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在屯田計劃定下來的第二天,就已傳令去山寨。讓祖郎把寨中還有空閒的二千山民全部調來廬江,集中加入屯田軍。反正,這活要求小,只要有把力氣,能聽懂人話,就能參加。
有專人進行管理和指導,根本不怕他們中有人不會種地。何況如今的郡縣裡有的是土地,只是沒有很好的管理和利用起來而已。單隻陸家在廬江只怕就有近十萬畝地,不過卻多是拋荒在那裡,真正耕種的良田不過與當初的許家堡相似。
孫策的計劃是招集一萬屯田軍,開田十萬畝。只要管理得當,一年的風調雨順下來,廬江郡治至少能得糧百萬斛。百萬斛啊!那將是一座真正的糧山!
就看袁術如今爲了十萬斛糧食,都能讓孫策帶着萬人的大軍來滅陸康,可見如今糧荒的問題,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了。
如果再這之後,年年擴張土地和屯田軍人數的規模。真要到豐收的時候,不但是江東軍的軍糧沒有問題,就是山寨中的酒類製做,也不再擔心糧食供應不上了。
甚至過上個幾年,整個揚州軍的軍糧都可能由廬江一地供應。
對於孫策的首開這個時代先河的屯田之策,使得深通內政的李儒,在經過仔細的推算後,又一次對孫策的奇思妙想佩服不已。這樣一來既不養閒人,又能大量的增加糧食產量。
統一的管理,永遠都要遠比自主的無序生產得到的收穫大得多。
在一次阿醜來太守府時,孫策裝做無意中的將水車的設計思想透露了一些出來。這個對於新奇的機械設計有着天生的敏感的女天才,立刻就眼睛放光起來。
“伯符兄,你畫的這個怎麼有些象是畢常侍當年所作,在京城用的灑水翻車呢?不過你所設計的這個水車,比他當年畫的要複雜的多,你是對它做了改進嗎?”
不理孫策的尷尬,黃碩纏着孫策直到他把整個設計原理、用途基本講清楚。
才用她特有的帶着一絲鼻音的誘人語調,將信將疑的問道。
“咦!這個器械對百姓引水真是大有好處。伯符老兄!營中在做的那些東西,和這個水車真得是你想出來的嗎?嗯!看不出來,你只會打呂布的木頭腦袋也不是那麼笨嘛!”
這話聲音好聽之極,內容卻是有些讓人傷心。她說完卻是閃了閃漆黑靈動的大眼睛,不再理睬哭笑不得的孫策,捧着自己新到手的設計方案,趕去匠營進行可行性論證去了。
能讓這個驕傲的小姑娘心服,又能爲即將開始的屯田提供可靠的水利工具。孫策自然是甘願犧牲一下自己的尊嚴了。何況與這靈俐刁鑽的小姑娘鬥嘴,也正是他比較喜歡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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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金校尉金壬,在離開壽春後,就直奔城南的老巢。當然現在這個地方已經被左慈用玄妙的道家大陣給封鎖,誰也進不去了。她當然明白憑自己這點陣法水平,是不可能破陣的。也只是想要找到她的大哥交待些事情而已。
她知道,大哥他們不會輕易放棄這些一世的辛苦收藏。
一到陵墓附近果然發現他們留下的暗記,金壬輕易的就在離老巢不遠的一座破廟裡,找到了還不死心,正在此等候的金甲與金已。
金壬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說自己被大哥的師兄給捉住,好不容易纔找了個機會才逃了出來。金甲與金已聽了金壬事情的前後經過,才長嘆了一口氣道。
“我以爲自己的功夫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想不到我那老不死的師兄比我進步的還要快。定然是我那老鬼師傅對我藏了太多絕技,真是太過偏心。”
沉默了一會,金甲有些痛苦的說道:“原來如此!想當年,我只是對收藏些極品寶貝有興趣。師父他居然就認爲我本性不善。可是我一不殺人二不放火,就是想讓多些寶物重見天日,比這朝廷裡收刮民脂的官宦們要好的太多。可師父爲什麼會容不下我呢?我真是冤枉之極啊!”
金壬說出了左慈想要《淮南子》的意向,並轉告了左慈與孫策所說的原話。
金已頓時大怒起來:“老、我們兄弟辛苦一輩子收來的寶貝,他說拿走就拿走了,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我就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不行,我不會與他們干休的!”
金甲嘆息道:“唉!金已,如今我那個精通奇門遁甲的師兄出手,我們是沒有機會再拿回那些寶物了。不過那個孫伯符有此造福百姓的志願,這些寶物也算是物有所歸。
反正我們也都玩賞過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如果真想要,憑咱們的本事,這些東西哪裡又找不到呢!你怎麼還如此看不開呢!”
轉頭對金壬說:“小壬!如今我們已經投了曹操,也爲他做了這麼多事。至於回不回師門如今大哥也看得淡了!何況自從淮南王被誅後,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人見過這正本的《淮南子》出現過,讓我們去那裡找,這件事不提也罷!”
金甲用柔和的眼神看着金壬,突然有些奇怪的咦了一聲。
看看除了一雙眼睛之外,整個人被包裹在緊身衣下的小妹,又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坐在一邊還在爲那如山的寶藏,失陷敵手而心痛的不已的金已。終於沒有再說什麼!
金壬卻是敏銳的覺察到了大哥的猶豫,心中有鬼的她似有所悟。讓她有些渾身燥熱的感覺。
心中忐忑的安慰着自己:“大哥應該不會知道吧!這樣真得能看得出來嗎?可是我休息了三天,感覺一切都已經恢復原樣了啊!老天保佑,大哥的眼睛應該不會這麼靈吧!
可是左老道說他們門中有望氣之術,還能看出我的還是完璧的女兒之身...!那希望大哥的功力沒那個老道士那麼深吧!看不出,看不出!老天保佑大哥看不出!”
金甲看着有些緊張而瑟縮的小妹,心中暗想:“這幾日,小妹只是被師兄所擒,他們必然要審問她,不過看小妹的樣子,不象是吃過苦頭,看來師兄應該還是對她有所照顧了。
可究竟是誰取了小妹的紅丸呢?想她一向心高氣傲,幾乎沒有人能讓她心服。如今觀她的眼神卻並無悲苦之意,表明這個男人她也是中意的,至少沒有人強迫了她。聽她方纔的口氣,隱隱對那個孫伯符有着迴護之意!
是了,應該就是那個小子,也只有這樣的男人還能配上她的國色天香吧!”
這次金甲卻是猜對了結果,沒有猜對過程。這兩個當事人卻都是被人設計了,只不過金壬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事後回想時,心中對孫策確實感覺恨不起來而已。
金甲嘆了一口氣:“唉!小妹!這些年,大哥忽略你了!大哥對不起你。你無需再說什麼,大哥都明白的。只是如今大戰在即,接下來我們都會很忙。
你再幫大哥去一趟荊州,志纔有些事情要與劉表聯繫。等辦完了這件事,你就收手安心嫁人去吧!那處的寶藏,就算我們十兄弟給你的嫁妝好了!”
幾句平淡的話,卻是震驚了另外兩個人。
金壬顫聲道:“啊!大哥,你不要小妹了啦!小妹不想嫁人!”
金已更是一下跳起來老高,驚訝的盯着同樣震驚的金壬,連心痛寶貝的心情也沒有了。
同樣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啊!小妹!你、你真得要嫁人了嗎?”
問完話,卻是沒有等到金壬的回答,扭身衝出了破廟,轉眼就不知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一聲帶着一絲傷感而飄渺的聲音傳來:“大哥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那嫁妝算我一份!”
金壬卻只能是望着他飄走的方向,低聲自語:“對不起了六哥!小妹也...”
金甲打斷了她的話,不要她繼續說下去:“小妹,你不用內疚,這緣份的事情,本是命中所定。無法強求,想你與老六認識了也快十年,任他一片癡情,卻不如這個認識十天的孫策。這就是你的命數了,沒事的,老六他過幾天就會想通的!”
金壬更是震驚,面罩下的臉色,早已紅的要滴出來:“大哥,你,都知道了!可是!”
金甲微微一笑道:“大哥什麼事情會不知道呢!倒是這些年,大哥沒有關心過你們的終身大事,有愧啊!如今你有了一個好的歸宿,大哥也就放心了!
去吧,最後再爲大哥做件事。要是日後他敢對你不好,就回來找哥哥。衆位哥哥們,就是拼了命也會幫你討回公道!咱們九兄弟,就是你的孃家。
不過想來有這麼一份嫁妝,你也不會在夫家沒面子了!”
金壬下意識的說道:“他不是看重錢財的人,他有更大的理想!他想要的是...!啊喲!大哥,你怎麼...!”
話沒有說完,卻是連眼角都開始紅了起來,說不出是因爲羞澀還是傷心。
卻看到金甲微微帶笑看着她:“這還沒過門呢,就開始維護你的夫君了!能娶到小妹你這樣的賢妻,那個臭小子還真是有點傻福。
好了,你去荊州把志才的這封信送交劉表,大哥會讓師兄爲你做主的。想我與他也有幾十年沒有談過話了!你放心,等你回來後大哥,保證會有好消息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