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黑影踩踏在墳頭,然後飛撲而下。
月凌仙的壓力猛增,手中竹葉青般的寶劍靈活性突然下降。尤其是小山和尚的速度很快,而且身上的肌肉極其的厚實,猶如石塊一樣。就算是刺中了,也不過進入一寸左右,就被它肌肉給阻住,不能深入。
相反這種妖怪力大無窮,他身體任何一個部位都是攻擊的武器。三個小妖怪纏住了月凌仙,大山和尚出手就要把葉小白拍成肉醬。
好在他速度也算快,閃了過去,披散的頭髮在空中猛地一揚,被利爪碰斷無數。又是一聲怒吼,震得人耳目失聰。
葉小白趁着山和尚的攻擊露出破綻,手持鐵鍬劈了上去。鐵鍬比不上寶劍,頓時就把鐵鍬前半部給砸的彎曲起來。
山和尚兩隻爪子連環抓過來,葉小白落入了險死還生的境界,爲數不多的幾次攻擊,用盡全力之下,攻擊對方的喉嚨、胯下等部位,可是山和尚毫無反應,這妖怪身上沒有罩門。
被山和尚拳頭上的勁風掃中,葉小白連連後退,只覺得胸口發悶。對方攻擊再次落下,他只得躲在石像生後面,剛縮進半個身子,整個石像生都被砸的粉碎。
山上這般打鬥,自然引起不小的聲響。山下的人很快就彙報了神婆和村長,兩人都認爲是他們圈養的山和尚發瘋,故意將這件事壓下。
“神婆,你看我兒子的傷怎麼樣?”肥頭大耳的村長,猶如奴僕般的躬身在巫婆身邊哀求道。“我就這一個兒子。按你所教授的採摘之法。快要成了氣候,現在出現這個問題……”
青年是村長的獨子,看的兒子臉色蒼白的昏倒在牀上,燭光映照下顯得格外淒涼,他心中就有無限的火氣:“那個小子,我一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你兒子性命無憂,只可惜被廢了之後,前面採摘那麼多元陰都白費了功夫。這也是你這不爭氣的兒子。一味的只知道玩樂不注意修行,否則早就築基,成了我的徒弟。今後只能看他造化,長春樓的人還有多久才能到?”
“一柱香的時間!”儘管知道兒子以後背景淒涼,也不敢對神婆露出不滿,“那個小子,一定要交到我手上來!”
“那是自然!”神婆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猶如菊花展開似的。心裡想的卻是,也不知道那個小子背後是什麼勢力,就讓這村長出手也好。就算惹了大勢力,也是這個倒黴蛋被打的魂飛魄散。自己反而可以不沾因果。
明明被人賣了,村長還一個勁的向人道謝。
一柱香之後,石頭村外崎嶇的山路上,出現了一票人一騎絕塵。個個都騎在馬上,一共三十多騎皆是兵強馬壯,虎背猿臂。遠遠看去,就給人殺氣騰騰之感。
“駕……駕……”那些武夫們揮鞭,縱馬越過道道障礙,最終停在石頭村門口的碑石處。爲首是一位壯年男子,皁袍麻履、嘴如鷹鴛,雙眼露出兇光:“月凌仙在哪?”
“王老闆,您親自來了,我帶你們去!”村長點頭哈腰,讓村民們讓路,大步向青老頭的小院走去。
青老頭的小院靠近山,距離村子比較遠。不過長春樓的人策馬而行,村長兩條小短腿加快跑着領路,一會也就到了。
“要不要派人配合!”村長說着瞥了一眼聚集起來的百來名村民,只不過村民雖然人多,而且又有神婆的禁制保護,卻在戰鬥力上和長春樓的人不能比。
“不用!”長春樓的幕後老闆橫刀立馬的坐在馬上,策馬到小院門口,雙腳一踩馬鐙,一躍就跳上了一丈多高的牆頭。他目光向手下們掃去,只聽嗖嗖嗖的破空聲,黑影穿梭猶如鯉魚躍龍門般的跳入院子中。
三十來人,沒一會全部都進了院子裡面。
出奇的是沒有遭遇到攻擊或者暗器,長春樓的王老闆卻依然謹慎的環顧四周。房屋都是黑黢黢的,只有一間廳堂裡面有亮光。他手下作爲前驅,他被包圍其中一步一步向裡面踏入。
突然有手下一個激靈,看向牆角道:“誰?”
所有人都立馬點亮身上的火摺子,將火把亮起。只見牆角處,一個穿着大棉襖的老頭,神情呆滯的籠着袖子。花白的頭髮還有乾瘦的身材,一看就沒有什麼威脅性。
“是個瘋老頭!”王老闆不滿的看向他的手下,感覺他太大驚小怪了。
衆人忽略了那個只知道侍弄花草的青老頭,再次向廳堂走去。裡面一點斗燈,一個帶着面紗穿着斗篷衣的女子坐在廳堂旁邊的座位上。
看到衆人來此,她也不顯得驚慌。
“月娘子,你這次還往哪裡逃。”王老闆陰冷的笑着,沙啞的嗓音道,“長春樓不少顧客,可是翹首等着你歸來。”
戴着面紗的女子不說話,清冷的眉眼倒是和月凌仙有幾分相似。
“是我們動手,還是你自己跟我們離開?”王老闆皺了皺眉頭,感覺有些不對勁。
終於那女子出聲道:“你是長春樓的主事人嗎?”
“你不是月娘子!”王老闆立刻感受了出來,不過面上閃過猙獰之後,又冷笑起來,“不管你是誰,既然你在此的話,那你就代替那個女人吧。”
“我問你,你是長春樓的主事人嗎,廢話什麼?”沒想到女子的口氣更狂,眼中都是常年寄居高位所帶來的氣勢。
王老闆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皺起雙眉問道:“你是誰?”
女子從袖子中掏出一個物什出來,王老闆那深邃的眸子忽然一縮,臉上的表情也變了。
……
石頭村後山磚石飛濺,月凌仙一退再退。卻根本躲不了糾纏。俏臉潮紅起來。眼中凌厲的光芒閃過道:“葉小白給我把你那邊的山和尚給拖住。我儘快解決這邊。”
聽得她如此要求,葉小白也只得咬牙答應下來。將山和尚往闕樓外引去,就在此時月凌仙那邊動手。
她整個人氣質一變,手中的長劍一抖,劍尖上突然生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猶如竹葉青的蛇,正在吞吐蛇信。一個小山和尚正躍起攻擊,月凌仙的劍帶着驚人的氣勢揮了出去。
刀槍不入的山和尚,被這一劍懶腰截斷。不過同時月凌仙也是臉色一白。隨後又是對着另一隻山和尚點去,劍尖的青芒爆射,將那隻想要逃避的山和尚胸口洞穿。
唯獨一隻發出尖唳的叫聲,身子一矮,躲過了第三劍。同時從口中吐出一團黑水,月凌仙將劍舞的密不通風,把黑水都給揮開。
黑水落在地上,立馬腐蝕出數個深淺不一的坑。月凌仙的劍碰了黑水之後,劍芒也被壓制了回去。
她臉色蒼白,似乎是用去了大部分的法力。
小山和尚一聲驚叫。立馬引起大山和尚的反應。那頭大山和尚,轉頭一看三個小的只剩下了一個。悲嘯一聲之後頓時發狂的拋棄葉小白,轉而向月凌仙衝來。
那隻小的也是糾纏月凌仙,連連吐着黑水,讓她不能攻擊。
前後夾擊,讓月凌仙陷入了危機之中。一旦大山和尚靠近攻擊,她根本無路可逃。她也明白葉小白能力有限,拳腳功夫幾乎沒有。
九死一生之中,只聽一聲叫喊,大山和尚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月凌仙分神看去,入眼就是葉小白不知何時騎到了山和尚的肩膀上,搬起碎裂的碑石一塊接一塊的往它頭上砸去。
碑石每一塊都被砸的粉碎,山和尚光禿禿如猴屁股的頭頂縱然沒有傷勢,也使得它暴跳如雷、吼叫不斷。隨後葉小白擰着它的耳朵,蒙着他的眼睛,以保證不被它摔下去。
可是他錯估了山和尚的臂長,他兩隻手臂向上一抓,就抓住了葉小白的背部。
五隻小刀似的利爪,都抓入了他的背部。
葉小白慘叫聲中,雙手一用力,一隻手撕下了山和尚的耳朵,另一隻手並指如刀插入它的眼眶。這一下是攻擊到了弱處,一人一妖同時慘叫起來。
“你快跳下來!”月凌仙急忙喊道。
“別管我,幹掉那隻小的,不然我們都沒有活命機會!”葉小白喊了一聲,提醒了月凌仙。
此時那隻小山和尚黑水也吐完了,拔腿就要逃跑。月凌仙臉色一冷,手中的青色寶劍爆發一團綠芒,整把劍都變成了綠瑩瑩的猶如美玉。對着小山和尚的方向一指,掐着劍訣道:“斬!”
手中的寶劍脫手而出,流星趕月般的追上小山和尚,一劍貫穿了小妖怪的頭顱。
這個時候,葉小白也終於支撐不住,被那山和尚抓起,狠狠的摜在地上。草木四散、泥土飛濺,他整個人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山和尚憤怒的咆哮一聲,衝向了月凌仙。
它利爪猛地揮出去,剛剛飛劍的月凌仙來不及收劍,只得向前奔跑,卻還是後背的衣服被抓裂。她身子毫不停頓,可是山和尚吐出黑水的時候,她只得被迫閃開。
這一停頓,山和尚就一拳落了過去。月凌仙轉身應對,一雙玉白的手掌重疊推了出去,雙掌之間猶如狂風重疊,把山和尚那一拳給接住。
不過同一時間,也被那剛強的力道所傷,倒飛出去撞在墳墓的封土之上,吐出一口鮮血。
山和尚再次咆哮,這一次直直的撲了出去,要將月凌仙撲殺在掌下。
月凌仙也因爲連連使用法力,再加上受到重創,面如金紙、脣色發白,竟然爬不起來。
眼看就要香消玉損,忽的一聲比之山和尚更加威猛的咆哮響起。震得山野間落木紛紛而下,夜晚烏雲忽然散開,月輪明亮無比,清冷的銀輝籠罩着大地。
月凌仙只見一頭皮毛純白,異常高大的狐狸,出現在山和尚的背後。
“妖怪!”月凌仙看着那頭高約兩三丈的巨大狐狸,神情完全呆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