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小姐,這是本公司的規定,即使尊貴的客人只是單獨一人前來,若是在他昏迷不醒的狀態下,我們也是要聯繫他的朋友過來的。更何況您目前就在眼前,我們自然不能就這麼讓您丟下他一個人走了。萬一他發生什麼三長兩短,我們擔待不起啊!”
侍者着急起來,苦着臉近乎哀求地說道。
“你這樣,你從他身上摸一下,找到他的手機,給他最近通話的朋友打一下,我等他的朋友過來了再走行嗎?”未來急於脫身,不想跟侍者多作解釋,便想出了個折衷的辦法。
“您不就是他的朋友嗎?爲什麼還要等其他朋友過來呢?”侍者不解地問道。
“因爲我還有點事忙着處理,兩個選擇,一,把他送到酒店房間去;二,給他的朋友打電話過來。我要走你還能攔着我不成?”客戶就是上帝,誰還能限制她的行動自由不成?
“請問您是我們的會員嗎?假如您是我們的會員,我當然不能攔着您,可是,假如您不是我們的會員,就如同您進來時需要得到我們會員朋友的首肯接應一樣,您要離開這裡,也必須由我們尊貴的會員陪同,出入口纔會給您放行的。”對於她的虛張聲勢,侍者不以爲然,心平氣和地解釋道。
未來驚得瞪大了雙眼,張了張嘴,一時無言以對。
“那我現在馬上辦理入會手續總行了吧?”什麼破會員制度啊?這麼牛!她下次一定要比這家更牛才行!
“是這樣的,辦理入會手續需有會員的推薦,並提交申請報告,在得到您的真實財務狀況後,十五日內受理您的入會申請哦。”侍者慢條斯理地、含笑盈盈地回答道。
未來再次瞪眼,不由變得氣極敗壞起來:“我要報警,我告你們非法拘禁!”
“我們老闆正在和公安局長吃飯,需要爲您接通他的電話嗎?”侍者彬彬有禮,一臉欠揍的笑容。
未來徹底沒轍,她悻悻地轉到海雲琛身後,試探着伸了兩次手出去,但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去摸他身上的手機,再者,即使叫了他的朋友來,萬一對方也不是會員,來了也是白搭。
吐血!
未來鬱悶到了極點,最終無奈說道:“那我現在帶着他一起走,這總行了吧?”
“這個自然!”侍者溫文有禮,還很是好心地提醒說道,“另外別忘了帶走他更衣室裡的隨行物品哦。”
他的隨行物品關她什麼事?等他醒了自己回來找吧!
未來答應了帶着海雲琛一起離開,侍者效率迅速地用對講機叫人開電瓶車過來,兩名工作人員將海雲琛擡上了車,未來坐在後面一排,跟着車子一起駛向了俱樂部山門入口處。
出門時工作人員將海雲琛的左手放在了指紋識別器上,讀出了他的會員信息,門禁這才爲未來放了行。
出了山門,未來讓工作人員幫忙將海雲琛放到了她的後車座上,她這才發動引擎驅車離開。
正在開往未來之城的高架路上,未來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因爲開着車,她來不及看來電顯示,戴上藍牙耳機,直接按下了通話鍵。
“未來?”是陳柱子的聲音。
“師傅!”
“未來,聽公司的人說你給海雲琛送企劃報告去了?”
“是的!”
“那你見到他了嗎?”陳柱子的聲音顯得很是着急,“我打他電話提示無法接通,剛剛海無涯打電話給我,說是他家裡接到消息,有人自稱綁架了海雲琛,勒索五億呢。”
“啥?”未來差點把方向盤打偏,下意識地朝車內倒後鏡看了一眼,那廝不是好端端地趴臥在她後座車椅上嗎?誰這麼黑心眼啊,讓她來背這個黑鍋?!
“別鬧了,師傅,海雲琛現在就在我車上呢,他喝多了點兒貌似,是誰在搞這樣的惡作劇啊?”
“啊?是真的嗎?”陳柱子鬆了口氣,“我本來還擔心,你不是正好去找他嗎?會不會受到無辜牽連呢。我也在想,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在太歲爺上動土了。你真的確定海雲琛現在和你在一起?”
“千真萬確!若不是他喝醉了裝死,我現在就可以讓他和你通話。”未來大感生氣,到底是誰在陰她啊?是姓海的人品差還是她倒黴啊?
“好好,那就好!我馬上給海無涯打電話,你等我消息!”
通話中斷,未來不由低低詛咒了一句,真是覺得好笑又好氣。她又朝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海雲琛跟一頭死豬一樣趴在後車座椅上一動也不動。
沒過多會兒,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陳柱子。
“未來,你現在到哪裡了……海家人非常着急,你不必開回常寧區,直接開到淨安區司南路海公館,他們要馬上見到海雲琛。你先開過去,我馬上跟過去的。”
聽陳柱子說得鄭重其事的樣子,未來剎那間也深感事態嚴重。現在只有她帶着海雲琛出現在海家,這個謠言才能不攻自破,且能在最短時間內洗清她的清白。
司南路是熙熙攘攘的鬧市區中靜謐清幽的一條街道,街道兩旁種滿了高大的法國梧桐,周圍多具異國風情的花園大宅,許多歷史名人都曾在這裡居住。
海公館佔地面積約兩千五百多個平方,從雕花大門而入,迎面是個一畝見方的花園,花園的中間是一片綠意蔥蔥的草坪,周圍還點綴着女楨、臘梅、黃楊、冬青、玉蘭、海棠、茶花等樹木花卉。似乎四季皆可推窗見花,花期不斷,令庭院滿院飄香。
未來的車子抵達大門時,早有傭人守在門口迎接海雲琛的歸來。
車子沿着花園邊闢出的機動車道繞一個大彎,最終穩穩地停在了三層小洋樓的紅木大門處,一個梳着高髻,氣質端莊典雅的婦人立在臺階前,冷眼看着未來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女人生得很美,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不過從氣質上猜想應該是超過四十歲的。杏眼如霧,似乎籠罩着朦朧的光暈,盈潤雙脣緊抿着,少了少女的明媚,多了幾分沉穩嚴厲。從她的氣質神態上看來,未來大膽猜測,這位應該就是海雲琛的母親了。
“太太你好!”她規規矩矩地朝對方打了個招呼,不管怎麼說,對方是長輩,於情於理,她都應該打個招呼的。
“你一直和雲琛在一起?”婦人輕啓朱脣,聲音婉轉清冽,卻隱約帶着詰問之意。
跟在身後的健僕早已上前,打開後車座,將沉醉中的海雲琛扶了下來,架着他朝房子裡走了進去。
“我是中午左右才見到海少的。”那女人站在臺階之上,給未來一種盛氣凌人之感,倒與她初見海雲琛時的觀感差不多。“聽說有人向您家裡散播了海少被人綁架的謠言?讓您擔心了。”
“是不是謠言,要等雲琛醒了才知道!”女人上前查看了一下海雲琛的狀態,在探過他鼻息和額頭,確定海雲琛並無大礙後,便示意傭人將他帶回房去,將未來晾了一會兒,這才冷淡地回答了一句。接着又半命令式地對她說道,“你先進來!”
“太太,我自認盡了相識一場的義務,現在海少也毫髮無損地給您送到家了,我公司還有事情,需要先回去處理一下,所以……”
“事情的始末原尾還沒搞清楚,你就迫不及待地要離開?”女人的眼神充滿輕蔑,“是做賊心虛嗎?”
“太太,請注意你的措辭!”未來擡起頭來,一臉羞憤,“我好心好意送海雲琛回來,沒有得到一句謝言就算了,現在還被人誣衊羞辱,我真應該在半途中將他扔在高架橋上的。”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女人眼中精光閃動,頗爲不屑地看着她。“既然不是你做的,又何懼留下來呢?你現在唯有留下來,才能證明你的清白不是嗎?等雲琛醒了,我問清楚真相,如果真的和你無關,我願意向你道歉!但是,你如果現在離開的話,那就是不打自招了?”
“我等着你向我道歉!”未來沉着臉,心裡燃着一團熊熊的火焰,擡高下巴朝女人挑釁說道。
女人輕笑一聲,轉身朝房間裡走了進去。
未來跟站踏上了臺階,進入窗明几淨極具古典氣息的洋房之中。房間裡的擺設都古色古香的,卻又不失現代氣息,每一處擺設和細節,都彰顯着房間主人的獨特品味。
不過,未來現在沒心情,也沒覺得有什麼高端大氣上檔次,她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何況她現在滿心滿腹的怨氣,再美的景緻在眼前也只會視而不見。
女人帶着她轉過了雅韻添香的木質樓梯,上了二樓海雲琛的臥室。女傭正在替海雲琛換衣服,見到女人進來,忙恭敬地退到一旁,報告說道:“太太,少爺右手背上好像被燙傷了!”
“什麼?”女人驚叫一聲,迅速奔到寬大的法式架子牀旁,俯身心疼地查看了一眼他的手背,接着猛地甩過頭來,恨恨地看着未來:“喂,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