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被打了也不叫疼,卻笑嘻嘻的應下了。
太子見傅傾顏不好意思了,卻緊緊的捏住了她的手。
“顏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兒?!”太子低聲,眼中似有微光。
“都好……”傅傾顏道:“你呢?”
“等以後,我想要個女兒,她定會長的與顏顏一樣漂亮,那時我便將她嫁與這世上最好的男兒,招爲附馬。”太子道:“將最好的一切都摘給她……”
傅傾顏笑了,只是有些羞澀,不再討論這個問題。
只是太子想到這,卻是喜滋滋的。
“開花結果,生兒育女……”太子喃喃道:“真好……”
是啊,真好。
一路走着便到了慈寧宮。
太后早聽到人通報說太子攜太子妃前來了。
太后沉了臉,十分不欲見,可卻十分不甘心。宮嬤嬤攔了她道:“太后,不若不見也罷,太后現在心情不佳,萬一與他們衝突了,陛下那邊卻又要責怪太后,到了此刻,無論做什麼,好像都是錯的……”
太后一聽,更是咬牙切齒,道:“哀家是太后,竟怕了她不成,哀家倒要看看,皇帝對哀家可真會絕情……”
“太后,請息怒啊……”宮嬤嬤道:“義氣用事卻是極不好的。此時見了不如不見……”
太后哪肯,道:“你放心,哀家會剋制,若是不見,只怕皇帝那裡又要說話,哀家一定要出去看看這妖女,到底是什麼姿容……”
宮嬤嬤見她堅持,只好扶着她出來了,道:“太后,還請艱忍剋制,現下意氣之爭,實在無益。”
“哀家明白。”太后眸中閃現股厲色。
太子與太子妃已經被人請進來了,太后端坐於上首位,看見一對璧人光彩照人的進來,也是微微愕了一下。
太子眉目清俊,太子妃絕豔傾城,二人如同珠璧照的太后眼前都是微微一亮。若不論心思,只看外貌,這一對人確實是配極了的。
太后緩過神來,待看清二人身上的五爪龍,五翎鳳尾已是臉色沉了下來,想要藉機發作,到底是緊緊的握緊了手,生生的忍了下來。
“孫兒,孫媳給皇祖母請安敬茶……”太子與傅傾顏跪了下來道。
太后沉默了好半天,眼神複雜的看了這二人許久,也說不清心中究竟是何心思,忍了忍,才似笑非笑道:“這還是大鳳朝第一次於黃昏時跟長輩請安問茶的,太子與太子妃真是開了先河……”
太子聽了,心中早已不大高興,道:“太后一直病着,孫兒一直不好前來打擾,只是不來到底於禮數上說不過去,想着便聽太子妃的話過來了,古禮士婚,都在黃昏,此時來爲長輩敬茶,卻是符合禮制的,只是稍遲了些,還請太后見諒。”
“依太子說,這一直以來都是那些晨時敬茶的規矩錯了?!”太后不冷不熱的道。
“規矩向來是死物,人卻是活的,太后心慈仁善,想必也不會與孫兒計較這禮數……”太子淡淡的道。
太后輕輕哼了一聲,見太子與太子妃端了茶來,便輕輕接了,微抿了一口,不情不願的讓宮嬤嬤給了見面禮和紙封。
“以後你們和睦相處,該舉案齊眉纔是……”太后盯了一眼傅傾顏道:“切不可惑亂生事,令朝臣寒心。”
“是……”二人都應下了。
太后到底是不甘心就這麼輕輕揭過,便道:“你們新婚這幾日,哀家到是聽聞了一些傳言……太子,你老實與哀家說,你與太子妃可曾圓房?!”
“原來是此事,想必是太后也聽了那些亂嚼舌根子的人的誤言了……”太子笑着道:“是那些人胡亂生事,已被孤清理了不少,可沒想到還有閒話傳到太后這兒。孤與太子妃並未圓房,太后還是不要聽信了那些人妄言纔好……”
“哦?!”太后不冷不熱的看了一眼他,又掃了一眼傅傾顏,看着她妖眉的臉,心中就極爲不舒服,道:“沒圓房?!既沒圓房,太子身邊沒個人服侍也不是事,太子妃年紀尚小,到底年輕,不會照顧人的,太子妃,哀家身邊倒有幾個美貌的侍女,上次送過,太子卻尊重太子妃,不肯婚前納妾,這些侍女雖不及太子妃美貌傾城,可到底也是頗有幾分姿色的,只當是爲奴爲婢去服侍太子與太子妃也是好的……太子妃覺得如何?!”
“太后?!”太子臉色一變。
太子妃卻捏了捏他的手,笑着道:“這些侍女,想必定是太后心愛的,臣妾如何能奪太后心頭之喜,若是如此,實在過意不去?!臣妾雖年輕,但與太子情投意合,若是太后肯割愛,東宮如今缺人,這些人去了也好,如今粗使的宮人卻是緊缺的,若是太后肯,便讓她們去東宮做個灑掃的粗人,或是給太子端個洗腳水也使得,只是怕太后跟前的人都是尊貴的,臣妾實在不好安排,其它的位置上,都是有人職責在,一時不好亂動……”
太后心中已然不悅,道:“太子妃也別混淆視聽,哀家的意思不是讓她們去做粗人使喚,是做侍妾的……”
“那便是臣妾聽差了,只是太子身邊的人到底都是有品級的,太后給的自然是好的,只是做侍女,還是侍妾,卻得聽東宮的安排……”傅傾顏顯然心中已是怒極了,說的話不冷不熱,十分不客氣。
太后冷笑,盯着她道:“你是說,哀家爲太子安排幾個侍寢之人,卻還得聽太子妃的安排?!”
太子妃道:“自然是,朝中有律法,宮中自然也有宮規,東宮娶親,不過三四日功夫,太后便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塞人進來,知道的是以爲太后疼臣妾與太子,不知道的,卻以爲太后有旁的心思,禮部也曾有禮法,皇子娶親,一年之後纔可納姬妾,娶側妃,太后未免太心急了……”
太后已是勃然大怒,道:“好好好,好一張伶俐的嘴。”
太子卻在廣袖上捏了她的手,心中已是啞然失笑。
太后氣的不輕,道:“一年之後,是嗎?!好,哀家便等這一年,到那時,哀家便與太子妃一道爲太子娶側妃,納姬妾。”
“臣妾聽命,多謝太后。”傅傾顏笑着應了。
太后眼中已有些紅,戒備莫名的盯着傅傾顏,顯然已將她當成是紅顏禍水,又看這二人情態,似神交已久,更是心中惱怒不堪,想要發作,卻是找不到理由,又有所顧忌,到最後只能揮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太子走之前道:“太后久病,想必我們也不好多打擾,太子妃以後便不再來打擾太后養病了,孫兒告退……”
待二人出去後,太后氣的不輕,臉色都青了。
“哀家病了,卻成了他口中的藉口,”太后怒道:“一個紅顏禍水,竟然敢,竟然敢……這麼好一頓斥責哀家。”
太后眼底陰沉,臉色十分不善。
“這個太子妃怕不簡單,她一進東宮,東宮太后的人,已被治了個七七八八……”宮嬤嬤道:“以後想要再得到東宮的消息,怕是難了……”
“多往膳房那邊安排人手……”太后沉着臉道。
宮嬤嬤心中一驚,道:“太后,這是想下手了……”
“瞅準時機會動手,這個賤人,不能留,看看,有她在,哀家與皇帝,與太子的關係糟成什麼樣了……”太后怒道。
“是……”宮嬤嬤應了。
太子與傅傾顏出來,才噗哧一笑,道:“原來我的顏顏牙齒這麼厲害,這麼夾槍帶棒的將太后好一頓編排,只怕太后現在被咬的有點疼,又恨極了,惱極了的。”
傅傾顏道:“太后終究是老了,這麼不服輸,以後確實令人頭疼。”
“是不是年紀大了,都愛折騰?!”太子道:“顏顏不必懼她,有我在,太后想對你如何,也得通過東宮,只要禮法上不允的事,她不會僭越。”
傅傾顏道:“我不怕她,只是覺得有點不理解,她似乎很不喜歡你,不喜歡我是正常,可是爲何卻不喜歡你?!”
她疑惑的道:“……在民間,在士家之中,作祖母的,多是寵愛嫡子的多,如何在宮中卻不一樣?!”
“我也一直不明白,到底問題在哪裡?!”太子擰了眉道:“也許只有父皇才知道,罷了,祖母終究是與我隔了一層,從小就不親,她現在對我苛刻,我只生氣,卻也沒有多想,也許她是真的病的狂躁的不知禮數了,或者是在上次事中被靖王給刺激了……”
“回罷……”傅傾顏回頭看了一眼慈寧宮,在黃昏將末,夜晚來臨之前,這座宮殿顯得特別的陰沉。
她心中有不詳的預感,這太后,定還有夭蛾子出來。
她不怕太后針對自己,只是太后卻連太子也一併厭了,想必以後定會禍及太子。
後宮不安寧,太后不安份,對前朝,又何嘗不會有影響。
她正猶豫間,掌手一熱,卻是自己的手被太子緊緊的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