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多少？”凌霄殿，昊天聲音有些陰沉。
“回稟陛下，昨日走了三千三百五十八人。”下方，一中年人沉聲道。
“哼，好啊！真是好啊！”昊天似乎怒到了極致，雙眼中一片冰冷。
下方的中年人沉默，不敢多說。
心中也是暗恨，帝辛那道命令，實在是太狠了。
讓人族不得加入天庭。
這道命令的影響遠不止如此，他讓很多加入天庭的人族，也都選擇了離開天庭。
消息傳到天庭不過三天，就已經走了近萬人。
上到兩位準聖強者，下到天仙。
這還只是個開始，等消息正式完全傳來、落實。
誰也不知道，究竟會走多少人族？
要知道昊天接手天庭後，非常不容易。
因爲上古妖族天庭那強橫無比的原因，沒有哪方勢力願意昊天的天庭強大起來。
所以這麼多年來，昊天再怎麼努力，手下強者也並不多。
人族佔了很大一部分。
要是都走了、不，只要走上一半，天庭就會不僅實力折損，顏面也會大失。
而這就是帝辛如今的威望，人帝身份的強橫。
哪怕很多人族修煉者並不是出生在九州，但也絕對承認、維護這個身份。
人族！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是無數先賢、用一切拼出來的。
每個人族，都從心裡感到驕傲自豪。
他們是天生柔弱，遠不及很多種族，但他們靠着努力，超越古今，達到前所未有的強橫地步。
古往今來第一族！
這並不是人族自己稱呼的，而是許多種族施加到他們身上的。
從未有過的稱呼。
也正是這種反差，讓九州之外的人族，也保持着對人族的驕傲、自豪。
認可、維護人帝的地位身份。
一聲令下，哪怕在天庭待的很不錯，也毅然決然的離開。
昊天沉默一會，狠狠一揮手，“退下吧，誰要離去、就任其離去，不必理會。”
“陛下！”那中年人有些驚訝。
“好了，不必多說。”昊天冷硬道。
“是。”那人心裡嘆息一聲，恭敬地行禮退下。
空無一人的大殿中，昊天神色漸漸平靜下來，眼中閃過些許冷厲和自嘲。
也好，這樣、朕不是更有理由了嘛？
忽然，他神色變得陰沉無比，怒火涌動。
“你準備怎麼辦？”一道雍容華貴、卻透着絲絲冷意的聲音響起。
“朕自有辦法。”昊天似乎不願多說，冷冷道。
“你能有什麼辦法？人族勢大，帝辛又證帝，人族修煉者要離去，你還能強阻不成？”那聲音又道，帶着不悅。
昊天臉上閃過一抹惱羞成怒，但眨眼即逝，頓了下，陰沉道：“那你有什麼好辦法不成？”
那聲音沉默下去，像是在猶豫，過了半晌，帶有一抹遲疑道：“也許、可以去求教、師尊。”
昊天目光一凝，“你什麼意思？”
那聲音似乎既然已經說了出來，也就不再猶豫，沉聲道：“人族勢大，師尊、也一定不想看到的。”
昊天瞳孔一縮，種種複雜思緒閃過，像是猶豫，更像是、心動。
“朕、想想。”
那聲音沉默下去，沒再開口。
數息後，昊天眼中閃過一絲極淡極淡的笑意，透着冷漠、以及深深的嘲諷。
兩天後。
天庭之中，沒有人知道，昊天離去了。
無聲無息的，出了天庭，穿過星辰天，向無窮混沌走去。
順着冥冥中的感應，飛了兩天，穿過一層看不見的禁制後，一座無比龐大的宮殿、出現在他眼前。
主體爲紫色，到處都是一股異樣的威嚴和飄渺之意。
昊天神色一喜，來到宮殿前的廣場上，對着那未開啓的大門，深深一禮、尊敬道：“弟子昊天，求見師尊。”
整個洪荒，能當着他如此一禮、並尊敬態度的，也只有一人，洪荒道祖、鴻鈞。
當年他還未成六御前，便和如今的天庭王母拜在鴻鈞門下，雖不是親傳弟子，卻也絕對是記名弟子。
“你來、有何事？”大門未開，一道平淡至極、又飄渺的聲音響起。
昊天目光又是一喜，微微垂下道：“啓稟師尊，弟子自從奉師尊之命、掌管天庭、擔任天帝一職後，勤勤懇懇，不敢有絲毫倦怠。
但奈何實力不足，手下無人，無力管理洪荒。
如今人族勢大，那人帝帝辛又高傲蠻橫，欺我天庭太甚，讓天庭不能立足。
但弟子卻實在無能，無法應對，特前來懇求師尊，爲弟子做主。”
說完，又是深深一禮。
宮殿中的聲音沉默了兩息，方纔響起：“你諸位師兄呢？”
“回稟師尊，女媧師姐乃人族人母，接引準提兩位師兄有心無力，三清師兄……，三清師兄向來一家，與人族交好。
帝辛之子、都拜入了原始師兄的闡教門下，不久前與弟子爲難。
弟子實在沒法求助三清師兄，只能前來懇求師尊。”昊天有些無奈、悲憤道。
那聲音沉默了更久，半晌、才響起：“你先回去吧。”
“師尊？”昊天似乎有些不解。
那聲音沒有再響起，徹底陷入了平靜。
等了很大一會，昊天臉色有些不甘，行禮道：“弟子遵命、告退。”
離開這方好像獨立的世界，昊天直到回到了天庭，神色上的那些不甘，才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期待。
你能忍耐多久呢？
……
朝歌城。
帝辛五百九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
朝歌已經有不少離得近些的諸侯到來，讓朝歌城更加熱鬧。
這日下午，北伯侯崇侯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朝歌。
沒有休息，就進宮求見帝辛。
“臣參見陛下。”走進宮殿，崇侯虎帶着笑容行禮道。
帝辛神色溫和了些，放下手中之筆，“免禮吧。”
“謝陛下。”身體高大、彪壯的崇侯虎直起身，又道：“臣真是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不僅成就人族偉業、證道成帝，還找回了太子和公主殿下，臣太高興了。”
說着，有些兇悍的臉上，笑容竟是頗爲憨厚。
因爲很早之前就一直跟着帝辛，再加上北伯侯府歷來的忠誠。
所以八百諸侯中，崇侯虎跟帝辛關係最近，也敢如此頗爲輕鬆的笑道。
就算是在滿朝文武中，也找不出幾個這般跟帝辛親近的臣子。
帝辛輕輕一笑，不在意道：“聽說你也有了一個兒子？”
“回陛下，正是，臣還想着、讓陛下幫臣給那小子起個名字，但最後還是決定，不麻煩陛下了！”崇侯虎笑道。
帝辛又是一笑，隨後、神色微肅，“好了，說說北邊現在如何？”
“是。”崇侯虎神色也立即嚴肅許多，正式向帝辛彙報北邊的情況。
不時的，帝辛也會詢問幾個問題。
三刻多的時間後，崇侯虎的彙報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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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神色更肅然了，看着崇侯虎道：“你去找太師，太師會將孤想說的、告訴你。”
崇侯虎微愣，心中頗爲疑惑。
還有什麼是陛下不好親口告訴他的？
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沉重，嚴肅道：“是、陛下。”
隨後，帝辛讓崇侯虎退下，讓崇侯虎儘早到朝歌，自然是有事要告訴他。
而且是無比的大事。
但關係越近、越忠臣的臣子，有時、他卻不好親自開口。
不是不能，而是不願。
……
出了人王宮，崇侯虎帶着疑惑，直接前去拜見聞仲。
聞仲聽到下人稟報，崇侯虎求見，心中瞭然。
很快，客氣一番，聞仲將所有人揮退，語氣凝重道：“侯虎，你可知陛下爲何不親口告訴你？”
崇侯虎搖了下頭，有些擔憂道：“侯虎不知，是不是、侯虎有什麼地方做錯？惹得陛下不悅了？”
當年，崇侯虎也曾跟隨聞仲學習，所以兩人關係也頗爲親近，直接自稱侯虎。
聞仲搖頭，語重心長道：“你做的很好，歷代諸侯以來，你北伯侯一脈、都是做得最好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崇侯虎心裡鬆了口氣，剛剛他還真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
“但正是因爲如此，陛下恐怕纔會不好親自跟你說。”聞仲又道。
“太師的意思是……？”崇侯虎眉頭一揚，若有所思地道。
聞仲點了下頭，凝聲道：“的確要損害你北伯侯府的利益。”
“這算什麼？我北伯侯府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陛下一個命令，全部收回又算得了什麼？”崇侯虎一笑，豪邁地說道。
心中也的確如此想。
區區利益，既然是陛下要，再多又能如何？
而且越多，他反而越高興。
（第二章，謝謝支持，早點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