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軍隊不同,德軍在敬禮的時候,一般是上級首先敬禮,並高喊“heilhitler(嗨,希特勒)”的口號。
看到長官向自己敬禮,大德意志師師長馮·斯特豪森上校連忙“啪!”的一聲立正,向自己的長官,維京霍夫將軍敬了一個回禮,然後報告了情況,“維京霍夫先生,我們的偵察兵在前方發現了敵軍主力。
他們在前方構築了防禦工事,兵力也不少,看來蘇聯人對我們的進軍有所準備。”
維京霍夫將軍神態若然,這樣的情況,對於作戰經驗豐富的他來說,一點也不奇怪,“斯特豪森先生,你還沒知道嗎?蘇聯人的飛機一直在空中監視我們,還空襲了我們的後勤卡車。”
“這些我都知道,蘇聯人的確發現了我們,但他們怎麼還能組織兵力來應付我們呢?而且,他們還在我們行進的路線上部署了地雷,肯定對我們的行動有所準備,您不覺得奇怪的嗎?”
在斯特豪森的印象裡,蘇聯紅軍是一支兵力匱乏,指揮混亂,缺乏組織,將士無能,後勤不足的三流軍隊,除了坦克硬一點,飛機難纏一點以外,沒有任何優點,至少在前幾天與西方面軍的作戰中,他就體會到這一切。
這樣一支兵力不足,指揮和後勤混亂,缺乏組織的軍隊,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組織兵力,構築工事,佈置雷達,應付第46裝甲軍團的突擊呢?這就是斯特豪森不明白的地方。
維京霍夫將軍置之一笑,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如果你是蘇軍指揮官,遇到類似的情況,會怎麼做?”
斯特豪森想了一想,說:“和他們一樣,在我軍行進的路線上佈雷,拖慢我們的進度,並且組織兵力,在薩爾內以北構築防線,抵抗我們。”
“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斯特豪森點了下頭,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要面對的蘇軍,並不是他之前遇到過的,不堪一擊的西方面軍,而是裝備精良,兵力充足,指揮有方的西南方面軍。即便如此,年輕氣盛,戰無不勝的斯特豪森依然低估了西南方面軍的實力。
大德意志師是德國陸軍裡的王牌部隊,被喻爲“天下第一師”,在法國戰役的時候,就已經初露鋒芒,所向披靡,把英法聯軍打到落花流水。而作爲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斯特豪森上校的字典裡,根本就沒有“強敵”這個字,因爲他從來都沒有遇過比自己強的敵人。
在他前方的,是西南方面軍第5集團軍屬下的部隊,由第31軍的195師、整個第19機械化軍(包含第40、43坦克師和213摩托化步兵師)組成。爲了增加勝算,避免德軍突破防線,西南方面軍軍事委員曼圖洛夫還把第9機械化軍的43坦克師調了過來。
這5個師組成的部隊,由第5集團軍司令員米哈伊爾·波塔波夫少將指揮,總共有5萬餘人,500多輛坦克的兵力,無論是在人數上,還是坦克數量上,都比不上由2個軍組成的德軍南下部隊,士兵的作戰素質更不能和精英雲集的“大德意志師”和“帝國師”相提並論,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能打仗。
這是一個寧靜的夜晚,身處西烏克蘭的密林裡,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嘰嘰”的鳥聲,還有樹葉碰撞、摩擦時發出的“沙沙”聲。
“轟!轟!轟!”忽然間,一陣陣如雷震耳的火炮聲掩蓋了一切,整個森林,整個原野被光亮的炮火照得通明。
經過嚴格訓練的德國炮兵,準確地把炮彈送到蘇聯紅軍第195師的陣地上。頓時,蘇軍的戰壕成了人間煉獄,到處都是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屍體,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布料。
這場炮擊,不但驚醒了前線的蘇軍,還把遠在200公里外的曼圖洛夫喚了醒來。
“軍事委員同志!”一名紅軍士兵闖進了曼圖洛夫的睡房,敬了個軍禮,“德軍第46裝甲軍的‘大德意志’師已經向我軍第195師的陣地發起炮擊。陣地上的戰士及時撤退到第二重戰壕,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
在這次炮擊中,前線的同志們已經鎖定了德軍炮兵陣地的準確位置,第5集團軍司令員波塔波夫將軍請求空中支援,轟炸德軍的炮兵陣地。”
曼圖洛夫連忙戴上他的黑框眼鏡,下了牀,然後利用他的職權,越過方面軍司令員基爾波諾斯上將,直接下達了命令:“命令第19轟炸機師、44戰鬥機師和63混裝航空師做好戰鬥準備,聽從波塔波夫同志和第5集團軍的指示。”
“是!”
兩人的對話,把卡蒂婭從睡夢中喚了醒來。卡蒂婭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對曼圖洛夫說:“親愛的,發生什麼事了?”
曼圖洛夫深情地親吻了卡蒂婭的額頭,說:“沒什麼事。”
“你要去哪裡?”
“現在有情況,我要去指揮部一趟。”曼圖洛夫短促地,回答了愛人的問題。
“等等我,我也要去!作爲西南方面軍政治部副主任,我也有責任瞭解戰事的發展,以便我因應戰場的情況,做好相應的政治工作。”
曼圖洛夫穿上他的上將(二級集團軍政委)軍裝,“親愛的,這沒你的事,你還是快點休息吧。明天還有一大堆黨務等着你處理。戰場的情況,到了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
“那好吧,希望會是一場勝仗。”
走到指揮部的時候,蘇軍總參謀長格奧爾基·朱可夫大將已經站在軍事地圖前研究戰事,方面軍司令員基爾波諾斯上將、參謀長普爾卡耶夫中將和作戰處長巴格拉米揚隨後趕到,一起研究戰事的發展。
“格奧爾基,現在蘇沃洛夫行動進行得怎麼樣了?”曼圖洛夫當下的焦點,並不是那條抵擋“大德意志師”和“帝國師”的防線,而是盧茨克東南,杜布諾西北的那個包圍圈。
就在三十多個小時前,德軍6個師,超過10萬人的兵力都被困在了那個包圍圈裡,只有消滅他們,西南方面軍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朱可夫指着地圖,耐心地向他的老搭檔說明當下的情況,“現在,我們對德軍兩個裝甲軍團的包圍圈面積已經縮小到140平方公里。第11、13、14、16裝甲師都已經被我們擊潰。他們已經損失所有的坦克,其餘的部隊也在向斯莫德瓦、多琳納一帶收縮。
就在不久之前,第25摩托化步兵師和第14裝甲師已經向我們投降,第11裝甲師已經停止抵抗,只剩下第13、16裝甲師和第25步兵師在進行無效的抵抗。”
“很好,那包圍圈以西的德軍有什麼動作?他們有沒有嘗試從西邊解圍?”曼圖洛夫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