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石酒店位於學區街道中心位置,離青雲學區學校集中地帶有點距離,屬於學區街道最熱鬧和繁華的地帶。
清石酒店跟位於同一位置附近的酒吧、歌舞廳等地方不一樣,屬於兩個層次的世界。出入酒吧歌舞廳等場所的,要麼是學生要麼是混混要麼是普通白領,總之屬於層次較低的人所去的地方。而清石酒店裝修豪華佈置經典,服務一流價格昂貴,屬於層次較高之人的消費場所。
下午人也不少,清石酒店前門停車場早已沒有空位,只能停到稍遠的酒店外圍路基邊。其實酒店地下還有一個停車場,但莊向秋不想往下開,因爲地下停車位不好停車,以她的停車技術,最怕進地下停車庫。
兩人走進清石酒店時,沒注意到被街對面一家酒吧門口的混混瞧在眼裡。那混混起初沒注意李正一,只關注一旁的性感美女莊向秋。快進門時,眼尖的混混才發現同行者是正一網吧的小老闆李正一。
混混轉身進了酒吧,用座機撥通一個電話。
混混說:“飛哥,我在這邊看到一個人。”
“誰?”
“李正一。”
混混聯繫的人正是褚飛,他一聽到李正一三字,追問說:“在哪裡?”
混混說:“在青石街,他們去了清石酒店。”
“他們?還有誰?你認識嗎?”
“一個娘們,很正點的娘們……”
褚飛不耐煩地說:“說重點。”
“呃……”混混語氣一滯,趕緊說,“就他們兩個人,女的我不認識。”
“好,我知道了。”
褚飛放下電話,開始思考着怎麼弄李正一。這段時間自從李正一兼併遊老闆網吧,恢復運營後,褚飛就在謀劃着先給李正一再弄一次,最好繼續停業整頓。
爲了實現這一個目的,褚飛通過上一次褚正清所說的話進行聯想,然後假借他叔叔的名義刻意結交學區街道派出所的副所長。
副所長最近打聽到學區街道派出所所長要挪動,他想借此機會上升一步,正在託關係的端口,意外碰到青雲區副區長的侄子,頓時喜出望外。
兩人都需要借力,褚飛希望藉助副所長的權利,在職權範圍內對轄區內的正一網吧展開打擊;副所長希望藉助褚飛叔叔的權勢,爲往上走一步打下基礎。當然,副所長巴結褚飛沒有直接作用,只能說在某一些特定的時候,褚飛能夠把副所長的名字捅到副區長耳裡,在副區長心中留下一個名字印象,就算完成任務。
副所長是個明白人,他自然不會指望着靠褚飛就能夠升官發財,但多個朋友多條路,萬一哪天褚飛漏給他叔叔的口風被副區長記住了,再萬一哪一天真要表態的時候,副區長也許就能自然地想到他的名字。
所以當褚飛打電話說,讓他今天去突擊檢查正一網吧,最好能夠讓網吧停業整頓時,他就滿口答應。在自己的轄區內,也在自己的職責範圍內,要整頓一家本就不規範的網吧,簡直再容易不過。
褚飛又拿起電話,撥通剛剛給他通風報信的酒吧混混,找到對方後,褚飛直接說:“等會你幫我看緊點,找幾個人,等着李正一那小子出來後給我鬧點事。”
混混一口答應說:“你說吧飛哥,準備怎麼鬧?”
“隨便你怎麼鬧。”褚飛很隨意地說,“反正你就別讓他安心泡妞就成,如果你能讓他擔點事,弄進去關個幾天,我請你去旁邊舞廳嗨一晚。”
混混兩眼放光說:“飛哥你放心,我保證把他弄進去。”
褚飛放下電話滿臉冷笑,心中暗自嘲笑李正一,這小子還敢有閒工夫泡妞,我就讓你既丟面子又丟店子。攪黃你的泡妞事業,弄垮你的網吧店面,看誰耗得過誰。
茫然無知的李正一正在清石酒店跟莊向秋推杯換盞,不過李正一喝酒,莊向秋喝茶。莊向秋本想點好一點的酒,比如五糧液、茅臺之類的,但被李正一拒絕了,他直接找服務員要二鍋頭,卻被告知酒店沒有,只好隨便點了一瓶酒鬼酒。
倒不是說李正一不想喝五糧液和茅臺,而是李正一前世就習慣喝烈酒。要不是清石酒店沒有二鍋頭,他都不一定要酒鬼酒。
並且李正一酒量很好,前世的身體,一兩斤白酒沒點事,這一世不知道身體耐酒度如何,想來應該也不會太差。如果點五糧液,一瓶下去就要一千多,真要放開肚量讓他吃一餐喝一頓,普通人家幾個月的收入眨眼就能喝掉。
所以李正一不想讓莊向秋太破費,人家能夠一直記得請吃飯賠禮道歉,就已經非常不錯,沒必要在飯桌上太費事。
其實這種思維是李正一的屌絲心理在作祟,他就沒去考慮,這年代開得起奧迪100的人,難道還請不起他喝一頓酒嗎?
甭管人家莊向秋爲何開得起奧迪100,要麼人家家裡有錢,要麼人家男人有錢,要麼人家自己有錢,無論哪一種,區區幾瓶五糧液和茅臺,還真不放在眼裡。
期間李正一問她:“你爲什麼老是記着上一次撞人的事,一定要請吃飯賠禮?”
莊向秋笑着說:“人與人之間是相互的,如果你當初堅持要去醫院,我也會去,但過後無論怎麼賠償道歉,都是一樁交易,彼此兩清。而你大度地選擇原諒我,雖然你說話老氣橫秋不好聽,但我知道你是爲我好,這就是人情。”
所謂生意易做,人情難還,大抵說的就是這種情況。當然,這種事情所涉及到的人也是關鍵,不明事理的,你給再大的人情,說不定背後還要罵你一聲二傻子。
李正一看着她問:“看你說話做事一套一套的,不簡單啊,年齡不大吧,怎麼那麼厲害?”
莊向秋笑盈盈地說:“你這是在變着法子問我年齡呢,難道不知道女人的年齡不能隨便問的嗎?”
“我有問嗎?”李正一舉杯示意喝一口,“我只是在感慨,你年紀不大,說話做事卻給人一種精明強幹的味道。”
莊向秋端起茶杯,跟李正一碰了一下杯子:“彼此彼此,其實你給我的感覺更深,很多時候我發覺你看我的眼神,跟我爸有點相似。特別是訓人的時候,簡直像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又頑固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