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一份大禮,葉小白故作狂傲的轉身直接離開,根本不去赴宴。他人雖然離開,神思卻依然鎖定在幾人身上。
王將軍三人微微變色,似乎是甩了他們的面子。唯獨城中城老闆,依然保持着謙遜的微笑。
“老秦,這是怎麼回事,就算他過了試探,就給那麼多厚禮,我們兄弟三個算什麼。”王將軍憤憤不平,抱怨厚此薄彼。
老秦威風不動,冷冷瞥了王將軍一眼,頓時就讓他打了一個哆嗦不敢說話。隨後才淡淡道:“這是主子的意思,你們對他恭敬一點,主子說是留有大用。北疆本來就是一池渾水,來了一個節度使,對我們是好事。”
“不就是一個虛職的節度使,以前又不是……”
“這一個不一樣,至少主子看上了。”
三名將軍便不敢廢話,看起來他們對於主子的敬畏,比對朝廷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騎馬回營的時候,葉小白等人先尋了一個地方,購買了宅院。也是藉此機會,大家好好合議合意。
“這個情況太詭異了,恕下官直言,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尹峻道,“何況甩手就是十幾個姑娘,還免費讓大人玩樂,這個恐怕已經不算是小禮了。當時姓王的匹夫,和他兩位副將,臉色都變了。”
楊思明不情願的說道:“從頭到尾,城中城的主人,看都沒有看我們幾人。這說明,他們需要的就是你。或者說,需要的是北疆節度使,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裡。按說慣例以來,節度使都是虛職。並不掌權。有的甚至在京師住着,賦閒在家。您這任節度使,怎麼會受到如此厚待?”
“不管怎麼樣,我等效忠我皇。應當除掉這毒瘤。”張天涯的思維簡單。不過就是一個殺字而已。依着他的意思,恐怕要連鐵甲營一起幹掉。
楊思明則是不願碰觸這黴頭。主張要先看看再說。
看着面前的三人,葉小白不由的想到,趙顯仁並不是無道昏君。他既然派遣自己來北疆,一定是有目的的。面前這三人各有其優點。張天涯練兵很強,並且性格剛猛,猶如一把烈火。
派他過來,很有可能就是讓他來亂闖一氣。
楊思明頗有大將風度,各方面能力都很突出,又非常善於隱忍。趙城虎敲打之後,一路上也沒有亂來。但是和軍士關係處理的不錯,威望僅次於葉小白。
只可惜,他小肚雞腸。如果不是葉小白加入,張天涯和他合作不起來。相反他還會抵制除了尹峻以外所有人。
尹峻油滑歸油滑,算得上是一名智將。他說話只說三分,卻留了七分,就足以說明他的聰明。
這三人派來北疆,發展的方向各不一樣。葉小白髮現唯獨自己,除了抄襲幾首歌和幾首詩詞之外,一無所用。還能算得上不錯的,那就是一身不俗的法術。
但是剛到此沒幾天,就受到了剖天劍的反噬。現在全身法力,只能發揮個七七八八。出竅期的實力,完全被封印了起來,元神徹底不能出竅了。
剛一來,就受到了拉攏,葉小白有些憂愁。
“大人請不必憂愁,既然對方看重大人,不如藉此發揮。”尹峻道,“不拿白不拿,別人送錢我們收下,別人送女人我們也收下。一可以消除戒心,二將對方給予的東西,反過來可以作爲我們的資本。等到有人來讓我們辦事的時候,我們看情況而爲。”
葉小白聽了之後,心情頓時暢快了不少。他略有深意的看了尹峻一眼道:“尹將軍,你我都爲朝廷辦事,北疆興你我興,北疆衰你我衰。可以說我們是興衰與共,你們爲升官發財也好,爲國家興亡也罷,大家目標一致。希望我等能夠齊頭並進,以前的事莫要再提。”
尹峻當即抱拳道:“節度使大人請放心,下官一定不會因私廢公。”
葉小白的目光再轉到了楊思明身上,楊思明抱拳差不多也說了那個意思。
這算是一個小型的結盟,北疆的情況已經超過了他們的預期。現在必須要儘快結盟,否則北疆這裡的深水會把他們吞的屍骨無存。
月凌仙摸了摸自己的劍,走出門外,凝視大門處。
“怎麼了?”葉小白幾人走了出來,隨着她的目光看向大門處。
大門響起咚咚的聲音,尹峻身爲謀士,但是卻最自覺的去開門。將門打開之後,只見成羣穿金戴銀的小女孩排隊走了進來。
門外站着精壯的漢子,擡着箱子大步進來。馬車停滿了門外,除了十幾個年紀小的姑娘之外,還有五個相貌頂尖的舞女,身段妖嬈手腳拴着鐵鏈。
張天涯打開其中一個箱子,黃澄澄全是成色上好的黃金,白森森的全是一塊塊銀餅。除此之外,珠寶翡翠數不勝數。北疆特有的珍奇藥草、極品皮毛,堆積如山。
精壯漢子擡完箱子,二話不說丟了一個禮物清單就離開。
葉小白等人啞口無言,就算是皇帝到此,能夠收到的禮物怕也是隻有這麼多了。對此並沒有人感覺到欣喜,相反都感覺到背後涼颼颼。
太貴重了,一個有名無實的節度使,值得別人花這麼多的錢?從自身價值來算,這也超出了太多。
智將尹峻也沒了摺子,葉小白淡淡的看了一眼,沉着臉道:“收,全部都收下來。把這些姑娘的鎖鏈解開,讓她們拿了錢偷偷的全部送走。找不到家的女子,就在這裡入住,幫我打理宅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美色財色攻勢,比起刀槍棍棒都要大得多。
因爲多了這麼多的女子,葉小白等人也不能再在這裡商議。月凌仙主動幫忙,把她們的鎖鏈打開。讓然感到可悲的是,這些女子也許戴着鎖鏈的時間特別長,被除去鐵鏈的時候,反而還全身不自在。
相信再給她們一些時間,她們才能習慣下來。宅院等於騰給這些女子,葉小白等人今夜只能回鐵甲營休息。
走在路上,卻碰見了一個意外。那就是有小孩在地上撿起石子,狠狠丟向葉小白等人。
雖然躲了過去,小孩也被大人拉着趕忙離開。但是葉小白卻發現,邊城之人看自己等人的眼神,充滿了敵意。想必是送禮一幕,被這些百姓看過去,認爲他們也不是好東西。
看來送禮有兩層意思,不光是爲了花大價錢來腐蝕他們這些人,同時也造成一個假象。他們這些初來乍到之人,和城中城的勢力已經結合在一起。老百姓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葉小白等人也成了本地惡勢力的保護傘。
一切只能隱忍,一路隱忍到鐵甲營。還好只有一個小孩不懂事砸了石子,邊城的人估計被欺壓的久了,敢於反抗的沒有多少。
“大人,從他們的眼神中,我感覺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就是大麻煩。”尹峻擔憂道,“這些人倒行逆施,百姓受苦也快到了極限了。”
“麻煩?”葉小白道,“麻煩已經開始了。”
衆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鐵甲營的地方。只見軍營比離開的時候,還要烏煙瘴氣。固然一圈柵欄擋着,裡面卻已經打成了一團。
葉小白等人帶來的勇字營,被鐵甲營幾千人圍住,這邊一拳那邊一腳,很快勇字營的人就被放倒了大半。勇字營好歹是嫡系部隊,竟然被人欺負,四人都是當即拍馬進去。
這些鐵甲營的人無法無天慣了,眼看葉小白等人進來,還有人用砍馬刀攔路。月凌仙在前,三五下放倒了十來個人。
葉小白吼道:“都給我住手!”
勇字營的人令行禁止,可是鐵甲營卻不受管束,依然我行我素的攻擊。
月凌仙單槍匹馬衝進去,抓了一個勇字營的人出來,葉小白問道:“怎麼回事?”
“大人,鐵甲營的人欺負我們初來乍到,給我們的帳篷和飯食偷工減料。兄弟們派人去理論,反而被他們的人打了。我們去講理,他們仗着人多勢衆,我們就打了起來。”勇字營的人憤憤不平道,“大人,給我們做主。”
楊思明臉色急變道:“大人,我們趕快把人撤走,防止發生譁變。”
“譁他奶奶個頭,所有勇字營的將士們聽着,把沙包給我卸下來,身上的鐵甲也給我脫了。”葉小白擡起一隻手道,“給我打他們丫的!”
“大人!”楊思明臉色變的極爲難看,卻見到所有勇字營的人爆吼一聲,百來人在前面苦苦抵擋,圍成一個圈子。別的人在裡面脫沙包脫鐵甲,這些都是平日訓練項目。
葉小白要求他們身穿鐵甲和沙包,日夜不準脫下來。兩個月的訓練,讓他們和鐵甲、沙包猶如成爲一體,現在鬆開渾身一輕,全身彷彿失去了重量。
“只要不出人命,給我隨便打!”葉小白一聲令下,勇字營的將士氣勢一變,爆吼着衝了出去。
只見一個個勢如下山猛虎,剛纔還在弱勢的勇字營,好似滿狀態復活。兵器都不用拔出,轉眼之間就放倒了大片的鐵甲營的人。
打的鐵甲營哀聲遍野,轉而向葉小白求救。一個人衝上來死死抱着葉小白的馬頭道:“節度使大人救命啊……”
葉小白也不說話,冷着一張臉。勇字營的人趕忙衝上來,拽着那人的頭髮拖回營地,一拳下去就砸的再沒有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