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走廊裡,寧安安的高跟鞋隨意的脫了放在地上,一雙腳潔白如玉,此時正隨意的踩在紅色的走廊邊紅色的護欄上。
月光皎潔的掛在天空灑下一地銀白,原本奢華的別墅被罩上一層神秘的銀色白光。
寧安安的雙眼有些迷離的看着周圍的一切,時不時的會低頭淺笑,然後說站在走廊上不時會伸手扶着她害怕她摔下來的林毅然說上幾句話。
月色美好,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站在月光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無詩如畫般。
原本平行走着的寧安安突然踮起腳尖用力去摘一顆風景樹上的葉子,林毅然立刻伸手扶着防止寧安安摔下來,眼裡一片柔情。
好不容易纔摘到一片樹葉放在手中,寧安安有些孩子氣的對着樹葉輕吹一口氣,看着樹葉輕飄飄的從手中飛落自樓下,一臉的笑意。
樹葉輕輕的落地,而原本光着腳站在護欄上的寧安安終於一下子跳了下來,但並沒有去穿鞋子,仍是光着腳丫毫不在意的站在林毅然的面前仰起頭,問:“美女主支搭訕就這麼跑了,這好像有點不符合你紳士的外表哦!”
林毅然一雙眸子越發溫柔的看着眼前的寧安安,說出口的話卻是淡淡的:“誰不知道寧家的淑賢小姐是非名門不嫁的,我可不敢高攀。”
寧安安不屑的扁了扁嘴:“你得了吧,誰不知道林家如今的生意眼看着就要和陳家不相上下了,而你又是林家唯一的公子。”
林毅然現在的身份早已經是貴可逼人,還不知道有多少名門閨秀想着要嫁給他呢,現在既然還在這裡跟她裝可惜,真是可恨!
林毅然的雙眼一直在寧安安的身上停留,當聽到寧安安如此說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然後問:“你會因爲我的身份和我在一起嗎?”心中略微緊張,即想聽到寧安安說願意又不願意聽到她說願意,比起身份,他更願意寧安安是喜歡他這個人。
沒想到林毅然竟然會問這樣的話,寧安安一時語塞站在原地忘記了動彈。半響,回過神來,笑道:“我到是想啊,可惜咱們這革命般的友誼早在十幾年前就註定了,你也看不上我這個當年光着腳丫子到處亂跑的野丫頭啊。”寧安安打着哈哈,假裝看不懂林毅然眼中的深情。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還是上官毅的林毅然站在宿舍的門口手捧大束的鮮花,大聲的說:“寧安安,我喜歡你。”
那年,她才十七歲,如花一般的年紀。而上官毅也是一臉的稚氣,並不像如今這般溫柔從容。
回憶裡這是難得的甜蜜,可大仇未報其他的都是枉然,她不會再讓自己陷入一段感情裡,她要隨時有一顆清醒的頭腦,她讓清醒的告訴自己,她活着是爲了什麼!
林毅然心中微微發酸,臉上的表情也不似剛纔那般的溫柔,半響只喃喃了一句:“是嗎?”
寧安安有些不自然的穿上自己的鞋子,原本嬌小的身子立刻與林毅然平肩,然後道:“宴會應該快結束了,咱們回去吧!”說罷提着裙襬離開了這個讓她覺得壓抑的地方。
看着逃也似離開的寧安安,林毅然眸子越發的溫柔,幾年未見,當年的小丫頭早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他的心註定一輩子都將隨其左右。
這邊寧安安跑回大廳裡,看到衆人正揮手告別,寧家的人正站成一排笑臉吟吟的送着客人們出去。寧安安連忙小心的走到寧淑賢的身邊站定,臉的表情一直淡淡的。
今晚她已經多番搶了寧淑賢的風頭,此時此刻她只想安靜的站在這裡,不想引起任何一個人的注意。
當所有的人都送走的時候,陳氏兄弟才從書房裡出來,寧正陽也跟在其後。
原本陳氏兄弟今日來得這麼晚,後又一直在書房裡未出來,這是極不禮貌的行爲,若是換了別人的話還不知道要被說成什麼樣,可是整個宴會上卻沒有聽到一個人說一句不是,此時只見張美惠立刻迎了上去,一臉諂媚的和陳俊業說長說短的。
看着張美惠那一張虛假的臉寧安安只覺得諷刺,當年的張美惠就是一心想着陳俊宇不可能會有什麼大的作爲,所以纔會在陳家老爺子提出聯姻的時候想到了自己,張美惠怎麼也不會想到當年默默無名的陳俊宇竟然會成爲陳氏當家人,而她最爲看好的陳俊業竟然會敗在陳俊宇的手下。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寧安安的目光越發的讓人捉摸不透。
張美惠一心一意都在陳俊業的身上根本沒有顧及一般的陳俊宇,而陳俊宇的表情一直只是淡淡的,臉上半點不悅也沒有。
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不管對方是誰,也不管別人如何的不把他放在眼裡,面上都不會表現出半分來,扮豬吃老虎,大概形容的就是陳俊宇這樣的人吧!
陳俊宇的目光一直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被一抹嬌小的身影吸引。
只見那人面如白玉,眸若星辰,嘴似櫻桃,身上的禮服因爲燈光的照耀不停的變化着顏色,一雙眸子清冷,此時雖然微微低着頭好似毫不起眼,實則整個人身上都像是被一層清冷之氣籠罩,讓人一看就覺得特別。
寧安安擡起頭來正好與陳俊宇的目光對個正着,看着陳俊宇眼中的探究,只是微微一笑,然後低下頭去,袖子裡卻是十指緊握,牙齒也是緊緊的咬着,發出‘吱吱’的聲音。
明明只是一個看自己一眼就害羞的人,可是陳俊宇卻覺得目光像是深深的被吸引,看着那抹嬌小的倩影,只是看着就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
一直陪在一旁的寧千宇似察覺到了什麼,立刻笑道:“俊宇,這是安安,我大妹。”
陳俊宇的目光落在寧安安的身上,微笑道:“哦,是麼,以前到沒聽說過?”
寧千宇笑道:“當然是了,安安從小走失在外,最近才被接回寧家,你沒見過也是正常的。”
走失?原本寧家的人在人前都是這樣說她的。寧安安低頭冷冷一笑,再擡起頭來卻是一臉的平靜。
陳俊宇笑起來,平時不多話的他既然說道:“難得一見,真是幸會!”
雙手緊握努力的深吸一口氣控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打人的衝動,擡起頭來笑生兩頰:“三少爺客氣。”
原本正在跟陳俊業聊天的張美惠突然停頓了下來,目光帶着探究的看了寧安安一眼,然後笑着不再說話。而陳俊業見到自已平時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堂弟竟然對寧家大小姐哪此感興趣不由得目光也在打量着。
看着眼前一襲禮服明媚,笑容淡淡,美貌雖然不及寧淑賢可是細看之下卻別有一番風味的寧安安,陳俊業禮貌一笑並不多言。
一羣人站在門口聊了幾句,然後這才一一道別,而陳氏兄弟在離開時還回頭看了一眼寧安安,眼中竟有些意味深長。
寧安安擡頭正好對上陳俊宇一雙眸子,毀滅性一笑,陳俊宇等着吧,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曾經加註到我身上的一切都還給你,我寧安安一定要讓你知道,你曾經在我身上都做了些什麼。
燦若星辰的眸子一直隨着陳家的車子一點點飄遠,突然一個聲音把寧安安的思緒拉了回來。
只見原本一臉笑意的張美惠此時正板着個臉,一臉不悅道:“安安,你今天是怎麼回事?”
寧安安不明所以的擡起頭來一臉天真的看着張美惠,語氣忐忑的問:“大媽,我怎麼了嗎?”
張美惠臉上的肌肉抽了抽,然後道:“今天是淑賢的生日,你好好的差點害得她從樓梯上摔下來,害得她在衆人面前出醜,害得咱們寧家在衆人面前出醜,你說你這個姐姐是怎麼當的。”
就知道張美惠肯定會找茬,只是這麼低級的藉口既然就想來質問她,真是可笑?
只見寧安安擡起頭來一臉的惶恐,聲音帶着微微的顫抖,說道:“大媽,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今天見人這麼多一下子過於緊張了,所以纔會踩了淑賢的裙子。”
張美惠又豈是因爲這件事情而打自己的麻煩,只怕是爲了自己在才藝表演上搶了寧淑賢的風頭,讓寧淑賢準備了這麼久的才藝一下子變得可有可無,所以才記恨上自己的吧!張美惠的小心心計寧安安又豈是一點不知道,不過不願意當衆揭穿和張美惠撕破臉罷了。
“你這孩子如今越發不懂規矩了,以後在家裡好好的學學,不然丟的可以寧家的臉。”張美惠教訓道。
“是!”寧安安一臉的順從,不敢有半點反駁的意思。
張美惠本來還準備說些什麼的,只聽一旁的寧正陽突然說道:“好啦,只是一個意外,誰也不想的,這麼晚了都早點睡吧!”說罷轉身回了房間。
寧正陽已經都發話了張美惠就算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憋在心裡,不悅的抽了抽嘴角,然後說:“是。”後又對寧安安笑着說道:“安安,大媽這麼說也是爲了你好,讓你不至於在外人面前抶了身份,你可不要怪大媽多話啊!”
“是!”順從,無比的順從,臉上的表情骨子裡透着的氣息都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的叛逆,實則此時的寧安安早已經銀牙緊咬。
看着張美惠甩着腰枝上了樓,而寧淑賢和寧千宇互相道了晚安後也上了樓,整個大廳裡突然安靜下來,寧安安有些嘲諷的看了一眼大廳,也轉身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