淨手,走到了羅雯的面前舔着老臉笑道:“羅丫頭,你說我這張老臉能不能說動你劉叔將翡翠給我?”
羅雯抽了抽嘴角,肚子裡早就笑成了一團,這老傢伙是變着法子再跟自己要東西呢。
“這個啊,我覺得以林伯伯的年齡來說是沒有問題的。”她也難得揶揄樂了一回。
林松古也不生氣,哈哈笑着回頭重旁邊臉色有些苦哈哈的劉長青說道:“聽見沒有啊劉總,我這張老臉還是有點用處的。”
劉長青心下肉疼,畢竟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水頭跟顏色這麼漂亮的無色翡翠,可是老闆都發話了他哪裡敢不拱手讓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林老既然喜歡,那這塊就留給林老了,交接的事宜等到開業結束後再說。”他恨恨地想着,非要狠狠敲上這老傢伙一。
雖然翡翠當場給了林松古,可人家是玉石界的泰山北斗,客人們雖然心裡惋惜可也沒有多說什麼,最後兩家商量,將翡翠全部開出,好讓大家都觀賞到這塊無色翡翠的真面目。
鄭雄也是個愛翡翠之人,尤其能見識到傳奇翡翠,他幹起活來更是力十足,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把翡翠全部開出來,個頭足足有一張太師椅那麼大,造型也很討喜容易雕刻,看得衆人是連連讚歎。
溫玉齋的名字,再一次被人打上了一層傳奇的色彩。
開業典禮之後,羅雯留下了鄭雄,重謝不是金錢,而是留在溫玉齋的一個機會。
“人總是要找到適合自己的道路纔會走得長久,鄭叔叔願意的話,溫玉齋可以給您這個平臺。”羅雯在解石的過程當中就一直在觀察着鄭雄,他的手藝跟出於對翡翠的喜愛很對她的胃口。
鄭雄幾乎沒有猶豫便點頭答應了下來,後來經由劉長青才瞭解到,那一天去溫玉齋是鄭雄走投無路的時候,羅雯的橄欖枝拋得很及時也很令他感恩。
直到後來許多年後,開出過無數珍品翡翠,以刀功享譽國籍的鄭雄再次回憶起這一幕總是無比慶幸當初自己的選擇。
熱鬧過後,羅雯吩咐了劉長青在兩校之間舉辦比賽大致需要注意的事請,後者一一記下卻沒有多問,因爲他知道羅雯並不會止步於眼前的成就,他只需要幫着她打理好這片領土上的事情。
說完了正事,羅雯想起了之前沈慕白提起的事情,“劉叔,半個月後r國有一場玉石公盤,你知道嗎?”
劉長青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下才答道:“我知道這件事情,可目前,溫玉齋恐怕沒有資格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