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艾希禮有些驚訝的看着對方,那個驕傲任性的女孩子竟然如此坦誠的對他說喜歡這兩個字,他看着那一雙真誠的,像雨後森林一樣的大眼睛,最終微微一笑,擡起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我親愛的斯嘉真的長大了。”

“我會變得更好的,艾希禮。”她自信地說道,把壓在心裡的話語說出來後,她發現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艾希禮那灰色眼眸中終年籠罩的,吸引她的朦朧感漸漸的變得清晰起來,他也只是個普通人啊,縱使他優雅俊美也有着無法否人的缺點啊。

“我一直這樣堅信着呢,我可愛的小姑娘。”艾希禮親吻了女孩兒的額頭,他做起來神聖而自然,那黑頭髮的女孩兒睫毛微微顫抖,男人離開後,她睜開那雙大眼睛,露出頰邊的兩個酒窩,她的心已經不會因爲他的靠近而砰砰亂跳了,她的眼睛不會因爲他這個人而自動的忽略整個世界了,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艾希禮說過的,他們不適合的意思,而她也真的懂了艾希禮這個人。

“謝謝你,艾希禮。”她愉快的說道,眼睛裡的溼潤感是歡愉,是爲自己而驕傲的淚水,她終於擺脫了這個夢境,但她也擁有了更多的權利,更多的選擇。

“傻姑娘。”艾希禮不明白斯嘉麗爲什麼會溼潤了眼睛,只當她是興奮的,年輕人總是會爲成長而興奮的,但他們總有一天會明白,能夠做個孩子是多麼的幸福啊。

“走吧,艾希禮,不然你的晨間散步就要變成午間了。”斯嘉麗輕快地說道。

“我先送你的回去,斯嘉。”

“不,當然不用了,艾希禮,這裡可就是我的家,而且我還不打算回去呢。”她伸展了雙臂,腳尖在土地上畫了一個圓圈,就好像自己正位於世界的中心一樣驕傲自豪,下巴擡起,“我要沿着塔拉慢慢的走一圈,提前巡視我的地盤,斯嘉麗·奧哈拉的地盤。”她驕傲地說着,整個人看上去簡直神采奕奕,一個女孩子能把這種任性的話語說得如此自然,也只有斯嘉麗·奧哈拉能做到。

“那好吧,下個禮拜,十二橡樹別忘了。”艾希禮微笑着說道,戴上了他的寬邊帽子,那一頭金髮被壓了進去,襯得下顎的弧度更加優美。

“記得呢,我會穿得漂漂亮亮的,然後把宴會上姑娘們的風頭全都搶了。”斯嘉麗眨了眨眼睛,完全不介意把她這些小心思告訴對方。

“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最亮眼的那個姑娘。”艾希禮那雙灰色的眼睛溫柔的注視着對方,這樣的目光怎會不令人產生幻想呢,但斯嘉麗只翹了翹脣角,露出頰邊的酒窩。

“我是的。”她驕傲地說着,藍天白雲下,她纔是塔拉最美麗的橡樹啊,艾希禮感嘆着,同時決定把那件事告訴斯嘉麗,她是第一個和他分享這事兒的人。

“斯嘉,我得告訴你,再過不久,我就會迎娶媚蘭。”

斯嘉麗愣了一下,這名字就像點燃了她身體裡面的火焰一樣,她雙眸晶亮,幾乎要抓住艾希禮的手臂問道更多的情況,但她忍住了,擡起臉看着對方微笑,“祝賀你,艾希禮,媚蘭是個好女孩兒。”

艾希禮鬆了一口氣,他在家裡的時候,英迪亞和霍妮都說斯嘉麗嫉妒媚蘭,他當時就反駁了,現在一看,果然是的,縱使她有些任性,但斯嘉麗就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兒啊。

“我很高興能夠得到你的祝福,斯嘉,你就和我的妹妹一樣,我們以前經常一起玩耍,我上學那會兒想念的最多的就是你呢。”

“你這樣說我可真高興,艾希禮。”斯嘉麗眨了眨眼睛,她怎麼會不明白呢,那些回憶可在她心中可是和塔拉一樣重要呢。

“媚蘭是個好女孩兒呢,她很溫柔,也懂得很多,我總覺得媚蘭就是最適合我的。”艾希禮用一種夢幻般的神情說着那位身材嬌小但面容平和的女孩兒。

“是啊,那是個獨特的跟珍珠一樣美麗的女孩子呢。”斯嘉麗也贊同道,她想起媚蘭,似乎就總是能夠記住那把鋒利的刀,窩在她的小手中,顫抖着,卻令人覺得震撼,那可是媚蘭啊,連趕鵝都會覺得羞怯的媚蘭啊。

她從自己的思緒中擡頭,翡翠色的眼睛一片澄明,她瞧着面前的金髮男子,只覺得一切都那麼好,一切都還來得及,她愛的,愛她的,都好好的活着。

和艾希禮告別後,斯嘉麗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得輕快多了,她剛剛做了一件拯救自己的事情呢,夢境醒了,而斯嘉麗·奧哈拉的生活還要繼續啊。

斯嘉麗散步回來,半路上就遇到了嫲嫲,她已經把一家人的早飯準備好了,現在正要去替奧哈拉太太給一個黑奴送藥。全家人都起來了,只有蘇倫還在睡覺,她昨晚和斯嘉麗又鬧了點小矛盾,並且和以往一樣以她失敗而結束,面對這個和自己一樣真強好勝卻眼皮子淺的妹妹,斯嘉麗可沒什麼好脾氣,她覺得一個女孩子可以任性和可以囂張,但絕對不能愚鈍到連親情都不知道要好好的呵護,所以她不客氣的教訓了一下這個小姑娘,反正她總有辦法逃脫母親的責問。

剛到了家門口就看到身體健壯的奧哈拉站在門口迎接他,這個把女兒寵上天的莊園主爽朗的笑着。

“我的小寶貝一大早就去散步了啊,你漂亮的小臉蛋有沒有讓晨間的小花慚愧的羞紅了小臉呢?”奧哈拉先生擠了擠眼睛笑道,他低頭親了親女兒的面頰,鬍子紮在她嬌嫩的皮膚上卻沒有讓女孩兒生氣。

斯嘉麗彎了彎眼睛,她挽着父親的手臂,左手提着裙子走上臺階,尖尖的下巴擡起來,扭頭看着自己的父親,他的臉頰是那麼紅潤,眼睛像是星星一樣閃亮,這位脾氣暴躁卻善良的男人還好好的活着,她依偎着對方,像是在撒嬌的雛鳥兒。

“爸爸,謝謝你總是來接我。”

“噢,我的小寶貝真的長大了,我親愛的斯嘉,你剛剛散步的時候一定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吧?”

“是啊,爸爸,我遇到了艾希禮呢。”斯嘉麗眨了眨眼睛,而對面的傑拉爾德在聽到艾希禮這個名字的時候就瞭然的點了點頭,並且用他那空餘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絡腮鬍子。

“艾希禮啊,是一個好小夥兒呢。”

“你說的沒錯,爸爸。”斯嘉麗贊同的點了點頭,一雙綠眼睛在陽光下顯得更加耀眼。

傑拉爾德瞧了瞧自己的女兒,他雖然有些粗心,對感情更是遲鈍,可他是明白自己女兒的想法的,那樣優秀的男人,姑娘們總是會喜歡他的,他原本是有些憂心的,但幾年前斯嘉似乎一下子就懂事了不少,她的那些小脾氣和欺負人的小愛好完全沒有變,可怎麼說呢,他看着女兒那雙綠眼睛,只覺得她長大了好多,至少她不再那麼迷戀那個年輕人了。

“斯嘉,艾希禮不適合你。”奧哈拉先生收斂了神色,那一向愛笑的藍眼睛變得沉靜了起來。

“我知道的,爸爸。”斯嘉麗低聲回答着,她看到自己的父親因爲她的話語而露出了高興的神色,嘴角就微微翹起來了。

傑拉爾德滿意的點點頭,寬厚的手掌揉了揉女孩兒的頭髮,他拍拍對方的肩膀,讓她挽着自己堅定的向家裡走去,只要他活着,總是要看到他的女兒幸福快樂的樣子,爲此他可以犧牲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