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各懷鬼胎

公子騎着一匹白馬,和葉小白的白馬相差無幾,穿着白色鑲黑邊的袍子。腰間掛着名貴玉佩,橫在身上一把劍。扎着馬尾,長長的髮梢直到腰間。

寬衣博帶,瀟灑無比,又生的脣紅齒白、皮膚晶瑩,在日光之下錦衣與皮膚一般的褶褶生輝。猶如給她的身形鍍上了一層金邊,實在是一個難得的美公子。

她女扮男裝和葉小白相對,俱是一般的俊美,讓周圍人嘖嘖稱歎。最關鍵的是兩人打扮也很相似,猶如兄弟似的。

“你何時也佩劍了?”葉小白看她橫在馬鞍上的修長寶劍,如果不是自己披着頭髮,還真的認爲碰到了自己。

“你能佩劍,本公子就不能佩劍?”這二公子還是火藥桶的脾氣,一點就着。

旁邊燕鳳卻低聲道:“這二公子一身貴氣,也不知道是哪個世家之女,渾身氣運如此濃厚。”

葉小白心說,她可是王朝公主。如今神宋皇帝,除了號稱失散民間的兒子之外,只有這一個子嗣,自然是榮華尊貴,身居龍氣。這等人,就是大白天見鬼,那也是鬼妖躲着她。

只是這個炸藥桶的女子,葉小白不願招惹,和里長道:“降妖事宜,我們等里長派人通知。這段時間,我們就在一拂鎮上。”

說着抱拳,里長恭敬的連送幾步。等到葉小白和燕鳳走了,二公子猶自還生着無名氣:“這傢伙看見本公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好像他很了不起一樣。你們說是不是……”

她對身後那些護衛們說道,護衛中爲首的是那位叫黑子的,猶如鐵塔般的身材,也是一個老實性格。他只是抓了抓頭。並沒有覺得葉小白有什麼失禮之處,相反自己主子怎麼一看到人家,就流露出這麼強的敵意,難道還在計較七郎廟之事?

“我問是不是啊?”二公子猛地轉身。雙眉入鬢。氣呼呼的問道。

“額……好像……是!”黑子急忙點頭,身後一幫木訥的護衛跟着點頭。

“什麼好像。分明就是。”二公子冷冷道,“天天身邊女人換了這個換那個,不忠不孝不義之人,看了就讓人生氣。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是……”一衆護衛應聲蟲一樣。

二公子說着冷冷盯着養鶴童子道:“小童子。你在路上胡亂編排我,我今天偏要吃了你這仙鶴。”

“公子饒命啊,是你讓我算卦的,算的不好你又怪我。我這仙鶴,是用來除妖的。這裡正好有妖怪作亂,你若是吃了,我還怎麼降妖啊。”小童子抱着白鵝。苦着臉哀求。

“降妖?”二公子坐在馬上,看了看四周,忽然笑道,“朗朗乾坤之下。何處有妖怪?故弄玄虛吧,那個老頭我問你,這裡有妖怪嗎?”

雖然二公子態度不好,里長看她前呼後擁又錦衣玉食模樣,知道身份不低,只得道:“鎮上的確有妖怪,我這裡正是招納勇士爲百姓降妖。公子尊貴之人,應當速速離去,以免被妖氛所染。”

“哈哈,本公子走南闖北這麼久,打過惡霸殺過山匪,還從來沒有和妖怪打過交道。既然你這邊招納勇士,那就算本公子一個。”二公子興趣盅然道。

里長想要拒絕,還沒有拒絕,俊秀公子已經拍馬離開,四蹄揚塵,讓里長的話只得憋在心裡。

……

五日之後的午時,葉小白和燕鳳從猴兒幫的地盤出發,直接到山前等候。北方之山多是挺拔巍峨,雲生八處、霧起四方,挺生秀柏、屈曲蒼松。

難得的清脆世界,又有啼鳥婉轉。高峰掩映下怪石嵯峨,清新氣息直透肺腑。葉小白和燕鳳再一次閉目養神,吸收自然之精華。這一次他試探性的將神思釋放出去,這段時間他經常如此,可是再也感受不到那來自於上古的妖族氣息。

難道在這深山之中,隱藏的並非是一個上古妖怪,或許是上古妖怪的屍骸或者法物也不一定。因爲上古時期的妖怪,既可以稱之爲妖怪也可以稱之爲神族。有些被當做風神,有些被當做雨神,有些被當做豐收之神,有些則是災難之神。

大凡上古妖怪出沒之地,要不然風調雨順有種種祥瑞降臨,要不然災厄連連,一股禍氣盈天。這裡卻沒有絲毫氣息,實在不像是有着大能妖怪出沒的地方,因爲沒有一點特異之處。

那麼山中傷人的妖怪,也不過就是小妖而已,或許連化形期都沒到,等同於人間修士。葉小白慢慢睜開眼睛,此時里長和鎮民相送之下,穿着黑色官服的官差在前,後面跟隨着熊大三兄弟,還有數名民夫。

葉小白看那些民夫手中的兵器,面色便冷了一分道:“你們降妖的兵器,怎麼全是刀劍之類的,難道沒有人買弓箭或者長刀、長槍。若是碰見妖怪,近處相遇,你們就靠手中這些短刀、短劍和妖怪拼命?”

民夫們面面相覷,好似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他們有人囁喏道:“是熊師傅讓我們買這些兵器的,說是兵器質量精良,削鐵如泥,就算碰到妖怪也能有一戰之力。”

“愚蠢!”葉小白毫不留情的批評。

熊大臉漲得通紅道:“你這小白臉知道個毛,所謂月棍、年刀、一輩子槍,長槍、長刀固然好用,可是這些農夫出身的鎮民能使喚的過來嗎?他們手中的刀劍都是上上之品,有些還是我們行走江湖收來的珍品,這一次廉價賣給他們,還免費教了幾招功夫,比你這小白臉只會動嘴皮子的好用。”

熊大一說,虎二、狼三緊跟着附和,那些鎮民雖然攝於燕鳳皮鞭的威力,卻也好似站在三位老江湖的那邊。

葉小白懶得辯論,他也看出來這五天的時間,熊大三人挺得人心,多說無益。這一場降妖。只要無人拖累那是最好。

可是他這邊罷休,熊大那邊氣勢昂揚,卻一直都說個不停。蒙面的燕鳳好似是困了,伸了一個懶腰。頓時玲瓏曲線展現的淋漓盡致。妖嬈的身段讓在場雄性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一個懶腰。頓時讓熊大三人面目潮紅不知所謂,燕鳳看着葉小白撒嬌似的道:“多說無益。我們還是上山吧。”

從頭到尾,都沒有把熊大等人看成自己的夥伴,好似她只是和葉小白組隊一樣。這讓熊大等人眼中閃出嫉恨光芒,冷冷的哼了一聲。

兩名黑衣的官差一直都面色冷峻。此時看了看天色,不耐煩道:“差不多了,人數也夠了,進山吧。”

他們臉色古板冷峻,沒有一絲表情。對於獻身的衆人,也沒有一絲的鼓勵。他們的口氣和態度,就像是送人上斷頭臺似的。不過歷年的習慣。這些官差都是不會以身試險,只不過把人送進山中而已。

遠處一位騎馬的公子和一羣隨從,加在一起怕也有十來人,策馬趕到。二公子又將寶劍換成了寶扇。趕到衆人面前的時候,一勒繮繩讓白馬人立而起,然後停了下來。將寶扇十二白玉般扇骨打開,一面畫着錦繡山河的扇面出現在人眼前。

扇面上妙筆生花,又勾勒四句詩句:“飲酒不醉是英豪,戀色不迷最爲高。不義之財如流水,有氣不生品自高!”

好一個瀟灑公子,衆人都覺得眼前一亮。

看見二公子等人,尤其是她身後那些一看就身手不凡的隨從,衆位鎮民只覺得歡欣鼓舞。偏偏熊大三人和兩位官差,都是臉色一變,官差不客氣的對着里長道:“他們是什麼人,人數不是已經夠了嗎?”

里長尷尬的支支吾吾,不知道從何說起。

“本公子聽說你們降妖,順手來助一臂之力,也來看看熱鬧!”二公子紙扇搖着,瀟灑自如道。

“笑話,既然沒有邀請,那就請回。”官差冷着臉道,“這種事情,也是你們隨隨便便就湊得起熱鬧的?快滾!”

兩位官差口出不遜,二公子當即面色一冷,將紙扇收起。在她身後,鐵塔般的漢子從馬背上躍下,三步兩步就走到面前,手掌一揮就是一記耳光扇了上去,打的官差眼冒金星,身子倒退跌在地上。

一拂鎮的鎮民和里長都大驚失色,對於他們來說,縣城裡面來的官差,那都是他們有生以來見過最大的官。這人竟然說打就打,端的是霸道。

“本公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由不得你這東西插嘴。”二公子冷聲道,“誰還有異議?”

另一名官差還想說什麼,看見二公子的隨從衆多,也不敢多說,低下頭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絲厲色。

有殺氣,葉小白從馬上跳下來的時候,感到這官差身上散發若有若無的殺氣。但是一閃即逝,讓他忍不住打量起了衆人。

不光是官差表情怪異,就連熊大三人,看見二公子這邊兵強馬壯,不光沒有感覺欣慰碰到了強大盟友,反而交換眼色,表現出敵意。也不知道是因爲多了這麼多人,就算殺死妖怪獎勵也拿不了多少,還是因爲被二公子等人威風所攝。

官差扶着另一位,一瘸一拐的入山,衆人下馬緊隨其後。二公子走過葉小白身邊的時候,故意哼了一聲,好似是蓋過他的風頭之後的洋洋得意。

那些民夫則是眼中暗暗透出驚喜,來這麼多人,他們就算降妖不成,逃跑的機率也大得多。他們走在最後面,交頭接耳,不知交流什麼,殺妖的心思淡了很多。

這些個人,倒是個個都各懷鬼胎,葉小白默然不語和燕鳳走在一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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