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寧安安正準備靠在媽媽媽的牀邊休息一會兒,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她好睏,可是林毅然還沒有來她必須得等着,這是林毅然特意打電話交待過的,還說什麼她要是敢先去睡的話就再也不理她了。對於林毅然的無理取鬧寧安安真的很頭疼,可是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其實寧安安一點也不怕林毅然不理她,可是她害怕林毅然那個傢伙沒完沒了的纏着她啊。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不得不承認林毅然那粘人的功夫真不是一般的厲害,常常逼得她想抓狂。
對於如今的林毅然寧安安是越來越看不透了,以前只知道林毅然這個傢伙脾氣好,對誰都笑眯眯的,她也沒有發現林毅然這麼粘人啊,真不知道林毅然這傢伙是受了什麼打擊纔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擡頭看了一眼時間,時針指在十點的位置,寧安安有些頭痛的撫了撫額頭,回頭看一眼容蕩蕩的病房。也不知道林毅然什麼時候纔回來,她不審先睡一會兒好了。
最近實在是太累了,沒日沒夜的忙着,雖然林毅然爲媽媽請了兩個護工,但大多數的事情寧安安都想親力親爲。過於的疲憊讓寧安安一沾到牀就想睡覺,頭才靠在病牀邊一會兒的時候已然睡着。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林毅然終於趕到了醫院,當看到寧安安就那靠在病牀邊上就睡着了別提多心疼了。
寧安安靠在牀邊正睡得香甜,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蓋在了自己的身上,有些不悅的動了動,然擡起頭來。
寧安安一擡起頭來就看到一雙帶帶着憐惜的眸子正在看着她,手上正拿着外套準備給她蓋上。
看着眼前一張赫然放大的俊臉寧安安瞬間清醒過來,笑了笑,說:“來啦?”
林毅然的臉上有歉意閃過,然後說:“把你吵醒了。”
寧安安臉上的笑意加深,直起身子來,說:“也沒有,這樣趴着睡得也不舒服。”
看着寧安安一臉的疲憊林毅然的心裡別提多心疼了,段阿姨住院的這半個多月,寧安安每天都要自己親自守着,期中的辛苦他都看在眼裡,多次讓寧安安好好的休息一下,寧安安卻都只是一笑了之。
雖然這半個月寧安安什麼也沒有說,但他知道寧安安的心裡很擔心,擔心段阿姨會就此醒不過來,所以每天都要親自守着,甚至連晚上也不願意去酒店睡覺,如果不是他強行要她去休息的話,可能她會就這麼沒日沒夜的守着。
每天都把自己逼得這麼緊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何況是像寧安安這麼嬌小的女孩子。
林毅然有些心疼的輕輕的自身後抱着寧安安,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有多讓人心疼?”
寧安安的身子微微的怔住,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感受到身後之人強而有力的心跳的,感覺着熟悉而溫熱的呼吸,她多想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這個溫暖的懷裡,什麼也不去想。如果可能她多希望自己就像這世間大多數人一樣,找一個愛自己的自己也愛的人相守白首,可她不能!
不着痕跡的站了起來,訕笑了一聲,說:“有什麼心疼不心疼的,我都習慣了。”
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了周遭冷漠的一切,可是林毅然的出現打亂了她的生活,她原本可以冷眼看清這世間的一切的,卻被硬生生的逼停下來感受着林毅然獨有的溫暖。
懷裡溫的軟的身子一下子離開讓林毅然有瞬間的失落,卻是很快的回過神來,受傷的眸子含笑的看着眼前的寧安安,說:“魚兒這麼快就上鉤了,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啊?”
寧安安比星辰還要亮上幾分的眸子瞬間璀璨,眼中有狡黠的光一閃而過,然後就是滿滿的冷意,周身立刻罩上一層清冷之氣,聲音冷冷的說道:“她加註在我身上的,我必要十倍還之。”
前世、今生,她跟張美惠的賬是時候算一算了……
看着雙手緊握十指泛白的寧安安,林毅然的心裡別提多痛心了,他的安安是那麼善良,現在卻被那些人逼得退無可退。
林毅然的雙眼認真的看着寧安安,然後說:“放心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
不管寧安安做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會義無反顧的站在寧安安的身後,給寧安安所有的支持,做寧安安最強大的後盾。
林毅然的話讓寧安安的心中一動,本以爲這輩子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了,卻不知道原本還有一個自己可能信任的人,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如果前世她們能早一點遇見,如果她不曾回到寧家,而他也不曾回到林家的話,也許他們的生活將會是另一番風景吧?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有的只是因果和必然。
三天後。
偌大的病房裡只有寧安安一個人坐在裡面,雙眼怔怔的看着窗外風光,從小小的窗口看出去整個大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昨天,S市下了今年第一場雪,飛飛揚揚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大地一片白茫茫的,所有的東西都被蓋上一層潔白,帶着讓人心動的晶瑩剔透,那些看得見的看不見的贓東西都被一一的蓋住,就像整個世界都是潔白而美好的一般。
寧安安就那麼靜靜的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美好的讓人覺得有那麼一絲絲的不真實。
潔白的東西是容不得一點點的污穢的,那怕一個腳印,一粒沙塵……
半響。
寧安安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人,然後又看了一眼病房的緊閉的門,眼角有狠意閃過……
突然身後響起一陣陣的敲門聲,響亮的敲門聲讓寧安安整個人爲之一愣,然後纔回過神來,說道:“請進。”
寧安安的聲音一出立刻有三個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不由分說的就要帶走病牀上的段氏,動作粗暴而野蠻根本不像是在對一個病人。
原本站在窗邊的寧安安瞬間回過神來,一臉焦急的自窗邊走過來,出聲吼道:“你們幹什麼?”
那三人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只見其中一人笑着說道:“我們是化驗室的醫生,秦醫生讓我們來接病人去做檢查。”
其他兩人也迅速的反應過來,賠笑道:“對、對、對,秦醫生讓我們來接人的。”
三人的動作怪異而生疏,寧安安的心中有疑雲飄過,一臉戒備的說道:“是嗎?”
“是啊,是啊,你看這是化檢室的單子。”其中一人立即從身上拿出一張單子,上面果然寫着段氏的名字,還有接下來要檢查的項目。
寧安安的眼角有懷疑閃過,伸手接過單子放在手中看了看,卻仍是沒有放下戒心,反而大聲吼道:“秦醫生這幾天休假了怎麼可能會讓人來帶走媽媽,你們到底是誰?”
三人都沒有想到還有這一碴,更沒沒有想到寧安安竟然這麼快就反應了過來,三人先是一愣,隨後就要強行把人帶走。寧安安只有一個人,而他們卻是三個人,對付一個小丫頭還是綽綽有餘的。
見有人要強行帶走媽媽寧安安哪裡肯,立刻大聲叫喊着:“來人啊,救命啊……”
寧安安的話還沒有喊完,突然感覺到後背一涼,然後就那麼直直的倒了下去,倒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讓人聽着就覺得好疼。
三人看到寧安安倒下後先是一驚,立即擡起頭來看發生了什麼事,當看清是誰給寧安安打了一針後很快鎮定下來,手忙腳亂的把段氏放在輪椅上準備推出去。
在出去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寧安安,看向最後進來的人,問道:“那丫頭怎麼辦?”
那人的聲音低沉而好聽,卻是帶着冷冷的寒意,目光不屑的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說:“不用管她。”
然後率先離開了病房……
見那人走了出去三人不再遲疑,忙快速的準備離開。三人的速度特別的快,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就已經搞定了所有的事情,還給坐在輪椅上的段氏臉上帶上一個大大的口罩把半天臉都遮住。
三人都穿着白大褂,推着一個病人走在醫院裡根本不會有任何人會覺得奇怪,也不會有任何人會問上一句。
偌大的病房裡因爲三人的離開立刻變得安靜下來,所有的空氣就像凝固一般,緩慢的遊走着,帶着讓人窒息的感覺。厚重的病房門被緊緊的關上,偌大的病房又恢復了原本的安靜,只是這安靜中帶着一絲讓人害怕的詭異。在地上的寧安安就那麼直直的躺着沒有人管。
半響。
當整個病房徹底的恢復平靜,感覺到那些人早已經走遠後,躺在地上的寧安安悠悠醒來,雙眼先是掃了一眼病牀,然後冷笑着看着病房的門,果然不出所料,一切進行的如意料中一樣的順利。
冷冷的笑了一聲,然後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說了聲:“出去了。”然後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