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地間所有的聲音好象都停滯了,只留下鮮血從身體中,不斷噴射出時的噝噝聲。?
停止半晌,周圍才傳來陸續的身體倒地聲。撲上來的幾十名衛士,沒有一個人還能繼續呼吸這世界的空氣,更沒有人能站着。?
看了一眼一丈方圓內,呈半圓型倒伏下的幾十具屍身,趙雲的眼中閃現過淡淡的哀傷。?
“這突破後的飄雪梨花槍法,運轉起來到是更加的如意圓轉,殺起人來卻也是更方便了!只是可惜了這些冀州的勇士。”?
從這個半圓開始,彷彿一波巨浪向着遠處擴散開來。就如同巨型的烈性炸彈爆炸的衝擊波一般。整個冀州軍的士卒們都震動起來,剛纔正是他們的眼光,暴露了自家主將的位置。?
可是這個敵將也太過可怕了,居然能衝破千軍萬馬的阻擋。?
而且他只用了一槍,就把將軍和他的幾十個精銳護衛全部殺了。這簡直不是人能做到的事。看得到這場中情形的士卒們,當然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冷酷的掃視一眼周圍呆住的敵軍,趙雲深吸一口氣,大喝:“賊將已死,不降者殺無赦!”?
趙雲身後只剩下不到三十名真定勇士,與十名江東軍騎兵也是士氣高漲的大呼起來!自家主將如此高強的武藝,掃平這些敵兵還有什麼困難。?
“降者免死!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粗狂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彷彿聽到了逃跑的號令,冀州軍卻沒有一個投降的。?
不論是正規兵還是裝扮成黃巾賊的都是發一聲喊,幾千人徹底崩潰開來。?
看着潰散的冀州軍,真定軍與江東軍士卒都呆住了,大家都呆立在原地沒動,只是以崇敬的眼神看着靜坐在馬上的趙雲將軍。?
再說他們這點人手,還能做什麼。?
追殺?對這種瘋狂逃命的潰兵,能追殺到幾個人。還不如省點力氣,收拾下戰場,早點回城的好。這一仗,若不是有強悍的趙將軍,必然是全軍覆滅的下場。?
即便如此,做爲主力的真定軍的士卒,也已經是傷亡大半。甄家的護衛在先後的混戰中,也有幾十人的傷亡。倒是最後跟着趙雲出場的十名江東軍騎兵護衛,毫髮無傷。?
奇蹟般的勝利了,卻沒有人的臉上帶着笑,更沒有人哭泣。所有人只在沉默中,收斂着自己袍澤,那些傷痕累累卻沒有了呼吸的身體。?
若不是有他們先前的拼死奮戰,死的就可能是現在活下來的任何一個人。?
來時興高采烈的兩百壯漢,回城時卻連一百能站立的也沒有。?
戰馬與馬車都被儘量的騰出,安排給了無法行動的傷員們。回程的氣氛沉悶而悲痛,在城衛與百姓詫異的眼神中,這支宛如殘兵敗將的勝利者隊伍,終於回到了無極城裡。?
聞訊匆忙趕回府中的張氏,掃視了一圈發現自己的家人並沒有損傷。心中不由得微微的鬆一口氣。連忙指揮無數蜂擁趕來的家人,僕傭與郎中,投入了安置後事的行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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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王越與郭嘉就一起來拜見張氏,甄儼已經在府門前迎候。?
在昨天臨走前,郭嘉再一次嘗試說服趙雲。可是任他說得天花亂墜,還是被如今意志堅定的趙雲所拒絕。郭嘉轉眼就與甄家母子約定好了今天的會面,只說是有要事相商。?
郭嘉心想:“趙子龍你不是拒往我江東嗎?我就把你的家人都帶走,看看你走也不走!”?
甄儼做爲未來的家主,理所當然的與母親坐在了一起。靜靜的等着郭嘉開口。?
看着嚴肅的甄家母子,郭嘉有些疲累而青白的臉,微微一笑。?
直奔主題的說道:“兩位當對我與王師的來意已有所聞吧!不錯,我們正是代表我家主公,特地來請子龍兄弟加入我們江東軍的!”?
經地昨日的一戰,郭嘉清楚的看到了暴發時的趙雲,那強悍無比的實力。?
至少在袁紹手下他沒有見過有誰能比振作起來的趙雲更強。這樣的將才,若是不能招攬到江東軍裡來,那就自己對江東軍的犯罪,是對主公的失職。?
暗暗爲主公識人的眼光所折服。但讓他感到奇怪的是,他上次去取軍報時,特地詢問了本地的揚州酒館,卻根本沒有人知道趙雲趙子龍是誰。?
“主公是怎麼知道,子龍這個人是個大將之才。又怎麼知道,他此時應該呆在真定,而不是在公孫瓚軍中的呢?難道江東軍還有一套斥候系統在運作嗎??
應該是吧,不過主公既然不說出來,定然有他的原由,我自然不能多餘的去問。他認爲我該知道時,自然會告知於我!”?
甄家母子相視一眼,昨天的劫後餘生,讓從未經歷這種生死戰場的甄儼有了很大的觸動。?
一個從小生活在平靜安定的生活中的大家少爺,眼看着自己的屬下不斷的慘叫着倒下。甚至自己也是離死亡那麼近,怎麼不讓他心動神驚。?
在衆人離開後,母子二人昨夜卻是說了很多以往從未說過的話。?
包括這亂世,甄家整個家族的未來,甚至包括了趙雲與甄宓的婚事。及王越與郭嘉的來意。雖然沒有完全想到兩人的來意,卻也是想了個七八不離九。?
張氏微微點頭,示意讓甄儼應答。?
“自己這個兒子,一夜之間長大了!不過經驗還不足,必須要把他培養的獨當一面才行!”?
甄儼得到母親的授意,正色對郭嘉說道:“奉孝兄,想我等幾人,也都是生死相依過的兄弟了。有什麼話就直接了當的說來,成與不成,我們再商量!”?
“好,甄儼兄弟,嘉就直言了。我們想代表我家主公,請你們甄家遷往廬江!”?
甄儼一震,看了一眼依舊平靜端坐的母親。?
苦笑道:“兄長說笑了,想我甄家的根基就在中山。讓我們一大家子遷往江東,這不太合適吧!去了那裡,我們無依無靠的,豈不是找罪受。?
再說要是真出點什麼事,除了兩位兄長,我們只怕會求告無門!”?
郭嘉笑道:“甄儼兄弟,你這就多慮了。話說到此,嘉就實話與你說了吧。在下乃是江東軍軍師祭酒,王師是我們主公的第一衛士。那個受傷的孫伯海,更是我家主公的堂兄。”?