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她要儘量想辦法討好張未來和元帥兩人,爭取能讓他們爲儀珠和儀喬牽個線搭個橋,儀珠心氣兒高,東挑西挑,一般人又看不上眼,只怕緣份是應在這裡吧?不然老天爲什麼安排她認識了張未來和元帥二人呢?
盧容心裡越想越是歡喜,想像中,似乎孟儀珠已經找到了帥氣多金的如意郎君,她這個做母親的沾了光,住上了寬敞明亮的大房子,周圍鄰居都羨慕她,誇她有福氣,竟然找到這麼難得的好女婿。
這邊盧容自顧自地意-淫着,那邊元帥也差不多吃好飯了,他起身準備收拾碗筷,卻被未來瞪了一眼:“你這是幹嘛?不是都花錢請傭人了嗎?別弄髒你的手!”
“盧阿姨不是在幫你洗草莓嗎?我幫她收拾過去好了。”元帥解釋道。
“你倒是體貼!”未來輕哼了聲,又命令說道,“你別管,放那裡,等她洗好草莓再來收拾好了。”
正巧元帥手機響了,他便丟開桌上的東西,顧自接電話去了。
未來挪座到客廳沙發裡,揀起今天還沒看完的報紙,繼續翻看起來。
等元帥接完電話回來,盧容的草莓也洗好了。
將徹底洗淨的草莓端到未來面前,元帥見未來看報紙看得專注,他笑着取了一支牙籤,串了一枚草莓喂到未來嘴裡。盧容便趁機又說了兩句討好兩人的話語,未來只是擡起眼皮朝她淡淡一瞟,以一種傲然的語氣命令說道:“那你去把餐桌收拾了,洗好碗筷,整理好廚房就回去吧!”
盧容遲疑了一下。但很快便爽快地應了“好”,到飯廳看時,桌上還有四個獅子頭,未來只吃了半顆,另外半顆給了元帥,元帥單獨又吃了一個,泥鰍也剩了一半,洋蔥沒剩多少。於是她又跑來請示說未來:“張小姐,還有剩下沒吃完的飯菜,是給你放冰箱裡嗎?”
“不要放冰箱了,倒掉吧!”未來自己叉了一粒草莓,邊吃邊回答說道,“我不吃隔夜的飯菜的。”
“啊?那多浪費啊?”盧容下意識地說道。“冰箱不就是用來放剩飯菜的嗎?”
“盧阿姨如果覺得浪費的話,你可以單獨找保鮮袋裝起來,等下拿到外面去喂流浪狗好了。”未來建議說道。
盧容頓時失語。
“如果阿姨你不嫌棄的話。要不你帶回家去吃?”元帥總是這麼客觀又公正。
盧容臉上更加難堪起來。
如果元帥這句話說在未來前面,那她還可以接受些,現在未來都說了拿去喂狗,她如果接受元帥的提議打包回去的話,豈不是承認她自己是狗了?按理說,元帥是好心一片,但此時時刻聽來,怎麼覺得充滿了諷刺意味呢?
“還是照張小姐說的,倒掉吧!”盧容不自然地笑了笑,轉身去了餐廳。將盛有泥鰍和獅子頭的盤子端到廚房中,準備倒入垃圾桶時。看看又覺得實在浪費,就像張未來說的那樣,與其倒了白白浪費掉,還污染環境,還不如打包好送給乞丐吃或是喂流浪狗呢。
這麼一想,她便又從抽屜裡找了保鮮袋。分別將剩下的獅子頭炸泥鰍裝好,這纔開了水龍頭把碗筷洗了,將廚房整理好,廚餘垃圾收好,出來到客廳和元帥張未來告辭。
“盧阿姨,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未來正坐在沙發裡,面前鋼化玻璃茶几上,放着一個塑料袋,袋子裡是一大堆硬幣。她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開始爲盧容結算,“你從五點開始工作的,現在八點了,一共四個小時,我承諾給你二十元每小時的,應該給你八十元。這樣,我就給你一個整數,給你一百塊好不好?不過再麻煩你一下,你幫忙數一數這裡有多少硬幣,如果超過一百塊都給你,要是不夠我再另外添?這都是平常我買菜時人家找零的,我懶得用,就扔在那兒了,你說我這扔了又可惜是吧?讓我花吧我哪有帶零錢的習慣呢?”
盧容忙了半天,早已經是飢腸轆轆,就盼着結了帳回家吃飯,沒想到這姓張的小姑娘事情真多,連結個帳都不爽快。但你說她不爽快呢,付的報酬又比人家大方,她今天單在這裡掙到的報酬,就已經是平常兩天的收入了。
“不知道張小姐對我今天的表現滿意嗎?”盧容答非所問,“你之前不是說的,如果覺得我試工合適了,會考慮長期請我幫傭的嗎?”
相比這一日一百塊的收入,哪有一個月六千來的滿足?
“啊,那個我還要考慮一下的,考慮好了打電話給你可以嗎?”未來這個誘餌太香,盧容一下子便惦記上了。“所以今天的工錢先結給你好吧?”
盧容一聽未來的口氣,搞不好這六千每月的工作要黃,想了想,不由又表決心般地說道:“張小姐,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我。雖然我是農村來的,不過我手腳勤快,老實肯幹,不管你叫我做什麼我都會做得很好的。你要是請了我,以後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每天我都會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把你和元先生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未來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聽她這麼急切地表明態度,心裡既是好笑又覺得悲哀。
“唔,那我問你一個問題,要是我和元帥吵架,你會幫誰?”未來出人意料地問道。
盧容頓時露出驚訝又爲難的神色。
元帥和張未來,都是她的主人,人家兩口子吵架,哪裡輪得到她來插嘴?
“哦,對了,我提醒一下,你的工資是我出。”看她爲難,未來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那還用說?當然是站在未來這一邊了。
但是,這句話卻不好直接說出來。直接說出來的話,顯得她多麼勢利,況且,她對元帥印象又那麼好。
“張小姐,看你說的,元先生對你千依百順的,你簡直就是他的掌上明珠一樣的,怎麼可能會跟你吵架呢?”盧容打哈哈笑着,企圖繞開這個問題,“恐怕你想跟他吵,都是吵不起來的。元先生,我說得對吧?”
她轉頭朝元帥投去了求救的一瞥。
“還是盧阿姨明察秋毫啊!”元帥很識時務地接過話茬,算是幫她解了圍。“未來,時間也不早了,回頭你再好好考慮下吧,先讓盧阿姨把錢數完回家,人家晚飯都還沒吃呢。”
未來橫了他一眼,“你倒是善解人意得很吶!”不過,她倒是不再繼續跟盧容糾纏,而是意興闌珊地倚在沙發靠背上,示意盧容可以開始數錢了。
盧容便把手上的東西放好,臉上堆笑,眼睛直直地望着茶几上的零錢堆,暫時已經了肚腹中的飢餓,恨不得那堆零錢越多越好,數上一整夜都不要緊,因爲張未來說的,不管多少全都給她的。
“那我就來數啦?”她趨身向前,眼裡有被稱之爲貪婪的光,爲表示自己對主人的忠誠,她對未來笑說道,“張小姐下次零錢攢得多了,都讓我來幫你數吧!像張小姐跟元先生這樣的有錢人,自然是不習慣用這樣的零錢的,帶着也不方便是吧?不過以後你要是請了我,買菜的任務都是我來做,你也不用接觸這些零錢啦!”
未來自然明白她是在暗示提醒自己僱她,便只是笑了笑沒說話,順便將裝着硬幣的塑料袋堆到盧容面前。
盧容見未來未置可否,便也不好再說什麼,因爲未來也沒說請她坐,她也不敢造次,便只能依着茶几邊緣蹲下,先將袋子裡的硬幣都倒出來,裡面有一元的,有五角的也有一角的,硬幣傾倒在玻璃面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喜得她一雙渾濁的老眼閃出亮晶晶的光芒。
盧容自是專心地數硬幣,未來便拿着電視遙控器一直翻檯,黃金時段各大電視臺都在播着電視劇,未來翻了一會兒沒看到自己想看的,又或者說她本來就心不在焉。於是,她索性關了電視,對坐在旁邊的元帥說道:“元帥,你覺得無聊不?”
唔,是挺無聊的。因爲盧容在這裡,未來要演戲,他也只有陪着,既不能看心愛的球賽,也不能和心愛的人卿卿我我,不能隨心所欲地說話做事,那可不是無聊透頂麼?
“是無聊得很,你想出去玩嗎?”他問。
“要出去玩也要等到盧阿姨數完錢了再出去啊!”未來嘟嘴說道,旋即臉上又漾開了笑,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不如我們先玩個遊戲好不好?”
“玩什麼遊戲?”
“我們摺紙飛機,在上面作個記號,看誰飛得比較遠,讓盧阿姨去幫我們找好不好?”
盧容正在數錢的動作一頓,臉上硬生生擠出一抹笑,爲難地說道:“張小姐,這個還是不要了吧?我眼神兒不太好,現在外面天都黑了,這個……”
“咦,剛剛你還說不管我叫你做什麼都會去做的呢!”未來質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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